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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之后，又有幾天過去了……
今天，他沒有來。
第二天，也沒有來。
今天，都已經(jīng)三天了，他還是沒有來。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國慶了。
高叔叔也不給我說，瓊姨也是如此。
少年在門前頓了頓，整理了下衣衫，把東西背在身后，輕輕的敲響了有幾分破損的房門。
我坐在床上，門外響起了響聲，喔！
打開房門，熟悉的黑色衣服！
“沐涼，這是你的零食?！?p> “哦……”原來是高叔叔。
不一會，少年面前的房門打開了，是一個少女為他打開的門。他頓了下，便走了進去……
幾天過去了……
無聊??！我感覺向宇不要我了……，幾天都沒有來了。
房門，又被敲響。
還是叔叔吧？
“高叔叔？”我問著，現(xiàn)在還不是下午茶的時間??？我也不想吃零食。
并沒有回答。
不是叔叔？！
難道是？我腦袋里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阿宇幾天都不來看我，就是為了給我驚喜！現(xiàn)在驚喜來了！對的，沒錯的！
我打開了房門。
“阿宇，我好想你?。 蔽腋吲d得直接抱住他，在他身上蹭著。
感覺……
不太對！
我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不是熟悉的阿宇，也不是高叔叔，而是——葉城。
“啊嘞？葉城？向宇呢？”我有點尷尬。難道說葉城來我家做客？那向宇呢？
葉城身后只有東葉和家里的兩位。
難道說？阿宇的驚喜在后面？
“額……”葉城有點猶豫。
“進來說？”我打算讓向宇出來。
“我們就不進你的閨房了?！睎|葉臉上完全沒有笑，就單單的鐵青著臉。東葉這個樣子我也只是下雨那天才見過一次。
“高叔……”葉城回頭對高叔叔問著。
“說吧，說吧。就像是你們說的，遲早的事情。”
“那個……”葉城有點猶豫?！澳莻€……”
“快說吧！”我等不及阿宇給我的驚喜了！
“阿宇他……”他說到阿宇，聲音就哽咽了。身后的東葉更是掩面無聲的哭了出來。
葉城足足大吸了口氣，“阿宇他，不來這里了?！?p> “什么？”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說向宇討厭我了？還是？
“阿宇他？生病了？”
“不，不！”葉城整個人淚流滿面，“向宇他，他……”
葉城沒有說出來，我大概是知道了。不來了，就是來不了了。而來不了的最大原因就是——人已經(jīng)沒有了。
“真的？不會吧？葉城你沒有騙我吧！”我捂著自己的胸口，想把自己快跳出來的心臟壓回去?！澳阋欢ㄊ窃陂_玩笑吧！我知道！我知道你最喜歡開玩笑了！喂！喂！你這個玩笑開過了吧！”我左右拉扯葉城，他的眼淚流在黑色的襯衫上面。
外面，蟬的生命走到了盡頭，落在了草地上。
“我沒有開玩笑！”葉城失聲怒吼著，“阿宇……向宇！在那天下午，在馬路上死于車禍！連環(huán)碰撞，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他止不住的說出來，怒吼之后是失聲的痛苦。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
我看向高叔叔，他一定會慈祥的笑著給我說：“這是他們的玩笑。”而他只是低著頭，“抱歉，沐涼，我本應(yīng)該早點給你說的，可是怕你……”
不不不！哈哈，這不是真的！
瓊姨呢？
高叔旁邊的瓊姨也埋著頭。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都在騙我！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相信……
“不，這些都是向宇的惡作劇，對吧！我……”我的變得哽咽。“他沒事對吧！他會從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跳出來，他會……”
我哽咽了，但卻哭不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淚水只在肚子里面打轉(zhuǎn)，卻一滴也流不下來。
“不，他不會的，再也不會了……”
我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但是？
