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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地瓜的羅曼史

第四章 深沉的上神和祝天之祀

一個地瓜的羅曼史 寫字的跳跳 3309 2020-03-25 13:26:16

  終于筋疲力盡返回天界的我,從未如此期待回到常勝殿,心心念念著我的綿云小軟塌,打算定要一覺睡到述職會前再起!但與我的狼狽對比明顯的是,凌止依然是平日從容雅致的上神風采,看不出哪怕一分的辛苦模樣。唉,神比神氣死神吶!

  踏入內(nèi)殿的時候卻意外地碰見了一位稀客——司冥上神潯淵。雖同位九卿,但在天界遇見這位上神的次數(shù)可謂屈指可數(shù):一來是因為司冥辦公地點比較特殊,畢竟要長年駐守在幽冥界掌管六界輪回之事;二來潯淵上神自神魔大戰(zhàn)后便一直深居簡出除了幽冥界外不問外事,就連天界的百年一度的述職會,他參加的頻率也大概是千年一度。關(guān)于潯淵上神的傳說并不比凌止少,據(jù)說潯淵上神過往雖也比較低調(diào)但還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難以接近,這番變化的轉(zhuǎn)折點也是三千年前那場神魔大戰(zhàn)。按理說潯淵的容貌身姿比起凌止來也不遑多讓,但九重天上卻少有女仙跑去潯淵那邊碰釘子,如果說凌止是蓬萊春桃芳菲絢爛,那么潯淵則是昆侖雪蓮凌寒孤艷。故而凌止收割了大片天界眾女仙的愛慕之心,潯淵在這方面卻是收獲不大??梢姶擞H和這一點無論是在人際關(guān)系還是神際關(guān)系中都極為重要。

  等一下!細論起潯淵上神的身家背景:神力強大自不用說,畢竟是天界少有的幾位上神之一,甚至還曾幫助凌止憑一己神力引幽冥忘川壓制魔族;自身背景深厚,他與凌止同為東極帝尊的親傳弟子;在天界位高權(quán)重,據(jù)傳潯淵位列九卿的時間甚至比凌止更早,幽冥界的重要性無需贅述,神仙歷劫六道輪回皆要走一遭幽冥,這司冥上神的面子任誰都得照顧一二;而最最重要的是,其愛慕者稀少,放眼六界的女仙們幾乎無人追求于潯淵!

  這,這難道不就是靠山的最佳人選么!我怎會今天才發(fā)現(xiàn)!

  思及此,我只好讓綿云小軟塌再多等我一會兒,然后當機立斷腳尖一轉(zhuǎn)同凌止一起走向潯淵。凌止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倒也并未阻止,潯淵這廂則是分別向我與凌止略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叵肫饋?,在以往屈指可數(shù)的九卿會面期間,我與潯淵除了互相點頭致意以外連一次正式的談話也不曾展開過,看來面對這種不擅人際交往的上神還是需要我主動出擊才行。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我越過凌止湊向潯淵,“潯淵上神真是久違了呀,難得在九重天看到上神呢,這次也是來參加述職會的嗎?上神剛到常勝殿若是有不習慣的盡管告訴言喬,言喬定為上神安排穩(wěn)妥!”打定主意要盡到地主之誼,力求讓潯淵上神感到賓至如歸拉近距離,當然常勝殿主人是凌止這種細節(jié)則顯得不那么重要!而潯淵只是平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對我熱切招呼的響應(yīng),隨即又抬步走向殿外。我有些呆愣地目送了潯淵的背影,扭頭看向凌止。凌止見狀輕笑出聲對我解釋道,“潯淵是來尋我一同去面見天帝的,言喬也知道此次下界之事亦牽扯到幽冥界所鎮(zhèn)的魔族,潯淵作為司冥之神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再加上溪越仙子一事都要與天帝面稟。”凌止又交待了我?guī)拙湓缧┗厝バ菹?,便追上潯淵一并前去天帝殿了。

  此番雖受小挫,但我絕非輕言放棄之仙,畢竟長在佛前受教多有開悟,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心得便是不能行“俱不可盡,是故不飲”的浮躁之舉,為求在九重天求安生立命甚至飛黃騰達,就斷不能因潯淵上神是難啃的冰坨就不去啃,畢竟只要本上仙啃得巧妙傍上這尊大神,那未來在九重天不管是橫著走還是斜著走都不是夢想!如此這般美滋滋地想著,我也終于躺倒在綿云小軟塌上安睡過去。

