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就一直是在等結(jié)果。
等的時間太長,中途喬時愈出去了一趟,從外頭回來時,手里拿著兩瓶水。
今天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
想起方方在小區(qū)路口,那會兒他蹲下身,只在瞬間,便聞見了她身上飄來的味道,一股輕淡的酒香味。
一直是緊張的,她那神情,始終沒變過。
“喝點水?!?p> 他將水送到秀秀面前。
有些受寵若驚,秀秀接過,“謝謝啊?!?p> 秀秀擰開瓶蓋喝水,溫安默默瞅著她。
視線輕輕轉(zhuǎn),見到他靠在墻邊。
手里也有一瓶水。
就她沒水喝。
她其實,也不怎么渴的。
轉(zhuǎn)回視線,望著自己的鞋面看了好一會兒。
秀秀攘她,“安子,給,拿著?!?p> 給她遞了一瓶水來。
接過水,于是朝他的方向又望了過去。
看不出來什么,他沒什么反應(yīng)。
等了又等,等到秀秀快到宿舍的門禁時間。
秀秀今天真的是累了,靠在她肩頭,歪著脖子就睡著了。
壓得她肩膀酸疼,她卻好奇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一直陪她們等在這里,安安靜靜的,沒怎么說話。
朝他看過去。
站立的姿勢沒變,后背小半貼靠在墻壁上,手里端著平板。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是這種狀態(tài)。
看東西看得特別認真,誰也干擾不了他。
是那種很用功的男孩子。
如果忙的話,其實沒有必要待在這兒的,她在想,該怎么和他開口。
開不了口。
連喊他的名字都覺得是種虧欠。
遇見他以后,她好像變成了個沒有膽量的怯弱小姑娘,做事都開始小心翼翼。
做什么要在今天遇上他,已經(jīng)好久沒碰過面了,真是叫人……
怪不舒服的。
不覺,心里偷偷泄了口氣。
許是呼吸聲綿長,擾動了肩上靠著的秀秀,秀秀一覺醒,渾身不爽利,望見手術(shù)室那邊還沒有開門。
睡覺睡的聲音嘶啞,問,“安子,幾點了?”
溫安翻過手機給她看。
竟然這么晚了,“不行,宿舍要關(guān)門了,還有二十分鐘,不曉得能不能趕回去,這給貓做個手術(shù),怎么就這么慢吶。”
是死是活,等得她著急死了。
溫安和她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里等,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p> 也只好這樣了。
決定要走,秀秀將身上掛著的大包爽快挪到了身后,立時從沙發(fā)里站了起來。
轉(zhuǎn)身給了溫安一個熊抱,“姐妹,靠你了,你撐住啊?!?p> “也沒有這么夸張啦?!?p> 聽到二人的動靜,喬時愈摘下耳邊的AirPods Pro,注目看了會。
而后拎起放在沙發(fā)上的書包,將平板塞了進去,走過來和秀秀說話,“回學(xué)校嗎,我送你?!?p> 哈?
秀秀還以為是開玩笑,望望自己的好基友,再望望他。
似乎不是在開玩笑耶。
這如何使得,“偶像,這多不好意思啊?!?p> “應(yīng)該的,”語有停頓,慢慢他才道了后面的話,“這么晚了,路上恐怕沒什么人?!?p> 大神的潛臺詞是在關(guān)心她嗎。
“哎,”秀秀還是擺了擺手,“我一個人行啦,兩只腿跑回去,快的很,你在這陪安子吧,看樣子,結(jié)果就快要出來了,你們再等一會兒——”
喬時愈并沒有理會她的話,態(tài)度是堅定的,和她道,“既然著急,還不打算走嗎,再磨蹭,時間趕得上?”
難怪安子說他時而會令人感到不安。
可以,確實很強勢。
她望向她的好閨蜜。
這樣子的狀況,溫安只能硬著頭皮上,忽略秀秀對她的眼神示意,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她笑說,“沒事啦,你們就快走吧,喬時愈說的對,不能再耽誤了,一會兒宿管阿姨看見了,真的要罵你?!?p> “那,行吧。”
臨要分別的時候,溫安望見喬時愈的眼神落到了她身上。
不咸不淡,很是平常。
都到了這種關(guān)頭,面對面看到了對方,她提起精神,也和他笑,“拜拜呀?!?p> 他面上有較為細微的變化,沒太看清,笑臉貼了冷屁股,只聽見他冷冷應(yīng)了一聲。
“嗯?!?p> 旋即轉(zhuǎn)過了身。
和秀秀一起離去了。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大廳。
秀秀比較著急,走的時候,他們的步伐都有點急促。
終于走了,四下無人,護士小姐姐不算,周遭是安靜的環(huán)境,溫安卸下了所有的情緒。
唉。
真是的。
肩膀好疼。
等了一晚上的結(jié)果,總算出來了,醫(yī)生望見只她一人在。
問,“就你一個人嗎?”
“嗯,對,就我一個人離得近?!?p> 醫(yī)生和她說了一堆話,溫安聽明白了,小貓被她們撞的脾臟出了血,說好在血塊不大,軟骨的傷卻比較嚴(yán)重,左后腿撞斷了,能不能康復(fù)是個問題。
溫安怕怕的,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問醫(yī)生,“那小貓咪,情況還好嗎?”
醫(yī)生告訴她,“不好說,暫時是給它止住了疼,你現(xiàn)在倒是可以進去看看它,具體情況,還是要看這兩天的觀察情況。”
溫安給秀秀打電話報備,心情復(fù)雜,醫(yī)生說的委婉,卻告訴她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電話那頭,坐電動車后座的她聽起來比她還內(nèi)疚,秀秀也不是說心大,情況都這樣了,她讓她想開點,“寶貝,別想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你明天不是還有早課嗎,等你下完課,我們再一起來看這小貓,或許明天情況就好了呢?!?p> “希望吧?!?p> 亂七八糟的一天。
一整晚,溫安就沒有好好睡著覺。
第二天趕到診所,清況并沒有轉(zhuǎn)好,只有更糟。
她看見小貓咪流眼淚都把床墊流濕了。
閉著眼睛流淚,一點氣都沒有的樣子。
從診所出來,溫安和秀秀手挽手,兩人的心都是揪起來的。
病房里的場面太招人疼,連秀秀都說,“要不周末我們?nèi)R里拜拜吧?!?p> “管用嗎?”
“不知道。”
這事過去的第三天,醫(yī)生說小貓咪仍然沒有度過危險期,為這個事,溫安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
她媽媽看的很淡,“這事是你同學(xué)負全責(zé),你不用太內(nèi)疚,”心思一點兒也不在這上面,和她說起對她的計劃安排,最后道,“別太著急了,周六我就過去看你?!?p> “不用了,”沒什么精力再聽她說話,和她媽道,“我和同學(xué)約好,這周我們?nèi)R里。”
“去廟里做什么。”
“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