為什么？我完全哭不出來。
為什么？為什么？
淚水流著，流著……帶著我眼前的色彩，這個世界的色彩，一起流去。
我失去了這個世界的顏色，一切變得灰暗。
淚水？
沒有了？
我沒有流淚了，我無論如何也都哭不出來。心中總感覺有什么梗塞著，我沒有辦法哭出來。
為什么？
“出去！”我大吼著，同時摔著門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
……
“我就說不能說，你看你！”這個該死的老頭子臉急著就像是猴子屁股一樣，旁邊的那個老婆子鐵青著臉看著我，
“怎么了？你以為你藏得了一輩子？我敢肯定，不出一個月，這個事情自然而然地會傳到她耳朵里面?！?p> “哼，那你說怎么辦？”
“她經(jīng)歷過一次了，這次她會適應(yīng)很多的?！边€有，我盯著他們倆：“難道說你們打算把關(guān)系隱藏一輩子么？沐涼的爺爺奶奶！”
“啊？你……”他吃驚的看著我，旁邊的老婆子更像是吃了一大口過期的花生醬一樣驚訝。
“我可比向宇聰明。十多年前，就是你來接沐涼回家的?！蔽铱粗呀?jīng)有些殘缺豪宅，“日子過得很緊湊吧？你們這九年打著臉充胖子的行為?！?p> “是啊，小日子得精打細算，她爸爸留下來的財產(chǎn)不多咯?！彼拖袷谴亮酸樀钠で蛞粯榆浟?，說：“你們怎么看出來的？”
“哪有管家會忠心到這個地步？再說了，沐涼的媽媽對我們太好了，是她讓我們學會了責任兩個字，還有教會了我們太多太多了。讓我一生都受益匪淺?！?p> “小伙子，我驚訝的不只是你能夠認出我們，從沐涼四歲開始就不認我這個爺爺和奶奶。讓我更加驚訝的是，你的冷靜。剛剛你還在痛哭來著。葉城是吧？我覺得你真的有點深藏不露?！?p> “你們是沐涼走出來的關(guān)鍵，你還不打算給她報一下你的身份？”我這么說著。
向宇沒有完成的事情，我來。
……
……
我從在夢中醒來。
床頭旁邊已經(jīng)蒙灰的藥有被我咽下去了一顆。
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初生的嬰兒被剪斷了臍帶一樣。從那一刻開始，熟悉的一切都變得陌生，整個世界仿佛都不是原來所熟知的世界。
面前依舊是黑暗，夏末的陽光照射不進這個房間。
我到底缺少什么？心中的梗塞感越來越強，我總感覺缺少什么，但是……
但是……
我看著灰白的天花板，旁邊是向宇給我的《夏洛的網(wǎng)》，周圍是他送我的玩偶。
“阿涼？”門好像被敲響了。
聲音好像是？
“阿宇！”我一把打開門，外面什么都沒有，腳邊只有一個玩偶。
我抱起玩偶，紙條落在腳邊。
嗯？
我撿起來，上面是阿宇的話：
今天的玩偶哦！對啦，我給你的《夏洛的網(wǎng)》你看完了嗎？
這就仿佛是剛剛寫的。
我拿起玩偶，背靠著門……
感覺，好像……
我不禁回憶起那時候和他背靠著背隔著門交談的場景……
我陷入了無盡的回憶，就好像嬰兒沉浸在溫暖的被窩里面一樣。
“我叫向宇！你呢!”……“我感覺我遇見你就是我的使命！”……“每時每刻！只要你需要我，我立刻就可以飛到你的身邊。”
騙子，你根本就是騙子，你從來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煙花之中，他說著什么？他說的是什么？
……
“阿涼，要走出來啊！點亮你的房間！”
我看著眼前陰暗的房間，看著墻的四個角，空蕩蕩的，一切都變得空明了起來，這些話仿佛他就在我耳邊說的一樣。眼前的景色就好像是向宇一直在我身邊一樣，我哭的時候他在我旁邊摸著我的頭，我穿衣服的時候他在外面紅著臉?！般鍥鲞@么可愛，以后在大學擇良而愛哦！”他嬉笑的說著：“以后我是個護士，我就是我們沐涼兒的貼心小棉襖~哈哈哈！”
我滿意的閉著眼睛，貪婪的享受著向宇在我面前的嬉鬧。
“《夏洛的網(wǎng)》你看了嗎？”
我……
我猛然的看著床上的那一本書，《夏洛的網(wǎng)》！
我一頁一頁的仔細的看著，這本是中英統(tǒng)本，在中文的末尾，那句話被向宇畫了橫線……
我再翻了一頁，沒有！
我再翻，直到最后一頁……
在最后一頁的書殼，一角卷起，我輕輕的撕開。出現(xiàn)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篇密密麻麻的文字！
彎彎曲曲字的向宇的手筆。
我仔細的看著：
阿涼：
哦哦哦！原諒我格式的不準確，我的阿涼。
相信你看到這本書的這里的時候，你已經(jīng)把這本書看完了吧！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寫這個，反正……我是沒那個膽量說出來。
