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賀軟和嚴婕去校外吃晚飯,兩人點的是青椒肉絲蓋澆飯。
嚴婕注意到賀軟手腕上的表:“嗯?你換新表了?”
賀軟點了下頭:“沈瞬送的?!?p> 嚴婕盯著她沒說話,之前賀軟的那塊表,喜歡的不行,磨損成那樣了都不舍得換,這估計說的就是喜新厭舊吧。
兩人吃完了飯,去奶茶店買了奶茶就打算回教室。
剛進教學樓大門,抬頭一看就見十班門口一堆人,人家班這個點都在教室乖乖坐著自習,畢竟班主任時不時偷摸在后門瞄著是件讓人后背發(fā)涼的事情。
但是李弢基本不會敢這事,所以十班的崽子們都飄的不行。
賀軟抬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看到盧雪一臉興奮有話要和她說的樣子,快步上了樓。
剛到樓梯口,盧雪就沖了過來,挽住她的胳膊,神秘兮兮地扯著她往班里走。
“你們干嘛?”賀軟看著他們關上門,就跟要匯報機密一樣。
盧雪坐在她旁邊,皺著眉擺了一副深沉的表情,娓娓道來:“聽說,推月初的人好像被找到了,咱們幾個不是親眼目睹么,你剛沒來,年級組老師找了我們幾個過去問話來著。”
賀軟看了眼圍著她的幾個人,都是當時坐的離自己比較近的:“所以,人找出來了?”
“呃……這個倒沒有?!北R雪摸了摸鼻子,“那女的帶著帽子還有口罩,不過手上有條紅繩。當時小禮堂光線太暗,監(jiān)控里根本看不清楚,老師們也很頭疼?!?p> 賀軟挑眉:“紅繩?”
“嗯,你上次不也說弄壞你彩鉛的人手上戴了紅繩,會不會是一個人?”盧雪眼里透出一絲驚訝。
“應該吧?!辟R軟壓了壓微疼的太陽穴。
雖然被推下去的李月初,但當時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腦袋受傷的就是賀軟自己了。
仔細想一下,都是沖著她來的,絕對是同一個人。
一時半會賀軟也想不明白是誰,自己這性子也得罪過不少人,也有不少人看她不爽,但也僅限于背后說壞話,沒膽子正面跟她剛。
畢竟她當時把秦漁打進重癥監(jiān)護室的事可是傳遍了高一。
現(xiàn)在大冬天的,大家都穿著棉服,手都懶得拿出來,怎么找戴著紅繩的人?
這是個問題,也是個隱患。
敵人在暗,她在明,沒準下次又搞小動作。
賀軟緩緩呼出一口氣,看到周圍一群人還沒散:“不上自習?”
“上,怎么不上?”盧雪沖著他們揮了下手,“話說你打算怎么搞?”
“怎么搞?”賀軟輕嗤一聲,“人都不知道是誰,我能怎么搞?”
門突然被打開,驚得一群人直唰唰的看過去,就見李爭風風火火地進來,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盧雪喊道:“開門這么大聲音干嘛?你怎么不把門給卸下來!”
李爭一看,賀軟已經(jīng)來了,噌噌噌地跑過去:“軟姐!你敢信顏茗又過來找瞬哥了!就把他堵在門口了!”
一群人詫異地看向賀軟,又詫異地看向門口。
賀軟嘖了聲,這女的怎么這么多事?
她起身,還沒走到講臺,沈瞬就進來了。
賀軟怔了下,她還沒出場呢,都不給她展示的機會?
“你要去哪?”沈瞬走到她面前。
賀軟瞄了眼教室外面,沒看見顏茗,她輕咳一聲:“聽說你遇到了桃花,我打算給你滅滅來著?!?p> 沈瞬推著她的肩往座位上走:“這種事我能勞煩你?我很自覺的好不好。”
坐在他們座位周圍的一群人見狀立馬散了。
賀軟輕輕挑了下他的下巴:“咋你這么招人惦記呢?”
“就招你惦記?!鄙蛩残α诵?。
最終李月初的事情還是不了了之,年級組實在查不出是誰,再加上李月初的傷不嚴重,所以就這么算了。
雖然年級組不追究了,但知曉是“紅繩”的一眾人可沒放棄找人。
只要人不找出來,首當其沖的就是賀軟。
一群人防了一個星期,都沒出什么事,年級組此時又下達了期末考試的通知,他們不得不把精力都轉移在復習上。
天氣也冷了不少,這段時間還一直下雨,同學們幾乎是天天抱怨。
賀軟拿著水杯在外面接熱水,措不及防被人一撞,端著杯子的手一抖,熱水灑在她的皮膚上,瞬間起了一片紅。
她抬眼看向撞到自己的人,有些無語。
賀軟幽幽道:“一次是意外,那兩次呢?”
