張萬忍抬頭看了眼天空,附近傳來哼聲,漸漸地越來越多的身影起身,看著周邊躺在地上的家人,同伴。
百姓們慌亂聲音越來越多,老柳見此,忍不住嘆息一聲,輕輕一抖,磅礴氣勢瞬息而至。
剎那間,眾人驚慌失措的情緒,為之一振,這種氣息有種寧靜之感。
應國途恐懼張著大嘴,就連自己身上的傷勢都在逐漸的愈合,脫口而出:“金丹之上,靜心凝神!”
老柳聞言,和善笑著瞅了眼,便悠閑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黑霧。
張萬忍見此眼神示意,對著走來的老柳說道:“先別動,我有事兒問他”
老柳沒吭聲,站在黑霧面前,背負雙手,這么近的距離,黑霧哪里還會不知道這老者修為。
剛剛一手,黑霧看的真真切切,驚恐之余又是悔恨,早知道就不這樣托大了。
“你也是逃出來的?”張萬忍背對著,將應山柔輕輕的放在應國途二人面前,示意并無大礙,邊說邊問著。
黑霧艱難挪著腦袋,眼角余光,看著向著自己走在來的張萬忍,咽著口水。
老柳對于自己來說,并無可怕,最多修為上的壓制,可張萬忍不同,這都不是恐懼能形容此刻的黑霧的心情。
“問你話,老老實實說”張萬忍站定,居高臨下俯視著,就如當年在地府之中,一模一樣的神情。
黑霧太過害怕,匍匐在地結(jié)巴道:“是的大人!”
張萬忍輕撫著額頭,有些無奈道:“逃出來有多少?”
黑霧不吭聲,那細微的捏緊著雙拳,張萬忍看在眼里,微笑怒吼著:“說??!”
此時萬里無云,卻此音好似和天地掛鉤,大地顫抖著,星空之中霹雷陣陣。
一時間地動山搖,能站著的都晃倒坐在地上,驚懼的看著周圍。
“宵宗魔君在哪兒!”張萬忍逐字逐句說著,黑霧本不確定,當時只在遠遠外圍見過。
當時,那位頂天之人和孫大哥斗個天昏地暗,沒想到此刻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黑霧心思閃爍,自己必須要把消息傳出去,余光撇著一旁老柳,眼神閃爍。
這種奇異波動,老柳剎那間幻化柳鞭,向下抽去。
“啊啊??!...”
一陣歇斯底里的慘叫聲,黑霧‘啵’的一聲,消失在眼前,面前虛空帶著幾分顫抖,細小裂紋緩緩收縮,眨眼間便化作針孔噗的一聲炸開。
而張萬忍二人面前,哪里還有黑霧那影子。
“大人!”老柳躬身請示著,下意識看著南邊,好像不遠處有一絲虛空波動。
張萬忍久久不語,自己拿捏不準,黑霧破開瞬間,自己有機會,可還是猶豫。
“罷了,能跳出這虛空,你也白費力氣”張萬忍不是瞧不起,而是怕老柳吃虧,魔修向來奸詐、狡猾。
老柳沒遇見過,相比會吃上虧,這也不要緊,就怕將你引到魔君藏匿之地,這樣就很被動了。
張萬忍看著南邊,中州方向,看來無論如何也要走上一遭。
眼下還是有更要緊的事情,轉(zhuǎn)過身,張萬忍望向應國途四人,應德在張萬忍那聲怒喝驚醒,站在一旁回復著自身。
應山柔也驚醒了,剛剛黑霧的一幕看在眼里,至于那老柳,此刻看待的眼神也變了,帶著恭敬還有震驚。
張萬忍二人緩緩走到身邊,見著應國途想要吃力的站起,伸手示意不必如此。
“你可知要如何做?”張萬忍帶著三分威脅,七分和善笑著道
應國途聞言,瞄了眼身后老柳,趕緊點頭道:“懂!晚輩明白!”
剛剛的黑云大陣將外界隔絕,此刻那遲遲趕來的將軍,帶著眾多將士趕來。
百姓見此,呼嘯著恐慌之意,有的已經(jīng)透著狠厲神色,捏緊手上的木棍,如何也要博一下活命。
“快!快放了他們!”應國途剛好,見著眾將士來了,趕緊吩咐著
為首程云蒙了一下,詫異著問道:“主帥,可..”
“可什么!趕緊照搬”方水若緊皺眉頭,插嘴說道
眾人見著程云和校尉趕緊去東邊營寨大門。
百姓本是警惕著,同仇敵愾模樣,可眼見著這些人將寨門打開,哄然吶喊聲,興高采烈散去,拿上帳篷內(nèi)能帶的,向著門外跑去。
有些人走出幾步,突然想起,又趕緊大步跑來,對著張萬忍和老柳,跪在地上重磕后,偷摸摸看著二人樣貌,記在心里,微笑著離去。
一個人如此,兩個人如此,逐漸的越來越多的百姓前來,對著張萬忍和老柳又是拜拜,又是感謝。
西營內(nèi),百姓將近萬人,此刻張萬忍二人面前,人山人海一番感謝話語后,便轉(zhuǎn)身回家。
而張萬忍一句話也沒說,帶著老柳默默走到哪一家人身邊,沉默良久。
“老柳,那人何在?”張萬忍低著頭,詢問著。
身后老柳聞言微點,抬腳剎那間便回到原處,可手里已經(jīng)有著披頭散發(fā)的頭顱。
應德起身見著一幕,將恨意壓在心底,轉(zhuǎn)身離去,在待會兒,恐怕這口氣還真咽不下。
“剛剛這人想跑,還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老柳提著頭發(fā),了然無趣仍在地上,頭顱像似皮球,翻滾著,那兵頭睜大著眼睛,渙散著看著星空。
星空之下,眾生皆在,寧無缺此刻在一處破敗的道閣中,口口吐著鮮血,滿地都是血腥氣息。
可唯獨不同的是著血腥散發(fā)著彌天的臭味,讓人嗤之以鼻無法呼吸。
寧無缺恐懼著,失血過多面色蒼白,黑霧此時猩紅這雙眼,剛剛穿梭虛空瞬間,見著寧無缺竟然在破壞自己布置下血陣。
這血陣,就是黑霧為自己布置下的,這廝竟然真的敢如此做為,憤怒一抓,捅爛了寧無缺的肚子。
此刻寧無缺痛苦的哀嚎著,捂著已經(jīng)裝不回去的器官,仰面躺著滿嘴血腥,望著破碎天花板,呢喃叫著:“師傅....徒兒好冷,師傅.....”
寧無缺逐漸沒了聲音,黑霧瞥了眼,哼了一聲,化作一縷塵煙,向著南邊陰影飛去。
而寧無缺可能這輩子,自己萬萬都沒想到,會如此死去,渙散著意識逐漸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