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母家同兮雅一家算是舊日里有些交情的,關(guān)系也算是不錯的,兮雅小的時候就有幸見過太后一面,如今進了宮,太后對她還是有那么一絲映象。
況且兮雅平日里安安靜靜的也挺很合太后的心意,對她倒是比旁人上心些。
之后又同眾人閑說了幾句,便擺擺手叫人跪安了。
因太后隨口的一句問候,出了寧壽宮,兮雅吃了好幾個眼刀子。她也懶得理那刀子的主人究竟是誰了。
在容嬪的盛情邀請下去嘗她宮里的奶卷,說是皇上特地從她家鄉(xiāng)差人送來的食材,又專門請了個蒙古廚子,以解她的思想之情。
這奶卷做了芝麻和豆沙口味的,兮雅口味偏甜,對豆沙味的愛不釋手。見她喜歡,容嬪自然開心。
如今兩人關(guān)系很是親近,宮里都是傳開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個沒完,二人對此也不做理會。
兮雅并非頭一次來容嬪的鐘粹宮,頭回還見著了徐答應(yīng),但因?qū)m女小蓮的事,她對這個徐答應(yīng)也沒什么好印象。
雖說那件事沒有證據(jù),但兮雅明白,當(dāng)所有的可能被一一排除,那剩下的便只有這一種了。
況且那徐答應(yīng)估摸著也是頭回做這種事,那日在皇后宮中臉色未免有些過于怪異。
容嬪也不太喜歡徐答應(yīng)的性子,平時來往也不多。
她倒也是個安靜的人,除了第一回兒過來給容嬪請安撞著,見旁人沒有要與她多攀談的意思,也便乖乖的在自己的屋里待著。
倒是那位佳常在過來坐了幾回,是位心直口快的,也還算聊的開,只是兮雅對她也沒什么太大的好感。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的就是這般人了。
回了自己宮里,文然正忙活著煎藥的事。方才在容嬪那兮雅便知道,皇后從太后那回去便給各宮賞了坐胎藥。
如今宮里并無有孕的嬪妃,但這坐胎藥里面有幾位利孕的藥材,吃了對女子身體也是好的。
上前查看了那藥并無異樣,如此,兮雅也未有什么阻攔。
那坐胎藥的味道,確實不好,喝了一整碗,兮雅有些反胃。
文菲見了,將準(zhǔn)備好的蜜餞果子遞上來,兮雅吃了幾顆才好些。
貴妃那頭,見了皇后賞了坐胎藥,便著人趕緊去煎了。
她在潛邸時小產(chǎn)傷了身子之后就再難懷有身孕,這些年太醫(yī)一直幫她條理身子,說是好些了。
她求子心切,平日里也沒少喝母親找人配的坐胎藥,但也未見有何作用,想來也是因為這藥不如宮里太醫(yī)的藥方好。
但這太醫(yī)院的坐胎藥可不是想喝就有的,如今皇后賞了,她自然急切。
過了正午,內(nèi)務(wù)府的人就將做好的秋冬衣裳送了過來,共六套,秋冬參半。兮雅瞧了,是些合規(guī)矩且顏色雅致的,便叫人收好了。
白官女子剛解了禁足,皇上這些日子也未曾進過她宮里。
尚衣局的人自然沒挑什么好布給她,做的衣裳也未曾用心。
果語將衣裳拿進來,神色有些害怕的瞧了眼白官女子。自從上次那件事,主子挨了禁足,可沒少給她罪受,如今她身上還有些青紫。
白官女子見了那衣裳,果真生氣,但也沒對果語如上次那般拳打腳踢。
她自己是官女出身,可沒有打奴才的習(xí)慣,那次也是氣急了,才那般的。
摸了摸那衣服,白官女子神色不明的捏緊了手。
雖勉強算是那事的勝利方,徐答應(yīng)的日子還比不上那白官女子,內(nèi)務(wù)府派了個小太監(jiān)將兩件衣服有些怨氣的遞給小宮女,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走是還狀是無意般的呸了一口。
這些小宮女早已習(xí)以為常了,只是從前這些事情都是小蓮做的,如今輪到她,她臉皮薄,到底有些羞紅了臉。
見了那衣服,頓時氣了:“小主,這秋衣也就罷了,您瞧這冬衣也太薄了吧,如何能御寒呢‘內(nèi)務(wù)府的人也太過分了吧!”
徐答應(yīng)接過去一看,嘴上說著罷了。
將人支出去,想著今日皇后娘娘賞的坐胎藥,她還沒見著,便被佳常在以反正皇上也不來的理,送到慧妃那去了。
收了母親的信,又是說家里銀子不夠用,叫她下回多寄些,一時忍不住抱著被子便哭出聲來。
微風(fēng)徐徐,一晃神,便入了秋。
這日,剛用了午膳不久,兮雅正在宮里擺弄棋局,便聽見文菲噠噠的跑進來:“小主,皇上來了!”
雖被打斷了思路,兮雅還是不緊不慢的拍了拍衣裳見并無異處,才起身去迎。
康帝見兮雅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瞧著他,心情很是舒暢,示意她不必行禮:“坐吧。”
兮雅吩咐了文菲端了茶水,便坐了回去。
見了棋桌,康帝到來了興致,這個宜常在似乎是說過會下棋的:“瞧你這模樣,倒是下的不錯,既如此,朕同你來一局。”
康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孫公公聽了立即上前清理棋盤。
文然正巧將茶遞上來,見皇上喝了,兮雅才喝了一小口,輕笑:“嬪妾可不敢同皇上下,若是不用心便是敷衍了皇上,若太用心,可萬一不巧拂了皇上的臉面。當(dāng)真是里外都是錯了。”
見兮雅嘴上說不敢,行動上已經(jīng)放了茶杯執(zhí)了一枚棋子,瞧那一舉一動可不像下著玩的,康帝又些好笑:“便是要認(rèn)認(rèn)真真的下,你若贏了,朕自然有賞?!?p> 見兩位主子下棋認(rèn)真,文菲同文然端了幾碟糕點放在一盤。
但兩人下了入神,偶爾叫人添了茶水,對那糕點倒是一塊也未動。
期間,舒貴人那邊聽了動靜,糾結(jié)了許久,還是跑過來說是給皇上請安。
兩人正在興頭上,康帝只擺擺手叫她隨意。
舒貴人是會一點棋的,但漸漸的也看不懂了,有些懵。
半響,悻悻然的就回了自己屋里,知道她的小心思兮雅也沒多搭理她。
半響,康帝險勝。
見自己贏了,康帝才好心情又喝了口茶,對今天的較量很是滿意。
兮雅輸了,明白這是遇上個行家了,也不沮喪:“皇上好棋藝,是嬪妾技藝不佳,這賞賜怕是只能等下回了?!?p> 問了孫公公,才知道兩人已經(jīng)下了兩個多時辰了,皇帝便順勢在兮雅這用晚膳了。
早料到皇上的習(xí)性,孫公公早早就支會了御膳房那邊,所以兮雅今日的晚膳很是豐盛,連點心都是挑了最精致的送來。
用過晚膳,聊了一些對圍棋的見解,康帝就回了養(yǎng)心殿,他今日是沒打算進后宮的。
回到養(yǎng)心殿想了想,又叫孫公公去取了那兩盒新貢的琉璃棋子往兮雅那送去。
皇上還真沒食言,偶爾得空了就會來啟祥宮同兮雅切磋一二。贏家大多時是康帝,偶爾也叫兮雅贏了兩局去。
頓時讓各宮娘娘嫉妒不已,但好在皇上并沒有召幸過兮雅,她們心里這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