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舞樂坊不遠便是射箭場,門旁掛一木牌:神箭無敵。木牌下是一貨物架,里面放著各種小玩意:小魚燈、風車、小糖人等等,每類小玩意對應五十步外一個小圈圈,誰射中小圈圈,就能得到對應的小玩意。兩個小錢三次。門前桌臺上放置大中小三張弓及數(shù)筒箭羽,桌臺后面是一個小水池。場下三三兩兩數(shù)十個市民正在圍觀,擺攤的正在吆喝:“走一走看一看啦,只要箭術好,禮品隨意挑,哎,小娃娃,要不要試一試?”。
“哎,小魚燈!”,雪兒一眼看見這么多好玩的立刻激動起來。
“哥哥,我要小魚燈?!毖﹥簱u動蘇嘯的手臂道。
這時一個面目清秀,約十來歲的小男孩經(jīng)不住誘惑上前扔兩個小錢,拿起最小的弓準備試試,因為五十步并不算遠。
“好的雪兒,哥哥一會給射一個小魚燈,我們先等那個哥哥結束再去好不好?”,蘇嘯哄著雪兒。
蘇堅和周遙都饒有興致的看著,因為都是煉家子。
“哎,等一下?!睌[攤的道。
“怎么了?”,小男孩問。
“娃娃叫什么名子???”,擺攤的和藹的問道。
“我叫百里木?!毙∧泻⒂悬c靦腆。
“哦,百里木,這箭不是在臺前射的,而是在臺后面,你看,是站在木板上射的”,擺攤的說著用手一指。原來,臺桌后面有一水池,池上有一桌面大木板浮在水面。
“???那怎么射,根本站不穩(wěn)嘛。”,百里木苦著臉道。
距離不是問題,問題是在水上根本難以瞄準。
“哎,太簡單就不好玩了不是?這大過年的不就圖個好玩嘛”,擺攤的笑瞇瞇的道。
“木兒,你就試一試?!?,不遠處一個背刀大漢鼓勵兒子道。
百里木想要放棄,聽大漢一說只好硬著頭皮上去,當他跳上木板時,身體隨著木板不住的轉(zhuǎn)悠,還好沒掉水里,雙腳牢牢貼在木板上,小小年齡下盤功夫還是不錯的。不過連射三箭都偏得太多,悶悶不樂跳了下來。
“這怎么射?強人所難嘛?!?p> “是啊,別說小孩,就是大人也未別能成?!?p> 場下有人議論。
“哥哥,快?!?,見百里木下來雪兒趕忙道。
蘇嘯見狀只得上場,扔兩個小錢,順手拿起中等長弓,飛身上臺,腳尖一點跳上木板,乘木板下沉反彈之際騰身而起,張弓搭箭,“嗖,嗖,嗖”連發(fā)三箭,手起箭出,直中三個小圈圈。三箭發(fā)出后雙腳落至木板,正好借木板的反彈力再一躍,已穩(wěn)穩(wěn)的落回臺前。整個過程干凈利落,一氣呵成。
“好!”,臺下響起一片喝彩,雪兒更是小手拍得啪啪響。
“好小子,行??!”,擺攤的眼都直了。
“雪兒,我們來選禮品嘍?!碧K嘯帶著雪兒來到貨架前。
“呃,這個,這個。。?!?,擺攤的心疼不已,這一個小玩意可值二十個小錢呢,三個就六十個小錢,這下虧大了。
“我也來試試。”,周遙早已心癢難耐。
周遙自小與蘇嘯幾個小伙伴一起常常去野外打山雞野兔,騎馬射箭也是尋常。
“???又來一個?”,因為看著周遙與蘇嘯是一起的,暗想又是一個小高手,擺攤的有點不情愿。
“嗨,大過年的就圖個好玩不是?”,周遙學著擺攤的之前的語氣道。
周遙沒有學蘇嘯那樣躍起射箭,而是像百里木一樣力求穩(wěn)穩(wěn)地站在木板上,最后勉強射中一箭。
“嗯?兩個山野孩子竟然有此身手,木兒自小苦練,猶有不及,不簡單啊?!?,背刀大漢暗道,有心結識,又感覺突兀,正在其猶豫之時,蘇堅已帶著幾個娃逛向別處。
“咦~,那邊在干什么?”,小蘇嘯向右前方指道。原來,出射箭場向前約五十丈,一個不大的場地擺一桌一椅,幾個兵丁站著,旁邊墻上貼一張告示,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到近前,有一老書生正搖頭晃腦的誦讀:朝陽國民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北羽國大軍犯我邊境,掠奪財物,殺我同胞,致數(shù)百萬人妻離子散,流離失所?,F(xiàn)前方戰(zhàn)事吃緊、邊關危急,即日起全國招兵,望國民們大義為重,投身兵營,保家衛(wèi)國。。。。。。
“北羽國在哪里?。俊?p> “哎喲~,要打仗了!”
