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衛(wèi)子龍所料,晚膳時分,飯菜剛擺上桌,他便看見,狗曰的元寶,屁顛屁顛的從門外,一路小跑回來,還一臉振奮的對其狂吠道。
“老大,我趕回來吃晚飯了!”
這話說的,好似他在等它一般,真是臉大,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了吧。
故意裝作沒有聽到一般,他拿起筷子,自顧自的開始用膳。
奈何,聞著那濃郁的菜香,便很不適。
好似,白日那股難聞的血腥味,還彌留在鼻尖,侵入他的味蕾,惡心之感,不斷上涌,久久不散。
此刻,實在沒有什么胃口可言,吃了幾口涼菜,便放下筷子,不在食用。
見狀,站在一旁的奴才,趕忙詢問道。
“陛下,這飯菜,不符口味?”
他接過奴才呈上來的茶水,漱口完畢后,然后那干凈的手帕,擦拭嘴角后,才吩咐道。
“撤了吧,讓下面的人,送一壇好酒來。”
此話一出,頓時讓急匆匆趕回來吃晚飯的元寶,急的跳腳,它趕忙出聲提醒道。
“老大,我還沒有吃呢,怎么就收了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元寶故作失聯(lián),衛(wèi)子龍自然有樣學(xué)樣,直接忽視它的存在感。
見主人不搭理自己,它只得靠自己的身軀,親自去攔住端菜的奴才。
“誒,你們這些奴才,不要把我的肉肉端走呀,啊嗚~”
奈何,除了衛(wèi)子龍,別人也聽不懂它所想表達的意思,無奈,只能可憐巴巴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一盤又一盤的美味,從它眼前消失。
狗生,實在太慘了,有沒有!
吃個飯,還要看主人心情。
想到此,它黯然失色的嗷嗷叫喚了兩聲,隨即,兩行情淚,直流而下。
它好想好想吃那些肉肉,特別是那大肘子,看著就好好吃的樣子,就這個原封不動的端走了。
可惜,衛(wèi)子龍依舊沒有投一絲目光到它身上,顯然,對于它的突然消失,生氣了。
真是一個小氣吧啦的男人!
元寶在心中如此感慨道。
算了算了,誰叫它活了上億年,低頭認(rèn)錯,又不會掉一塊肉。
它收回假惺惺的眼淚,然后,屁顛屁顛的跑到衛(wèi)子龍的腳邊,用嘴巴,咬著他的衣服下擺,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卻不想,衛(wèi)子龍正好在書架挑中一本話本,看了簡介,講訴的又是富家千金與落魄窮書生的愛情故事。
反正也是閑的無聊,看著玩,他直接拿著這本話本,轉(zhuǎn)身,便向著書桌龍榻而去。
元寶未咬住,反而被衣服下擺帶著甩在一邊,順便,還打了一個滾。
見衛(wèi)子龍已經(jīng)走遠(yuǎn),它趕忙爬了起來,又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黏糊糊的喊道。
“主人~等等奴家嘛~”
此話一出,驚的衛(wèi)子龍的腳步不穩(wěn),差點摔倒。
一只公狗對他一個大男人說出這番話語,頓時,讓他那股揮之不去的惡心之感,更加嚴(yán)重,雞皮疙瘩,快速冒起。
若如不是人道主義不允許,此刻,他真的好想宰了它,煮成狗肉火鍋,咋這么討人嫌。
深吸一口氣,衛(wèi)子龍故作沒有聽到一般,然后坐在龍榻之上,喝著小酒,看著話本,逍遙有自在。
還別說,這酒,良藥也,辛辣灌喉,一杯下肚,那惡心想吐的勁,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后,他開始拜讀,這古代的小說。
開篇,便講訴的是,一個窮書生,上京趕考之際,有幸路遇,外出拜佛的有錢人家小姐。
看到這里,不用繼續(xù)追讀,也知道,這個書生,貪于美色,有心機靠近這位小姐,然后,用才華將其征服,讓其拜倒在自己魅力之下,愛的死去活來。
待感覺時機成熟,交換信物,私定終身,奈何,最終被女主父母以門不當(dāng)戶不對為由,反對他們在一起,逼著女主,聯(lián)姻。
然后,男主奮發(fā)圖強,考上狀元,功成名就,打臉女主父母,還娶了比女主家還有錢有勢的千金小姐。
女主為情所困,傷心欲絕,最終投井自殺,而男主混的風(fēng)生水起,和美嬌妻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得不說,寫這話本的,肯定是一個不得志的書生,三觀不正,還整天幻想不切實際的東西。
從一個故事,看透寫故事之人的內(nèi)心,可謂是,可悲,可嘆。
若如這話本的作者真來當(dāng)官,他絕對不錄用這種傻逼玩意。
寫的如此難看,還出書,他將話本直接扔出了窗外,反正有奴才幫他處理掉。
寂寞的夜,沒有手機,他十分懷念,大佬們寫的小說,群友們吹牛逼成神的樣子,還有,牛奶妹紙陪打游戲。
曾經(jīng),不知道珍惜,如今,想回去,也徒勞。
所以,有時心靈雞湯,是假的。
什么只要你肯努力,一定會成功。
他現(xiàn)在想回21世紀(jì),靠努力,有用嗎?