還記得那場煙花吧！
我記起來了！我太傻了，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會忘記?。ㄎ以摯颍。乙呀?jīng)幾乎忘記了我……
好吧，現(xiàn)在我很緊張！雖然說是書面表達，但是我依舊很慌。
我希望，你能夠走出去，完全的走出去！這是我想看到的事情！
我好緊張！我……我只是個涉世不深的處男?。?p> 我感覺我不知道說什么了！
還記得煙花下面的我對你說的話么？那天借著震耳欲聾的煙花，努力的說出來了！
我沒有忘記約定！當你看到這里后，我就會再給你說一次，當著你的面！大聲的說出來我那天在煙花下面對你說的話！
我喜歡你。
我鼻炎查出來了，對不起，我騙了你。我的鼻子在癌變，我擔心我的日子不夠陪你走完余生，所以說我打算藏在心里。
向宇（不知道說什么好的傻子……）
……
到這里，他的話戛然而止……
我看著每一個字跡，仿佛……看見他就在書桌旁邊，埋著頭苦想著寫什么好，同時還要看我有沒有醒。
我，到底忘記了什么？
背后的門輕輕地敲響，“沐涼，是我葉城?？匆娔莻€東西了么？”
我走到門邊，靠坐的在門前，一語不發(fā)的抱著玩偶。
“你靠在門上吧？向宇給我說了的，他說每次靠在門上都會感覺到透過門的那一點溫熱。那兩樣是他遺落在宿舍的。確實，他想給你個正真的Big surprise。好讓你pleasantly surprised?？墒恰?p> 我依舊一言不發(fā)。
“沐涼，生活不好比戲劇，生活遠比戲劇更加的浪漫和清新如昨，但是也比戲劇更加荒誕，曲折。你難道還是打算在這個四方四正的籠里面呆著？你不打算從中找到出口？向宇已經(jīng)把鑰匙給你了，你卻還是要這樣嗎？”
……
我不敢回答，我對這個問題開始不停的躲避，他希望我走出去，而我卻把自己重新所在里面……
“沐涼？”
我背后的門被敲響了，我拿起手邊的藥，偷偷摸摸的咽下了一顆。
“沐涼兒？我可不想向宇可以破門而入如！”
我輕輕的打開門。
“葉城？東葉呢？”
“看樣子好多了。東葉在學校，他比我們更忙?！彼樕铣霈F(xiàn)了轉(zhuǎn)瞬即逝的光彩，“過幾天是阿宇出殯的日子……我們要回鄉(xiāng)下舉行葬禮，我們可能不能……”
“我要去，我必須去?！蔽掖驍嗔巳~城。
“好吧……”
“葉城，向宇曾經(jīng)給我說過失去了珍貴的，就要珍惜眼前的所寶貴的一切?？墒俏疫€有什么可以珍惜的？我……”
“沐涼啊，生活遠比戲劇更加荒誕，生活的結(jié)局永遠會讓你啼笑皆非。前一秒你可以愉快大笑，后一秒你可能就會痛哭流涕，生活就是這樣，在不經(jīng)意間給你不同的驚喜，我們無力反抗，但我們可以做出掙扎。時光荏苒，我們只有在不知道結(jié)局的時光中體驗歲月靜好。我也曾經(jīng)質(zhì)疑過，但是不久我就找到了答案，無論是一截記憶，還是一方人群，都是我們值得守護和珍惜的。你要珍惜的多了去了，不但有向宇滿書柜的書，還有你家里的兩位寶，還有東葉和她的貓，還有許多許多?！?p> “兩位寶？”我好奇的問著。
“就是你的爺爺奶奶，那位看著只有五十歲其實六十出頭的老大爺和年紀和他相仿老婆子?！彼钢澈蟮目諝?，說：“難道他們不知道你珍惜?！?p> “可是我現(xiàn)在，一點也哭不出來……明明是那樣的傷心。”
“傷心不是在一時半會兒表現(xiàn)出來的，正真的傷心是你已經(jīng)習慣了有他的生活，而對突入其來的生活感到不適應(yīng)?！?p> “??？”我發(fā)暈的表示我還想吃顆藥。
……
坐在車上，窗外的金色變得陌生，幾個月前，我和向宇以及高叔叔，不是爺爺。他們一起，坐著這樣的火車，離開這座我熟悉同時又顯得陌生的城市……
眼前的風景變化太大，金黃秧田間清澈的溪水在潺潺的留著，正是收谷子的時節(jié)，帶著草帽的人們挺著惡毒的太陽，伸出黝黑的手臂，一排一排的稻谷被割下。在我眼里，他們更像是在舞蹈，這是豐收的舞蹈……
背后是銀色的都市，高聳的建筑上面冒著白色的煙。周圍一片金色和紅色。
火車“哐當~哐當~”的在鐵軌上面飛馳而過，眼前的風景就像一張張圖片一樣，走馬觀花。
第二座城市……
第三座城市……
楓葉趁著火車短暫歇停的時候，飄進窗戶，落在我的桌前。
火車一路上走走停停，售賣員推著小車在走到上面問著“要吃點什么嗎？”之類的叫賣。火車和火車連接的地方，依舊有人在那里吸著香煙，同時等待著廁所里面的人出來。依舊有人狼吞虎咽的吃著方便面，在這個夏末，很多人都急著回去收莊稼。