  短暫休養(yǎng)之后又為述職做好十足準備,我便神清氣爽地出發(fā)去天帝殿參加述職會,時間還早我并沒有駕云反而緩緩行于華宇仙宮之間,邊走邊想著下一步面對潯淵上神的“破冰行動”。沒走出多遠就碰上了在路邊躊躇不已,磨蹭著不想去天帝殿的司命上仙太息。說來也是仙生不易,這次溪越仙子歷本命劫的風波曲折雖不能完全怪罪于司命,但秋后算賬的連帶責任恐怕無法避免,不然司命也不會這般整個仙都能擰出苦水來的凄慘模樣。司命見了我重重嘆息道,“溪越仙子怕是要交待進去了……”我雖還不清楚鏟除魔族王沖后,溪越仙子或者說承平郡主的命格又是如何走向的,但出于同僚之誼我還是安慰道,“司命上仙也不必太過憂慮自責,天帝必會做出公允的判斷,不會過分怪罪于上仙的。溪越仙子雖有出格之舉,想必天道不會趕盡殺絕,她亦是受到魔族蠱惑操縱,不然也不會犯下那些錯處的。何況現(xiàn)下仙子歷劫還未結(jié)束,有可挽回也未可知。”

  “轉(zhuǎn)生下界殘害生靈哪會是輕易可以抹消的業(yè)障?想必言喬出身佛界對于天道輪回肯定有更加深刻的理解,那魔族余孽確是有直接影響,但無因哪有果,歸根結(jié)底還是溪越仙子自身仙格有失仙根不穩(wěn),受不住天道的考驗罷了?!彼久胖靥扉L年幻化不停的流彩天色悵然不已,“這九重天安逸太久了。”

  一踏進天帝殿議事廳就感到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沉重氣氛,我與司命的出現(xiàn)幾乎立即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有冷眼的,有關(guān)切的,有看熱鬧的,也有難辨喜怒的,比如端居上首的天帝,也不知凌止與潯淵同天帝的提前會面結(jié)果如何。

  述職會正式開始后,按議程自天宮星君起至九卿諸司再到各級仙家,事無巨細俱要表奏共議,前后持續(xù)了十天有余。到最后一天諸事盡畢,按制該由司禮星官唱結(jié),諸神仙便可自行散去各自履職直待下一個百年。而這一次天帝卻在最后突然開口:“自神魔大戰(zhàn)天界大敗魔族后,幸得眾卿家護六界長久安寧至今,然而近來魔族余孽竟逃出幽冥忘川,潯淵,”天帝目光移向九卿之列,“這次魔族借溪越仙子本命劫之機緣為禍下界,此中亦有你守護幽冥不力之責?!睗Y上前一步恭謹揖禮:“下界事發(fā)后,凌止上神便已赴幽冥界助臣共同加固了忘川結(jié)界,并也會繼續(xù)協(xié)力在六界內(nèi)查探是否還潛伏有其他魔族,請?zhí)斓郯残?。此次事件皆是臣之失職,愿一力承擔后果,聽憑天帝責罰。”天帝似是滿意于潯淵的反應(yīng),語氣和緩了些,“不過這三千年來以你之神力加持忘川來壓制魔族也著實是辛苦了,此次魔族之亂雖未對下界造成巨大禍亂,卻令溪越仙子遭受牽連,影響了溪越渡本命劫。便命你為溪越行祝天之祀為其續(xù)仙壽五百年,以將功補過?!彪S即又朝司命道,“太息,即日安排召回溪越仙魂,置其仙體于離巽天,并協(xié)助潯淵籌備相關(guān)祭禮事宜?!?p>  天帝話音剛落,眾仙稍有嘩然反應(yīng)不一。司命首先向前一步語帶憂慮地拜說:“天帝明鑒,這祝天之祀相當于向天道奪情從而續(xù)改仙命,潯淵上神雖然神力強大神格堅毅,但上神畢竟身負整個幽冥,若受天道奪情之力損耗過大,恐怕無益于六界安定,還請?zhí)斓廴??!薄斑€請?zhí)斓廴?。”其他一些神仙也如是附聲道?p>  一般而言,神仙本命劫渡劫失敗后就意味著失了仙格或神格,往往會仙壽用盡很快便會身殞道消。而天帝命潯淵進行的祝天之祀,則相當于讓他以神力替溪越化去相應(yīng)的天道之力以達到為其續(xù)仙壽的目的,這對于潯淵的折損無疑是巨大的,若換作一般神仙在祭禮期間元神殞滅也是極有可能的!最令人不平的是,天帝這一決定說到底還是有失偏頗,魔族介入溪越渡劫機緣是不假,但溪越自身的仙德有失才是渡劫失敗更根本的原因,若無溪越的戾氣與怨憎之心,魔族之輩又豈會有機可乘?又何至于潯淵這次除了要承受祝天之祀所帶來的天道威壓外,還要先抗掉溪越在下界殘害生靈所產(chǎn)生的業(yè)障!現(xiàn)在只希望還在下界的溪越千萬不要再打丹竹的主意了,不然濫殺仙靈的業(yè)力就算是潯淵怕是也不一定受得住!