實在煩悶的很,他直接拿起酒壇子,往嘴里灌,似又想起,那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那猶如桃花朵朵開的血液,那奄奄一息,臉色慘白,差點掛掉的兩個大活人,心里很是不痛快。
不管是嗅覺還是視覺還是中樞神經(jīng),都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終受不了,他突然起身,拿著不遠(yuǎn)處的花瓶,對著里面大吐特吐起來。
“陛下!”
眾人見狀,紛紛上前,又是端水,又是遞絲帕,來回折騰一柱香的功夫,胃部空空,再也吐不出東西的衛(wèi)子龍,只得在一邊干嘔起來。
擔(dān)心陛下如此下去,傷了龍體,有奴才斗膽上前詢問道。
“陛下,是否請何太醫(yī)前來診治?”
衛(wèi)子龍清楚,他這是心病,不是身體疾病,所以,就算何太醫(yī)前來,也無用,因為這廝又不是心理專家,如此,他直接否定了這個提議。
“無礙,朕休息一晚上,或許就好了,你們且退下,門外候著,便是。”
“諾?!?p> 這陛下自死而復(fù)生之后,便有一個習(xí)慣,那就是睡覺時,不喜有人守著。
如此,這些奴才,也見怪不怪的退出宮殿之中。
趁著四周無人,元寶直接跳到龍床,鉆到衛(wèi)子龍懷中,很是擔(dān)心的開口問道。
“老大,你不會又中毒了吧?”
似有些醉了,對元寶故意搞失聯(lián)一事,氣,也消了一大半,他伸手,習(xí)慣性的撫摸它的小腦袋,似有些感慨。
面對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終還是心軟了,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干澀的回答道。
“沒有?!?p> 活了不知多少歲的元寶,時而聰明,時而糊涂,那智商猶如天氣預(yù)報,陰晴不定。
這不,此刻,它的智商,因為沒有得到吃晚飯,而降低到最低,歪著頭,傻乎乎的問道。
“那,是生病了?”
若如說生病,也沒毛病,只是,他心理生病而已,能接受雞鴨被宰,卻不能介紹活生生的人,被打的半死,血腥的場面,讓其嚴(yán)重不適應(yīng)。
他以為,待時間消散,便能淡化這種不適,奈何,時間過去的越久,卻更加難以釋懷。
甚至,他也不知,到底不能接受,活人被打的半死,還是血腥場面讓其不適,還是有其他因素存在……
這個問題,他想不通,頓時,情緒低迷,然后,淡淡的回答道。
“或許吧?!?p> 此刻,腦神經(jīng)不發(fā)達的元寶,誤解其意,沒有意識到,衛(wèi)子龍的情緒變化,而是像老媽子一般,很著急的對其呵斥道。
“你是笨蛋嗎?生病了,那就看醫(yī)生呀,就算不看醫(yī)生,那也去喝靈泉,保證一杯下去,藥到病除?!?p> 衛(wèi)子龍抿著嘴,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似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反而對其質(zhì)問道。
“說吧,今日,怎么回事?”
明明與他商議好,來個甕中捉鱉,將那賊拿下,送進空間,等他嚴(yán)刑拷問。
卻不想,它居然和賊,一起跑了,這里面若是沒有貓膩,他一百個不信也。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元寶好似早就準(zhǔn)備好了答案,見他質(zhì)問,它便馬上對答如流。
“老大,抱歉,我當(dāng)初,真的想幫你抓到他,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我的救命恩人?!?p> 哦,這事情,真有這么巧嗎?
元寶繼續(xù)說道。
“若如不是他,我早就被隔壁老王抓著,與那王八燉成大全大補湯,所以,我便自作主張,放他離開?!?p> 此理由,雖然說的通,元寶為何放走此賊,但其中,還是有矛盾的地方。
那就是,它明明知道,只要告訴他,此賊乃它救命恩人,他定不會追究此人。
卻不想,它并未第一時間告知,還與此賊共同消失,隨后失聯(lián)。
未待他細(xì)問,它為何失聯(lián),元寶便已經(jīng)轉(zhuǎn)動眼珠子,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因為,這次,弄巧成拙,得知一個秘密。
那就是,它的救命恩人,是小德子,但小德子,不是它的救命恩人。
這句話,這么一聽,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但若細(xì)聽,便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換一個等式,大家或許就會明白,如下:
救命恩人=小德子≠救命恩人。
這等式,不管怎樣,都是不成立的。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小德子這個身份上。
元寶,其實被小魚干騙走的,但因為它是一只狗,所以,救命恩人,根本沒有對他設(shè)任何防備。
在逃跑之時,順手,將它帶到他躲藏的秘密地點。
這地方,便是荒蕪人煙的冷宮,里面,沒有什么特別的,唯有桌上,放著一張人‘皮’面具。
那人‘皮’面具,不是別人,正是在衛(wèi)子龍身邊,朝夕相處的小德子那栩栩如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