“現(xiàn)在去當兵不是送死嘛?!?p> “聽說這北羽國里個個是兇神惡煞喲!”
場內(nèi)人群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哎,對了,這下面還有?!保蠒值溃骸叭敉渡肀鵂I,月奉兩個大錢,家里老小生活都有補助,子女免費入學武道院。。?!?p> 雖然告示里說的動人心魄,聽者熱血沸騰,可報名者寥寥無幾。
蘇堅在人群里注視良久,終是慨然長嘆,帶孩子們離開了。
隨后蘇堅幾人又隨便逛了逛,順便采購一批年貨。孩子們都有收獲,每人手上都拿著小玩意,一直到華燈初上,星斗滿天才回到住處。
夜深人靜,交易場已空空蕩蕩,而位于拐角處首陽村收藏室的門卻開了,借著昏暗的燈光,白天的那個麻臉小吏正賊眉鼠眼的翻找著什么,不一會,便帶著一包貨品離開了。
“閆都頭,你看?!?,城中一處幽靜宅院中,一個身著便裝的高大中年人高坐堂上,交易場麻臉小吏正一臉諂媚的恭身站立一旁。
“嗯”,閆都頭斜眼瞧了瞧桌上,一張油光閃亮的花豹皮正平鋪著。“一張九級凡獸的皮毛,本都頭這里可有的是?!保Z都頭淡淡地道。
“小人知道都頭不缺這個,不過這是大雪山的上等花豹皮毛,天生帶著靈氣,具有延年益壽之功效,就是給老太太當個坐墊也是好的”,麻臉小吏陪著笑道。
“好吧,那放這吧,有什么事就說吧”,都頭有點勉為其難。
“呃,都頭,你看小人在交易場做副品吏也有五六個年頭,能不能朝上面動動。。?!币婇Z都頭收下花豹皮,麻臉小吏也輕松不少。
“嗯,那個交易場正品吏也老了,可以退了,本都頭會適時向城主老爺提議?!?p> “那多謝都頭,事成后還有重禮相謝。”小吏大喜道。
“嗯,天不早了?!?p> “小人這就告退?!?p> 麻臉小吏走后,閆都頭當即吩咐下人:“來啊,天冷了,把這張花豹皮給老太太送去?!?p> “是?!?p> 。。。。。。
萬籟俱寂,虛都城已一片沉靜,城外,孤獨的花豹終于瞅準了機會,跨過城墻,進入城內(nèi)。
“??!”,虛都城忽然響起了慘叫聲。
“妖獸啊,救命??!”,聲音發(fā)自都頭府,都頭聞聲擦看,發(fā)現(xiàn)自已老娘已絕息于內(nèi)府,另外有二三人被咬破喉嚨斃命。一只花豹已竄到廳堂,低吼連連。閆都頭悲怒交加,揮劍斬向花豹,全力催動內(nèi)息下,劍尖竟吐出一尺多長的劍芒,一看便知這都頭是氣動境強者?;ū姞畈桓适救酰瑩]動前爪,凝聚一道風刃擊向長劍,與閆都頭戰(zhàn)在一處。雖說實力與閆都頭不相上下,不過花豹并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叨住那張花豹皮閃出廳堂,隨后翻墻越脊很快消失于夜幕之中,閆都頭追之不及,無奈折返。
都頭府凄凄慘慘,一直折騰到天明,閆都頭悔恨不迭。
。。。。。。
