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上的字太丑（求新書投資）

　　昨晚下了一場大雪，北風(fēng)呼嘯。

　　田緣抱著湯婆子對小李子說，“小李子你去看看永和宮里炭火夠嗎？”

　　天寒地凍，李婕妤懷著身孕肯定行動不便，也不知道她宮里的宮人伺候不伺候的好她，路面濕滑，也不知道這路面的雪有沒有鏟開。

　　“才人，皇上身邊的海公公來了。”小李子將海公公引進(jìn)來。

　　海公公朝田緣行禮，

　　“才人好福氣，皇上讓老奴來接才人前去御書房，轎子已經(jīng)在外面?zhèn)渲??！?p>　　果然是宮里的轎子，就是平穩(wěn)。

　　“皇上，方才人來了?！焙９珜⑻锞墡У接鶗?。

　　皇上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田緣，“你過來給朕磨墨?！?p>　　田緣從皇上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叫自己來的信息，難道單純讓自己來磨墨的？

　　“皇上，齊王求見?！?p>　　“讓他進(jìn)來吧?！?p>　　皇上寫完最后一個字，擱下毛筆。

　　齊王帶著一卷字畫快步流星的走進(jìn)來。

　　田緣抬眸看了眼齊王，身穿月白項銀細(xì)花紋底錦服，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即使靜靜地站在那里，也是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

　　“皇弟，聽說你新得了一幅畫作，我這也有一幅，來看看?！?p>　　田緣偏頭看了桌案上那幅湖心觀景圖，畫的確實很好，但是這字猶如春蚓秋蛇。

　　“稚拙內(nèi)斂，筆鋒奇特，是幅好畫，”

　　齊王在案臺上緩緩展開自己手上的畫作。

　　田緣驚嘆，兩幅畫雖然風(fēng)格相似，而齊王手上的畫作以狂風(fēng)驟雨般的用墨，呈現(xiàn)出放射狀的態(tài)勢，畫面筆觸極富有張力的筆墨線條凸顯對象的外在輪廓。

　　《鷺石圖》，這是朱耷的畫作。

　　“皇弟，你這畫作風(fēng)格和我這幅新得的湖心觀景圖頗為相似呀！”

　　皇上饒有意味的說道，細(xì)細(xì)揣摩，這齊王手上的《鷺石圖》更為遒勁。

　　“皇兄這幅題詩是極好，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妙哉妙哉?！?p>　　田緣聽著這詩怎么極為耳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不是詩經(jīng)的詞嗎？

　　聽得田緣噗嗤一聲的輕笑，聲音雖低，皇上卻龍顏大怒，

　　“方才人，你可是對這幅畫作什么看法？”

　　“回皇上，嬪妾認(rèn)為皇上的畫作與齊王手上的畫作對比略有欠缺。”

　　“方才人，這兩幅畫可是出自一人之手?！饼R王淡淡道。

　　田緣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兩幅畫作，從筆鋒到風(fēng)格來說都頗為相似。

　　除非是有人模仿朱耷模仿到了一種極致，否則田緣認(rèn)為齊王手上的《鷺石圖》就是朱耷畫的。

　　而皇上手上的那幅不做對比不細(xì)細(xì)品味確實看不出差別。

　　為了讓皇上更加直觀的感受到兩幅畫的差別，田緣指著題字說道，

　　“皇上您看，這《鷺石圖》的題字是墨點無多淚點多，而這《湖心觀景圖》的題詞是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首先不說這個立意如何，從這個書寫上來看，墨點無多淚點多這七個字將篆書筆法融于行草書中，藏鋒運(yùn)筆，點劃圓融，而后面這幅《湖心觀景圖》寫的確是行書，結(jié)構(gòu)無章，錯落無序，再看立意，這詩經(jīng)的句子怎么也用不上這幅畫之中，兩幅畫風(fēng)雖是相似，但是湖心觀景圖不值細(xì)看，這鷺石圖筆情恣縱，不構(gòu)成法，蒼勁圓秀，逸氣橫生，章法不求完整而得完整，實為上品之上品。”

　　田緣感慨，二十一世紀(jì)中，自己還從未見過筆鋒這么奇特而又別致的畫作，真想見見作者本人討教一番。

　　見皇上的臉色鐵青，田緣不解。

　　自己這是幫皇上識別贗品，不過作為皇上，買畫買到贗品，要是自己也會生氣。

　　齊王在邊上淡淡一笑，“那就請才人為這湖心觀景圖寫上一首?！?p>　　田緣接過齊王手上的毛筆，指尖微微觸碰到齊王的手，竟這般暖和。

　　握著帶著余溫的筆桿，僵硬的指頭也舒緩了三分，對著皇上齊王說道，

　　“那嬪妾獻(xiàn)丑了。”

　　只見田緣抽出一張空白宣紙在上面寫到，

　　蒹葭蒼蒼欲千里，湖光粼粼水波流。

　　美人靠上靠美人，景觀人中人觀景。

　　田緣運(yùn)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見風(fēng)姿綽約處。齊王見詩頻頻點頭。

　　“方才人，最近天寒地凍的，你寒癥未愈，還是不宜出門，在濺雪軒靜養(yǎng)一個月吧，來人，送方才人回去。”

　　海公公聽到皇上的吩咐急忙請出田緣。

　　田緣出了御書房十分不解，自己幫皇上鑒別了贗品，還寫了詩，皇上讓自己在濺雪軒靜養(yǎng)一個月什么意思？

　　便偷偷問海公公，“海公公，皇上命我在濺雪軒靜養(yǎng)一個月是什么意思？”

　　海公公斜視田緣尖聲道，“皇上的意思是為才人好，才人可要在濺雪軒好好靜養(yǎng)?！?p>　　回了濺雪軒看到外面守著的侍衛(wèi)才知，原來靜養(yǎng)一個月就是關(guān)一個月的禁閉，感情是皇上覺得自己揭露了他買假貨，臉上無光？

　　但是齊王的畫一出，真畫假畫一目了然。

　　小李子帶著一個宮女進(jìn)來，“才人，內(nèi)務(wù)府新挑了個宮女過來?！?p>　　田緣抬頭看去，估摸著十六七八的年歲，圓圓的臉蛋，很是可愛，“叫什么名字？”

　　“回才人，奴婢名叫紅纓。”

　　“紅纓？哪兩個字？”

　　“回才人，紅纓槍的紅纓。”

　　“嗯，好名字，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嗎？”

　　“回才人，姑姑已經(jīng)跟奴婢說了，照顧才人的日常飲食起居?！?p>　　紅纓圓圓的臉蛋，甜甜的聲音再配上那股機(jī)靈勁，讓田緣很是滿意。

　　“小李子，李婕妤那炭火還夠用嗎？”

　　田緣擔(dān)憂李婕妤，玉器珠寶這些她都不缺，珍貴藥材這些自己怕她人動手腳，只能體己些了。

　　“回才人，李婕妤讓我傳話說她那一切安好，讓才人勿擔(dān)心，對了才人…”

　　小李子看了一眼紅纓并未說話，田緣揮手讓紅纓下去給自己換一個湯婆子。

　　“才人，這是秦太醫(yī)托人送來的?！?p>　　小李子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袋，鼓鼓囊囊的，遞給田緣，里面分開的袋子裝著，一袋山楂丸，一袋蜜制杏脯。

　　田緣嘗了一個山楂丸，酸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