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打人者之一的梁易安,身為夏塵的同桌、老相識,自然是一眼就認出突然鉆進來的夏塵。
“你就是夏塵?”另一人也輕笑著問。夏塵望去,見此人目若鷹隼、唇似薄葉、下巴微尖、身材昕長,單看身體的哪一個部分都不算特別出色,但組合起來竟神奇的比陳平安更英俊了二分。此時只是站著,一身高貴的貴族氣息就不自覺的逸發(fā)出來。
“這貨,看著有點東西,”夏塵暗暗心驚,心道:“不是長的真的帥,而是氣質(zhì)太過突出,因此掩蓋了相貌的不足?!?p> 夏塵內(nèi)里警惕面上卻憊懶隨意,說道:“你誰啊你?”
楚陽也不生氣,微一欠身拱手道:“鄙人楚陽,夏兄你好?!?p> 對方這么有禮貌,夏塵也不好直接發(fā)作,況且黎幻與他從無私交,犯不著為了個不熟識的小子平白樹敵,于是道:“不知道這里是圖書館?打架廁所打去。擾了老子的清凈...老子就是過來看看。”
言罷夏塵再不廢話,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楚陽卻突然開口道:“夏兄留步。”
“怎么,有事?”夏塵皺眉,語色不善。
與夏塵的喜怒盡顯于色不同,始終背負雙手的楚陽表情管理非常到位。他一直面帶職業(yè)微笑,不論說話行止始終從容不迫,卻不知心中的真實作想。就似臉上貼了一層人皮面具。
他直視夏塵雙目,說笑般的道:“夏兄,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這位同學(xué)因何挨揍?說起來,還是因你而起?!?p> 夏塵轉(zhuǎn)頭又望了望趴在地上賣相凄弱無比的黎幻,黎幻雖被打的滿身血污,意識卻是清醒的,也正巧死盯著夏塵。
夏塵皺眉頭,問楚陽道:“與我有關(guān)?”
楚陽說道:“是的,與你有關(guān)。正是因為一個月前你與陳平安的那場武斗,這位黎幻兄弟,賭了你嬴。夏塵你可知他壓下的金額是多少?1個億!”楚陽笑著搖頭,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楚陽設(shè)下的盤口,還沒人敢這么玩?!?p> 夏塵秒懂,想必當日賠率一邊倒,下了狠注賭自己嬴的黎幻將輸家與莊家一起通吃了,于是惹了眾怒,“這么說,楚陽與梁易安是代表大家痛揍黎幻泄憤了,黎幻倒是不冤。我說最近怎么這么多排隊跳樓跳河的,敢情都是因為我啊。”夏塵心道。
都是初中學(xué)生,哪怕楚陽梁易安這些大家族出身的名門子弟,也不會有太多零花錢,一個猛子賠進去幾個億甚至幾十億,任誰也受不了。
夏塵想想那些畫面,忍不住笑出聲來,今日第一次覺得被打成豬頭的黎幻小同學(xué)是那么可愛,心說這個叫黎幻的身材矮小、其貌不揚,沒想到眼光如此了得,商業(yè)奇才吶商業(yè)奇才!不愧是家里開養(yǎng)豬場,對商機的把握不是一般的好。
頓時間夏塵升起了拉攏的心思。另外他也很想問問黎幻,他是怎么識破自己精湛的扮豬演技的。
楚陽聽出不加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與嘲諷意味,這笑聲未免太過的肆無忌憚!哪怕以他的涵養(yǎng),此刻都有些忍耐不住,冷聲道:“夏兄,你這未免也太不把我楚陽放在眼里?!?p> “楚陽...”夏塵嘴中默念。剛才他就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現(xiàn)在第二次聽到,立刻勾起了一些令人不太舒服的記憶,于是追問道:“楚陽?你不會是陽城楚家人吧?”
陽城楚家?不會吧!四周嘩然大起!
陽城楚家,這四個字就足夠震懾。因為它是秦嶺界域“世家排行榜”長年雄居榜首的存在,是當之無愧的秦嶺第一家族、當世巨擘。這么說吧,似梁易安的家族、竊蛋龍武魂傳承世家楓城梁家,在楓城還算是有名有望,但若是放在秦嶺界域,那是給楚家提鞋都不配的弱雞勢力。
“不是楓城本地人,而是來自陽城楚家?”眾人見這位楚陽氣度非凡,行事乖張妄為,心中對其身份早有猜測,卻萬沒想到來頭竟然大到這種地步。
楚陽很滿意眾人的反應(yīng),傲然答道:“你猜的沒錯,正是如此,鄙人正是來自于陽城楚家,一個月前本公子降尊紆貴,轉(zhuǎn)學(xué)來你們楓城一中的?!?p> 夏塵心道果然如此,楚家雖大、楚家人雖多,他卻將其中所有人的名字通通背下,不是因為他意圖巴結(jié)楚家討些好處,而是因為楚家正是他夏塵的,仇家!
三年前夏塵父親之所以坐牢并被判無期監(jiān)刑,就是因為殺了一個來自楚家的小人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夏塵此刻心中徹底放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
但他嘴上卻絕口不提兩家仇怨之事,只說:“姓楚的,今日黎幻的事,老子管定了。”
楚陽不怒反笑,大喜道:“好!夏兄爽快,本公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眾人奇異,不明所以。
其實并不難理解楚陽的反應(yīng),只要細觀他此刻的神色,也就能窺探一二。那眼神,就似老鼠看到了送上門的奶酪,垂涎欲滴、躍躍欲試。按楚陽自己的話說,你們整個楓城一中,沒一個能打的,只有那個陳平安還不錯,卻輸給了夏塵。
我楚陽要打,就一定打那個最強的!因此他一直希望能與夏塵有一戰(zhàn),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手癢。
火星四濺、針鋒相對,眼看兩人就要動手。此時莫說圍觀的學(xué)生,就連楚、梁二人的小弟們,也轉(zhuǎn)過身來一起跟著看熱鬧。
黎幻倚著墻根掙扎坐起,卻面色冷漠,似乎對夏塵并不領(lǐng)情。而梁易安則率先一步邁出,對夏塵怒道:“夏塵,你我先戰(zhàn)一場?!毖粤T回頭看向楚陽,遞了一個請示詢問的眼神。
“可以,你先來罷?!背柺卓系馈?p> 夏塵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又笑出聲,任誰都能看出他是在嘲笑梁易安的舔狗姿態(tài)。想想自己親愛的同桌梁易安同學(xué)以往作威作福的模樣,還真是感慨良多啊。
夏塵大笑著調(diào)侃道:“小小年紀,就學(xué)會這么現(xiàn)實了嗎?不愧是大家族出身?!?p> 梁易安知道自己這位同桌別的沒有,就是嘴賤,當初對方還是咸魚的時候自己與他斗嘴都討不到便宜,如今就更別想了,于是冷漠道:“多說無益,動手罷!”
“好,老子讓你全身,只留一個小拇指頭?!毖粤T夏塵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對準梁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