清晨,蘇堅與首陽村村民早早的來到收藏室。婦人孩子們都留在住處沒有跟隨。
見到眾人都拿起自家的貨品,蘇堅進去一看臉色一變,竟少了一袋獸皮包袱,還是最好的那一袋。
“尤大哥。”,蘇堅喊道。
“什么事啊,蘇老弟?!?,尤大聞聲走過來。
“你看俺家的獸皮包袱少了一袋?!碧K堅急道,那可都是上好的獸皮,積累大半年攢下來的,幾乎每一張獸皮都伴隨著自已的血與汗水。
“不會吧,是不是放錯地方了,再找找看。”,尤大漫不經(jīng)心的道。
“可昨天明明就是放在這里的,會不會被人偷了?”,蘇堅道。
“瞎說,收藏室是交易場統(tǒng)一管理,誰敢偷?!?,隨后尤大與蘇堅又找了一遍,旁邊幾個首陽村鄉(xiāng)親也幫忙尋找,可是還是沒有。
“哎呀,蘇老弟,是不是你弄錯了,沒帶來啊?”,尤大懷疑道。
“怎么可能?”,蘇堅生氣道,“不行,我得去找交易場問問清楚?!闭f著蘇堅走了出去。
“差大哥,俺家的獸皮包袱不見了,還請幫忙查查?!苯灰讏龉k處,蘇堅向一個正在收貨的公差道。
“哪號的?”公差抬頭看了看道。
“二排三號收藏室的?!?p> “沒人動過?!?p> “那獸皮丟失,你們得賠俺!”,蘇堅急了,大聲道。
“賠啥?告訴你,沒人動你的收藏室?!?,公差不耐煩道,“下一個?!?p> “怎么回事?吵什么?”,里間的麻臉小吏走了出來。
尤大這時上前道:“大人,我這蘇老弟的獸皮包袱在收藏室不見了,能不能請大人幫忙查查?”
“收藏室有專人看守,怎么可能丟失。況且你沒看見都忙著嗎?”,麻臉小吏喝道,“這樣吧,看你們來一次也不容易,給五十小錢,算辛苦費,走吧。”,麻臉小吏回頭向一個公差吩咐。
“哼!”,見多說無益,蘇堅冷哼一聲,將隨手攜帶的鋼叉向地上重重一擊。
“怎么?還想動手?”,麻臉小吏把眼一瞪,“再不走,以妨礙公事罪行論處?!?p> 見蘇堅真要動武,尤大趕緊過來把蘇堅抱住,“算了,走吧,好漢不吃眼前虧?!?p> “快,快。”
“閃開。”
這時遠處街道上傳來吆喝聲,只見一隊帶甲兵丁快速向交易場跑過來。這些兵丁個個都是九級武者,實力差的可沒資格進來。
蘇堅一看,只好作罷。在尤大半推半拽中忿忿離開。沒走多遠,兵丁已到交易場門前。
“交易場副品吏出來!”,領頭的兵丁高聲斷喝。
“喲,萬隊長,里面請。”,麻臉小吏趕緊出來滿臉堆笑。
“交易場副品吏勾結妖獸謀害閆都頭,致使閆都頭一家三死五傷,經(jīng)城主老爺同意,現(xiàn)將你緝拿歸案。”萬隊長一臉冷酷。
“???!”,麻臉小吏神色大變,“你們弄錯了吧?”
“綁了!”,萬隊長一聲令下,上前兩個兵丁將麻臉小吏五花大綁。
“帶走!”,萬隊長手一揮。
“冤枉啊!”
街道上不時傳來麻臉小吏驚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