對于他們，這個個季節(jié)最是重要。每一個季節(jié)，也都很重要。在農(nóng)忙之際，在豐收之際，在團圓之際……
一天，一夜。
我們吃著買來的盒飯，看著窗外的風景，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走馬燈一樣。
……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景色我熟悉在心，就連人和樹，都是熟悉的樣子。
柴油機轟隆隆的響著，人們帶著齊肩的草帽，光著腳，踩在淤泥里。有些騎著老舊的電瓶車，去買需要的東西……
只是，現(xiàn)在是深秋時節(jié)。
……
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只是缺少了向宇。
我穿著素色的衣服，一身嚴肅的黑色。音箱放著哀樂，向宇的親戚帶著白帽子，白色的綢緞吊在身后，坐在堂前嗚嗚大哭。
我蹲在門口都石墩旁邊，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背后的哭聲來著不知道是誰的咽嗚。堂屋里面坐滿的是他的親戚，向宇的親戚。葉城和東葉跪坐在門口，眼淚無聲息的留了下來，沒有一點點響聲。
一個身影擋住了我。
“姐姐，吃油桃?！蹦莻€半大的孩子手里拿著一個紫紅的油桃，用粘著泥的雙手托著。
“姐姐，吃……宇哥哥說了，給你吃……”他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豆大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敖o你吃了……你才會、才會高興，才會和我們玩，你才愿意成為我們的姐姐?！闭f著說著，他從哽咽變成了號啕大哭。
“哭什么！”葉子嫌棄的看著他，眼中的淚水卻誠實的像珠子一樣滾下。
“拿去！宇哥哥說了！給你吃的你才會高興！你才會……和我們玩，這次我不會拿走了?！比~子再怎么堅強，卻也開始哽咽?！敖憬?，你知道嗎？宇哥哥在我沒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是一個人，他經(jīng)常說自己是孤兒，但是他并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是他的家人，我們村里的每一個孩子，每一個大人，都是他的家人，我們是他的弟弟妹妹，你也是我們一家人，我們也是你的弟弟妹妹。東葉姐姐是我的姐姐，你也是我的姐姐！”
“拿去啊！”
“拿著??！”
“姐姐！”
我看著眼前的孩子，心中的梗塞感覺一下子就通暢了！
“謝謝……謝謝你們！”我一把抱住葉子，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終于，終于哭出來了！
我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流出。
“姐姐！”葉子也忍不住了，我和葉子相擁而泣。
我答應(yīng)他的！這也是他希望看見的！我要走出去！我一定要實現(xiàn)！
這是……這是我與他相遇時的約定，從他救我那一刻開始！
那份約定，我從未忘記！
……
“下葬！”隨著一個人的喊聲，向宇躺在了兩座墳墓的旁邊。
“啊嘞？”瓊姨看著那兩塊碑，“這是？”
“向宇的父母，上面還有一座，他奶奶的?！比~城跪在旁邊，對我們說著，“應(yīng)該沒人告訴你們，向宇在十二歲，十一歲的時候，成了孤兒?！?p> “我就說名字怎么這么眼熟。老高，你看，這是不是沐涼爸爸的朋友？”
“向成……的確！當時我在家里，你才來不久，他說他們?nèi)ヅ笥涯抢锫糜危f的就是這里，可是他？這怎么會？”
“現(xiàn)在你知道向宇的家人去哪了吧？”葉城盯著墓，目不轉(zhuǎn)睛的說著?！叭チ撕苓h很遠的地方?！?p> “什么？”
“沐涼當時才三歲左右吧！”
“啥？”我腦海里面浮現(xiàn)出來了什么畫面。
“沐涼，你忘記了嗎？”葉城看著我，“我們小時候……”
“我們小時候……”有人在我腦海里面輕語。
我小時候？
那轉(zhuǎn)瞬即逝的記憶開始逐漸清晰，浮出了水面。
我們在小時候，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才三歲出頭將滿四歲，然而向宇已經(jīng)六歲了。
我記起來了！那份最為珍貴的記憶！
原來……我和向宇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約定好了在一起。