  所以凌止與潯淵先前同天帝的溝通可能并沒有談妥,看來這天帝到底還是更偏寵溪越仙子??!我暗忖著,如今這已經(jīng)不是巴結(jié)靠山的問題,若潯淵神力折損過多使得幽冥不穩(wěn),那么只會給魔族制造更多機會,也與我身負的使命息息相關(guān)。唉,果然靠山靠海還是靠地瓜自己比較實在!定念后我本想也上前進言,卻被站在一旁凌止暗攔了一下,這家伙從剛剛開始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儼然是穩(wěn)坐蓮臺的悠哉樣子,為什么會突然阻攔于我?愣神的時候,另一邊潯淵則語波平靜地應(yīng)道:“臣謹遵帝旨。”當事人既已表態(tài),司命也只得無奈又失望地垂下頭回歸行列,但這時始終未表態(tài)的凌止卻探出了身子對天帝朗聲參道:“啟奏天帝,凌止從前在佛界與諸圣菩薩談佛論道時,曾受教誨:彼亂已事,守以慈仁;無所嬈惱,是應(yīng)梵行。潯淵之失察確實當罰臣無異議,只望天帝仁慈,能否允臣在祝天之祀期間為潯淵上神護法,也能更護溪越仙子周全?!碧斓勐犅労笪Ⅻc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并示意下首的司禮星官唱結(jié),代表這百年一度的天界述職會算是告以段落。

  可當時任誰也不會想到,今度述職會上所產(chǎn)生的漣漪竟會演變成后來席卷六界的波瀾。

  述職會后司命便開始著手準備祝天之祀,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則是將溪越仙子的仙魂引回九重天。天界的十余日對下界來說則已過去了一個月有余,凌止當初將承平與丹竹一行人送回王府的同時也改寫了眾人的記憶:原本的城郊會面變成了府醫(yī)王沖在謀害小將軍時,東窗事發(fā)意外受刺身亡是以當天未能赴約。承平傍晚時則只好跟著大部隊回去王府,并在不久后獲悉了王沖身故消息。自那以后,承平因失了王沖的幫扶無法再在府外興事,卻在王府內(nèi)變本加厲地找碴發(fā)泄,尤其是不少新仇舊怨都算在了丹竹頭上。被貶為粗使丫頭后,承平所能想到的臟活兒累活兒大概都讓丹竹經(jīng)歷了一遍,關(guān)柴房吃冷飯則更是常事。

  我由于放心不下溪越之事也跟著司命一起下界,所以當我們來到王府看到了已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的丹竹時,我與司命第一反應(yīng)皆是同情之余又稍稍松了口氣:人還活著就好!司命引溪越仙魂的方式可以說非常簡單粗暴了:直接讓承平發(fā)急病暴斃。用司命的話說反正溪越的命格已經(jīng)崩成這樣了,隨便走向怎樣的結(jié)局都無所謂了。同為九卿同僚千年以來,倒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司命原來也是個血性男仙,可見天帝這次讓潯淵上神“將功補過”的決定讓司命非常為之抱打不平。而關(guān)于丹竹去向的決定倒是讓司命猶豫了好一陣,按理說作為溪越的仙侍,丹竹合該跟著溪越共同回歸天界,但渡劫一事鬧到今天的地步即使丹竹回到九重天想必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一番權(quán)衡后最終司命決定留她在下界至壽終,反正天帝最初也只是下令召回溪越的仙魂,因此不帶回丹竹倒也不會交待不過去。原本為溪越安排的情劫如今確實是落在了丹竹身上,如真她能渡化此劫那么日后借此機緣飛升仙階也未可知,一切就看她仙緣造化了。

