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與月各占了一邊的時候,夜晚的來臨也不再遙遠。
夕陽的余暉灑到了滿身泥土的破爛小男孩身上,此時的少年的雙手已經(jīng)滿是血泡,但小男孩反而沒有絲毫的反應,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一塊破爛的木板上。
“乞爺爺之墓?!蹦景迳峡讨鍌€帶著血跡的大字,思故看著破爛木板,漆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直接跪倒在了木板前,狠狠的磕了幾個頭。
自言自語的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永遠是我的爺爺。死者入土為安,您可以安息了,你的仇我一定報!”
“咕?!钡捻懧晱乃脊实亩亲又袀鱽?,思故撓了撓頭,喃喃道:“餓了。”
可周圍除了尸體就是尸體,思故只能摸索著,看看又什么能吃到。
一般來說,被丟入亂葬崗的都是和他一樣的人亦或者是所謂的叛軍。
能找到食物的概念就像是大海撈針,但此時的思故除了亂葬崗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像他這樣的小乞丐,機會沒有人會去可憐,在不經(jīng)意間還有可能被買了。
此刻的思故也只是那運氣賭命了。
思故用著幼小并且?guī)е莸氖郑谝痪哂忠痪叩氖w上摸索著。
半天的挖墳早已讓他疲憊不堪,找了好久好久,但還是沒有,此時的思故一晃一晃的,像是隨時可以倒下,成為這眾多尸體中的一員。
可總有那么的一絲生機,思故賭贏了,他看見了一只餓犬吊著一塊很大很大的有點發(fā)霉的面包。
一個身心疲憊九歲的孩童和一條餓犬,孩童的死就像是注定的一樣。
但人一到在死亡的瞬間看到一道希望,什么事情都會做,現(xiàn)在的思故又開始拿自己的命賭自己的命。他艱難的舉起了不久前從叛軍尸體上找到的殘破的鐵塊。
奮力一撲,手中的殘鐵朝著餓犬的眼睛刺去,一人一犬便滾在了地上,筋疲力盡的思故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不會死,但他知道,他如果放棄就一定會死。
上官府上,一個身著錦衣的孩童,孜孜不倦的看著手中的書籍,但是儒雅和霸道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zhì)卻出現(xiàn)在了這么一位九歲的男孩身上。
一聲“哈哈”大笑從大廳傳到了男孩的耳中,孩童放下了手中的書籍,他知道,父親回來了,而且有喜。
孩童站起了身,盡管還是九歲少年,但是臉上卻也顯露了絕代的風姿。
孩童向著笑聲傳來的地方前往。
大廳之中,上官執(zhí)笑著和坐在主座上的老人敘述著今天發(fā)生的事。
次座上坐著一個和上官執(zhí)有七分相似的錦衣中年和一位身著青衣的女人。
錦衣中年聽著父親與大哥的對話,也是朗朗大笑,但聽到陳太公的事情,眼神中帶著幾分尊敬,這位中年正是上官執(zhí)的弟弟,上官北。
上官北,雖未入朝堂之上,卻在朝廷之上有著些許地位,畢竟人家有錢。
青衣女子正是上官北的妻子,林婉,絕對的賢內(nèi)助。
不久,錦衣少年出現(xiàn)在了大廳,對著眾位親人,一一鞠躬道:
“孫兒見過爺爺,父親,二叔二嬸?!?p> 老人名叫上官青木,上官家的真正掌權(quán)人。換句話說,上官家的發(fā)展上官青木占一半以上的功勞。
上官青木看到了御陌,沖著御陌揮揮手,笑著說:“來,小御陌,做爺爺這里,”
御陌微微一笑,對著上官執(zhí)說道:“父親,可是有什么喜事,讓你們?nèi)绱烁吲d?!?p> 上官執(zhí)笑道:“兒啊,父親啊,當了兵馬大元帥,而且我們家還出候了。你爹爹厲不厲害?!?p> 御陌看著自己父親和小孩子似,覺得十分的有趣,但是,這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看到了御陌的不解,上官執(zhí),笑道:“你父親成了逍遙候,而你也被封為了千戶侯。這下,我們一門雙侯。”
御陌此時十分的不解,他爹是在意料之內(nèi),但是他咋也封侯了。
上官執(zhí)看著自己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解釋道:“兒子,還不是你太得武帝陛下的喜愛了,他問我,想收你當個義子,你怎么看?!?p> 御陌對著父親笑道:“是個好消息,不過我可不會管我的封地。”
然后又想了想,對著父親說:“至于義子一事,隨父親就行?!?p> 上官執(zhí)想到陛下交代的任務這么輕松就搞定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御陌看著自己的父親,自己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就鞠躬說道:“如果沒什么事,孩兒就先退下了?!?p> 上官青木有點酸溜溜的道:“我的小御陌都不理爺爺了?!?p> 御陌對著上官青木笑道:“我的好爺爺,孫兒的書還沒讀完,等晚上孩兒在好好陪陪爺爺可好?”
上官青木這一下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晚上爺爺可得檢查陌兒的功課。”
隨后,御陌又同二叔二嬸說道:“二叔二嬸,御陌先退下了?!?p> 看著離開的御陌,林婉無奈的道:“我們家的那個要是有陌兒三分之一,我也就滿足了?!?p> 上官北看著妻子幽幽的說:“是該好好練練了。”
亂葬崗上,野狗咬住了思故細小的手臂,思故此刻也不知道從哪里來到力氣,殘破的鐵皮冰冷的插進了野狗的脖子。
望著正在流血的手臂,還好傷口不是太深,思故也沒去管,爬到了面包面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發(fā)霉的面包確實思故眼中的美食。
思故知道食物來之不易,只吃了五分飽,面包此時還存留著三分之二,思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思故抬頭看著逐漸變黑的天,隨意的找了張布,將身上僅存的草藥放到了嘴中,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拖著野狗的尸體離開了亂葬崗,畢竟夜晚的亂葬崗將會是狼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