這是我們的約定！我們一開始就已經(jīng)約定好了，自那一開始，我們的靈魂就已經(jīng)從未分開。中間只是短暫的沉默，現(xiàn)在，它全部的出現(xiàn)來我的腦海。
原來，我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約定好了的嗎？我們的靈魂，從我們分開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依偎在了一起。所有的經(jīng)過，是在實現(xiàn)我們的約定！
茫茫人海中，連接著彼此靈魂的線卻從未斷過。
對的，我記起來了！再也不會忘記了！
也是夏天，蟬鳴不絕。我跟著我的爸爸和媽媽來到他們家做客，與向宇相遇，認識了葉城和東葉?？匆娔且粓鰺熁?，一起躲在坑里，說那是秘密基地。
我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我們彼此的每一個承諾，不會忘記每一個約定，不會忘記你！
我！我喜歡你！
向宇！向宇！
向宇似乎就站在我的眼前，我也站在他的面前。
小的時候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
小時候哭，他會給我他的玩具，現(xiàn)在他會給我他做的玩偶。
他從來就沒有離開我！
“向宇！”我將手伸向前方。我和他……都淚流滿面。
“我喜歡你，沐涼！”他小時候在煙花下面對我說。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我從來，從來沒有離開你半步！”
眼前的一切，化為泡影，成為記憶。
……
“填土！立碑！”
向宇！
……
家里依舊是低沉的氣氛。
向宇的親戚哭的感天動地。
“宇子也走了，這個家里的東西我們也用不著。”一個理智的親戚對葉城說著?！耙?，留給你們做個紀念吧！”
“嗯……”
“我低價賣給你們吧，這些都劃給我了，我們也用不著……”
“這些，所有！這個家，我買了，一朵荷葉，一?；覊m，都不能少！”葉城咬著牙說著。
“孩子，我直到你們是好朋友，就算便宜點吧……”親戚苦口婆心的說著。
“不得行，這是我們村里的地，向宇老早就給我說了，他要把地給葉城一家和東葉一家?！标犻L周爺爺跳出來說著。
“這……”親戚們面面相覷。
“這是走了法律程序的，你要讓葉城兒花錢買自己的地？”他繼續(xù)追問著。
……
傍晚，親戚三三兩兩的回去，葉城手里拿著鑰匙，放在我旁邊。東葉則站在葉城后面。
“沐涼，你忘記了嗎？”葉城蹲在我旁邊。
“忘記了，但是我記起來了。”
“可是，現(xiàn)在向宇也沒了……”
“不！他一直在?！蔽仪昧讼伦约旱念^，“都在這里面?！?p> “對??！”葉城顯得額外的釋然。
“葉城，那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一直都是！我們是一家人。”葉城和東葉不假思索的回答著。
夕陽西下，人們拿著農(nóng)具開始回家。向宇的離開就像是從未發(fā)生一樣
“那你們能幫我個忙么？”我猶豫了片刻，“幫我完全的走出來?！?p> 東葉和葉城臉上浮現(xiàn)起特別的微笑。
“那你少吃點那個藥，多和我們在一起玩，怎么樣？”眼睛尖的東葉扯著我的臉說：“好東西，不愧是傻子宇喜歡的女孩，臉和他一樣軟?！彼t著眼說著，我的淚水已經(jīng)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不哭不哭，姐姐陪你睡一晚上?！?p> ……
“嗯，你們回去吧，我打理一下就趕回來?！蔽覟樗齻冄b著行李，細細的說著。
“學業(yè)要緊，趕緊回來噢?！蔽业墓_的女朋友東葉吩咐這我。
“得嘞，你把沐涼看好，你比我們都專業(yè)，得麻煩你了?！?p> “嗯，沒事。”
……
東葉是我的女朋友，我公開了，大家既意外也覺得合理。唯獨向宇還不知道。
深夜，我坐在客廳，碗里的面已經(jīng)坨了，魚湯還在熬。
我大口的吃著面，真他媽的麻啊。
魚湯也是，又澀又腥。
明月星稀，我狠狠的灌了口魚湯。那味道簡直想吐。
我是個徹底的失敗者。我不但沒有守護好我要守護的人，還把事情鬧得一團糟，如果那天早上我不是陪東葉回家，而是把他拉起來去看醫(yī)生就不會有那么多事情了。
我終究還是做錯了。
算了，吃飯吧。
白黃的燈光下，發(fā)出漱漱的聲音。秋天真的是結(jié)束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