  當夜司命放術(shù)引魂后,承平當即暴病而亡,以并不大美觀的方式,還在王府中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很快溪越的仙魂離體,但并非同正常那樣先歸幽冥再回天界,而是直接被引至離巽天,在那里潯淵與凌止則已早早等在了祝天之祀的祭禮陣中。作為九重天以下距離幽冥界最近的地方——離巽天,正如其名字所召示的那樣,長年被燧明精火與玄天之風所環(huán)繞。一般神仙在下界歷劫結(jié)束后,仙魂須自幽冥上到離巽天,以精火與玄火淬本魂去濁氣,方可再次回歸天界。正因如此,向天道奪情的祝天之祀也須得在這里舉行。

  原本打算陪司命在下界引魂結(jié)束后就回到九重天,畢竟我對于離巽天這種又是風又是火的地方是抗拒的,畢竟若是一個不小心變成烤地瓜實在與我美上仙的形象嚴重不符。但凌止卻說我身上所帶的佛光檀香,有助于潯淵上神穩(wěn)定元神與神力,確保祝天之祀萬無一失的進行,那么祭禮之后潯淵上神也必會感念我的相助,將其發(fā)展成我的靠山便指日可待了。凌止這家伙竟然早就看出來我想找潯淵當靠山的打算,非但如此還以此為餌來引誘我,竟然還該死的有用!此時身處離巽天的我看著不遠處的凌止不無憤恨地想到。

  溪越的仙魂出現(xiàn)時,可以明顯看出較之平常已是淡薄了許多,由司命引導著輕飄飄地躺覆在陣臺中央。赤紅的天空已隱隱泛出幾道紫線,代表著天道劫雷已經(jīng)追逐到了此處很快就將降到溪越身上。見著這樣大的架勢,本著避免被牽連的一貫根本原則,我默默移到了離祭陣最遠的落腳點還額外加了保護結(jié)界將自己包起來。比起相助潯淵,還是小命更加重要,了不起還有凌止在總不至于出什么亂子。

  劫雷越聚越多,暗紫與赤紅以詭異的狀態(tài)交融在天際,潯淵飛身入陣的同時凌止也在東北艮宮位盤膝而坐。突然劫雷砸下直取溪越,但此時祝天之祀的祭陣其實并未正式啟動,因為只有當潯淵抗過所有天道劫雷抵消掉溪越無故殘害下界生靈的天罰后,才能真正進行祝天之祀向天道奪情。我粗略數(shù)了一下前后持續(xù)一個時辰大概降下了十三道劫雷,慢慢地紫電散去,陣中央的潯淵雖身形未亂但明顯能感到他的神息卻是有些不穩(wěn)。

  見此我心下暗疑:十三道劫雷對于潯淵這樣的上神來講雖然不能說是不痛不癢但肯定不算難抗,又有凌止在一旁護法化解掉了一部分雷電。因此潯淵沒道理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連距離較遠的我都能察覺他的神息不穩(wěn)。那么唯一的可能要么就是潯淵身上帶傷或者因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使他的神力受損,難怪凌止會主動請纓護法還找我一起加持,想必他事先是有所察覺的。這令我不禁對接下來更耗神力的祝天之祀多了幾擔憂。

  然而我很快就沒了這份擔憂,因為我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

  自從天罰劫雷散去,司命為潯淵啟動祝天之祀后,我的元神突然撕扯灼痛得厲害,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我元神深處破裂而出,洶涌而來的苦楚幾乎讓我站立不穩(wěn)。我強撐著望了一眼祝天之祀的所在,幸好距離得遠,在場其他人并未注意到我的異常。我死咬著下唇用全部心神抵抗著這份煎熬,一遍遍暗誦著寧心大悲咒,三千多年前在我背負上那份因果時,佛祖或許便料到了我往后的遭遇,曾囑咐我說如遇神魂苦痛當誦大悲:以不動制萬動,心則清、體則涼;喜、驚、亂靜,全由心生,任心神放諸于三千世界??蓻]想到一瞬之間,一幕幕我深埋心底的往事與故人竟也伴隨著苦痛不斷閃過眼前,使得我內(nèi)心大慟。那些看得清或看不清的面容反復出現(xiàn),不同的聲音也不斷地在耳邊交織回響,一聲蓋過一聲循環(huán)往復。