“真的對不起,我沒看見你。”顏茗握緊手指,指尖泛白,“對不起?!?p> 賀軟默默翻了個白眼,把水卡放進卡槽,按了冷水鍵,沖著剛才被燙到的手背。
這時候走廊沒什么人,就賀軟和顏茗兩個人。
見賀軟不說話,顏茗又開口道:“抱歉我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p> 賀軟看向她,眼神淡漠,冷冷道:“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了?!?p> 真是裝的一手好綠茶,這么一想,上上次把咖啡潑到她身上,上次撞到盧雪,都是故意而為之唄。
搞完就道歉,真他媽夠迅速的。
顏茗紅了眼眶,委屈道:“你怎么這樣,我不是故意的啊,而且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她聲音大,賀軟當時出來接水的時候門沒關,十班的人自然就聽見了動靜,盧雪帶頭出來看。
見到委屈巴巴的顏茗,盧雪不禁嗤笑了下:“同學,你可真是茶香四溢啊。”
“什么?”顏茗不解地看她。
盧雪笑笑,站到賀軟旁邊:“沒什么,覺得你綠茶喝多了,自帶茶香了唄。”
賀軟和盧雪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盧雪剛才說的對。
顏茗氣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指甲死死掐在手心:“所以到底怎么樣你才能原諒我?是我沒看清你站在這里,你不用這么兇我吧?”
“那我是該說你矮沒看見還是應該說你瞎看不見呢?”賀軟冷笑一聲,“你也不用這么陰陽怪氣,我知道有人在我后面?!?p> “有人?誰???”盧雪回頭一看,不知道沈瞬什么時候站在教室后門了,“哎嘿瞬哥?”
她出來的時候明明看見沈瞬趴在桌上睡覺。
賀軟看了眼自己還紅著的手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是你的就別覬覦,一個女孩兒心思歹毒總歸是不太好的。”
顏茗咬著唇,兩眼汪汪的:“我才沒有,你沒證據(jù)別胡說八道?!?p> “得我沒證據(jù),別忘了我的毛衣和手?!辟R軟抬起手,給她看被燙紅的手背,“但他和她們,相信的人,一直是我啊?!?p> 盧雪看到賀軟的手背,又氣又急,拽著她就往教室走,路過顏茗時道:“再有下次,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p> 當她們幾個好欺負的嗎?不跟你計較是因為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但若是她得寸進尺,那也怪不得她們反擊。
沈瞬笑了下,往她這邊走來。
顏茗委屈極了,眼眶撐不住淚水,一行清淚滑過臉頰,她以為沈瞬會過來安慰她,因為他一直禮貌紳士,而這個年紀的其他男生都是幼稚且粗魯?shù)摹?p> “沈同學……”顏茗看他站在自己跟前,眼底掠過一絲驚喜。
沈瞬扯了下嘴角,話里帶冰:“這位同學,別再來十班,同樣的,也別惹我們十班大姐大,再者,別再來煩我?!?p> 說完就走,一個眼神都不屑于給她。
沈瞬“哐”的甩上了教室的門,震得顏茗跟著一抖。
盧雪正幫賀軟處理燙傷的手背,生怕沒回復好會留下印記,一邊還不忘吐槽:“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遇見這么茶的綠茶,這么寬道兒能恰好撞你身上?說不定上次把咖啡潑到你身上就是故意的?!?p> “你別說了?!辟R軟被她嘮叨的太陽穴痛,“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她還對沈瞬有意思?”
“看出來了?!北R雪扔掉棉簽,“好了已經(jīng)擦好藥了?!?p> 沈瞬走了過來,勾著賀軟的脖子:“那咱們該處理一下家務事了。”
盧雪瞪了眼他:“你別弄到她手了,不然藥白擦了?!?p> “知道。”沈瞬牽著她走到座位。
賀軟自顧自的擰好杯蓋,放在肚子上暖著,對著玻璃哈了口氣,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個豬頭。
沈瞬攬過她的腰,頭擱在她肩上:“上次是她弄的?”
他寶貝得緊的小姑娘,怎么什么都不告訴他。
賀軟掙開他的懷抱,打了個哈欠:“嗯她弄的,上次以為是不小心,現(xiàn)在覺得她純屬故意?!?p> “困了?忍會,還有最后一節(jié)自習?!鄙蛩矌退粗栄?,低頭看了眼她的手背,“手疼不疼?”
“不咋疼?!辟R軟抬手,“但你還是得給我吹吹?!?p> “好?!鄙蛩残πΓ^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著。
唐漠青拿著一袋奧利奧回頭道:“你倆吃不吃……打擾了?!?p> 當初沈瞬這狗東西要和賀軟坐同桌的時候他就該極力阻攔,現(xiàn)在成天秀,簡直不把他們幾個當人。
“欸我倆又沒說不吃?!辟R軟笑道。
唐漠青又轉身,把餅干遞了過去:“真的,你倆能不能收斂點?你讓陳默怎么活?他成天抱怨受不了你倆。”
陳默本來寫作業(yè)寫的好好的,突然聽到這么一段話,卷著本子毫不留情地打他:“我他么什么時候抱怨了?只有你成天念叨!”
“?。 碧颇鄵屵^本子,“同桌之間還有沒有愛了?”
“什么玩意兒?”陳默睨了他一眼,“從來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