  “求佛祖慈悲”“連累你了言喬”“我必誅盡魔族!”……

  漸漸地甚至分不清這些往事竟是真還是幻,進而我開始懷疑現(xiàn)下的自己是否還存在著,直到心神乏力使得意識幾乎有些渙散——“須彌山高忘川水長……”突然一道清朗的聲線蓋過了其他占據(jù)了腦海,那是第一次與凌止相遇時他最后喃喃出聲的話。凌止的聲音仿佛引開了一道清涼門將我的意志拉了回來,趁此機會我堅咬牙關(guān)反復誦著大悲咒,與元神深處松動的暗涌對峙著。又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一彈指仿佛又一世,那股自元神深處逸出的痛苦終于漸漸平復下來。眼前依然有些模糊,周身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打透,連帶著周身的佛光都淺淡了幾分。

  經(jīng)歷了一番元神惡戰(zhàn)后,我調(diào)整了幾個呼吸又捏了凈身訣將自己收拾利落。抬眼看去祝天之祀還在繼續(xù),但陣中央的潯淵臉色已是不大好,而凌止此時也身處陣中繼續(xù)支持著祭禮進行,司命則接替凌止守在艮位護法,禮臺上溪越的仙魂倒是較之前明顯凝實了不少。很快一陣強光過后,祝天之祀的陣法盡消,看著司命如蒙大赦的樣子想必這祭禮是圓滿完成了。

  我飛身向前,二話不說就對著他們放出了蘊籍佛光愿力的風露澤被來為他們滋養(yǎng)神體,他們?nèi)划敿幢闳缤饺绽锏奈乙粯又苌磴逶≡诜鸸庵小5降走€是仙力不穩(wěn),落地在司命身旁時依然感覺有些頭暈眼花,稍稍定神后卻發(fā)現(xiàn)凌止包括面色蒼白的潯淵都以一種稍顯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凌止有幾分欣慰而潯淵卻是有些失落并失望?不待我仔細探清他們眼中的深意,兩位上神早已面色如常,凌止湊近我一步眉眼帶笑語氣溫柔地對我道:“多謝言喬!讓我等也體會了一次言喬佛光地瓜的待遇?!痹韭牭剿鞍刖涞牡乐x,我打算大度姿態(tài)地回他句“好說好說”,但他的后半句實在讓我后悔在這家伙身上浪費了仙力!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揶揄人!佛光散去面色微緩的潯淵則未言語,只是向我頷首致謝,隨即便垂下眼瞼不再看我。司命匆匆向我們告了別,就帶著溪越的仙魂回歸九重天以盡快讓仙魂歸體,才算是最終圓滿。

  送走司命后,本就荒涼的離巽天更顯空曠,我輕咳一下想先打破沉默,而潯淵卻意外地突然先開口。

  “此次多虧言喬上仙從旁相助,同為九卿千年之久,上仙該是還不曾到訪過我幽冥,上仙若是無事不妨隨我去幽冥坐坐權(quán)當散心。地藏菩薩也長居于此,上仙與菩薩同出佛界該是不陌生?!币琅f是平直冷硬的語調(diào),雖然聽不出任何好客歡迎之意,畢竟哪有邀請人閑來無事去幽冥散心的?這潯淵的神際交往能力著實是令人堪憂,但他言語間卻透露著不容得輕易拒絕的意味,畢竟連地藏菩薩都搬出來了,我口中的不字便怎么也說不出口。

  凌止倒是沒說什么還是那個神在在的模樣,但看起來好像也會同去幽冥并沒有獨自回九重天的打算。想著是該去拜訪一下地藏菩薩,同時也能進一步實現(xiàn)我的靠山大計,但潯淵這尊大神現(xiàn)在看上去好像并沒有那么可靠了是怎么回事?

  唉,思緒紛亂卻難理出頭緒的我只得胡亂答應(yīng)了此番幽冥散心行。

寫字的跳跳

“俱不可盡,是故不飲”:出自《百喻經(jīng)·渴不飲水》,“過去有人,癡無智慧。極渴須水,見熱時焰,謂為是水,即便逐走,至新頭河。既至河所,對視不飲。旁人語言:“汝患渴逐水,今至水所,何故不飲?”愚人答言:“若可飲盡,我當飲之。此水極多,懼不可盡,是故不飲?!睜枙r眾人,聞其此語,皆大嗤笑?!贝艘辉⒀愿嬲]人們不能因為一時不能全部接受,就索性舍棄不受,因此錯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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