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替傅曄療傷,心里想著:本就受了重傷,如今又知道了玖染去了北涼,氣火攻心,才會導致口吐鮮血,傅曄啊傅曄,你就是太過在意她了………
傅曄再度醒來,已經(jīng)是兩日后,見四下無人,便喊到:“來人,傳軍醫(yī)白衣,我要見她?!?p> 守在帳外的侍衛(wèi)聽到傅曄喊得著急,以為是病情發(fā)作,不敢有半點馬虎,立馬就去請白衣了。
白衣聽了侍衛(wèi)的傳話,知道傅曄是為了蘇玖染,也沒急著去,而是磨了半晌才緩緩而去,可把侍衛(wèi)們急壞了。
白衣到了傅曄帳內(nèi),遣退侍衛(wèi),徐徐走向傅曄。
“別想了,你若是擔心,只管好生養(yǎng)傷,養(yǎng)好了才能去幫她。”
“先生這是何意?”
傅曄叫白衣來,確實是關于蘇玖染,可卻不知道白衣話里的意思。
“你無非就是擔心她的安危,她的安危你大可放心,若你不信,只管養(yǎng)好傷,再去尋她,她此次去北涼,正是去做你與太子一直想做的事,她是為了早些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
傅曄似乎明白了白衣的意思。
“先生是說,染染是去了北涼,見北涼王后和拓跋瑜,就是想……”
白衣點點頭,又將早些時候,收集到的關于北涼王后舊事告知了傅曄,傅曄一開始就知道可以從拓跋瑜姐弟二人下手,卻從未知道有這等舊事,如今看來,蘇玖染是有備而去,自然不會讓自己深陷險境。
“你為臨云閣副閣主卻從不同她有過正面交集,就是怕她認出你來,你們自幼相識,最熟悉不過,這點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嗎?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養(yǎng)好傷,再去北涼尋她,切記,在北涼的是臨云閣閣主,而不是蘇玖染,斷不能因為護她心切,暴露了她的身份,免得給她以及宰相府惹來不必要的麻煩?!?p> 傅曄點了點頭,隨后問道:“先生,我的傷何時能好?”
白衣輕笑,就知道傅曄心急如焚,怎么也勸不住。
“你身子健朗,只要好生修養(yǎng),謹聽醫(yī)囑,按時用藥,不出半月就可痊愈?!?p> “好,我明白了,多謝先生?!?p> 白衣知道傅曄這小子肯定不會乖乖聽話,臨走時還丟給了他一瓶藥,藥瓶里有數(shù)十粒藥丸,皆是有利于傅曄病情的藥。
“這藥可以一日服用一粒,有助于你的病情?!?p> 說罷,白衣便離開了,傅曄等不到半月之久,第二日便去找顧修去了。
“殿下,臣想去北涼?!?p> 傅曄一到顧修跟前就直截了當?shù)恼f明來意。
“你這是想……”
“是,臣想去北涼一試,雖說我軍少有敗仗,但這戰(zhàn)事拖的久了,對我軍沒有任何好處,北涼近幾年來發(fā)展迅速,國強民富,糧草又能及時補給,我息國近幾年來遭遇過數(shù)次天災,與我軍近些的地方,都無法供應大量糧草,若是等上京都送來的糧草,少說也要一兩個月,長此已久,并非良策,若是途中遭遇不測,糧草盡失,我軍將陷入前有北涼逼近,后無糧草及時供應的困境,與北涼僵持,不如讓臣前去北涼一試,或許還有轉(zhuǎn)機?!?p> 顧修望向傅曄,不免擔憂:“可是你的傷勢尚未痊愈?!?p> “殿下,國之事乃大事,更何況,臣不想再有更多息國將士犧牲再此,求殿下恩準?!?p> 顧修轉(zhuǎn)而望向帳外,是啊,這仗打的太久了,又有多少息國男兒在這里成了森森白骨,顧修閉目。
“你此去北涼一定多加小心,平安歸來?!?p> 顧修與傅曄相處了一年之久,欣賞傅曄的才華,知道傅曄從不會貿(mào)然出兵,也知道傅曄從不做沒有把握的決定,如今傅曄請求去北涼,想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謀劃,顧修心里篤定,傅曄會帶著好消息,平安歸來。
“謝殿下成全?!?p> 傅曄得到了恩準,沒有一絲一毫的留念,將軍中要務都交代清楚了,又命人備了馬,一人一馬,去了北涼。
傅曄剛啟程去北涼那會兒,蘇玖染和悠然剛到北涼,算算時日,蘇玖染和悠然連夜趕路,從京都到北涼竟也要了將近半月之久。
悠然先行下了馬車,找了附近的客棧,一盞茶的功夫,悠然打點好一切才讓蘇玖染下了馬車,直接入住客棧。
悠然定了兩間房,一間是蘇玖染和悠然的,另一間是給馬夫的,蘇玖染命馬夫去將馬和馬車安置好,自己則和悠然先去了客棧的房間內(nèi)。
悠然到了房間,伸展手腳,話中帶有喜悅之感。
“終于到北涼了,真好,這一路顛簸,可把我給累壞了,小姐也定是糟了不少罪,我這就去給的小姐打些水來,洗洗會覺得舒服些?!?p> 悠然拿著洗臉的盆,正打算去給蘇玖染打水,卻被蘇玖染攔下了。
“悠然,你不必這么麻煩,我也是習武之人,沒有這般金貴,倒是北涼王后小公子的事,需要你即刻去查明?!?p> “小姐,那北涼王后小公子的所在之處,我早就命人查了,也知道了具體的地方,小姐舟車勞頓,不如先好好歇歇?!?p> 蘇玖染知道悠然是心疼自己,但是拖的越久,戰(zhàn)事就會持續(xù)越久,自己歸家也就越晚,不免會讓家里人擔心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
“祖母年紀大了,經(jīng)不得折騰,若是我們回去的晚了,祖母定要為我擔心的,我不想她老人家那么大年紀了,還為我擔驚受怕?!?p> “我明白了,小姐,我這就去準備,親自去探北涼王后小公子的在處,觀察的再仔細些,好將他帶出來。”
“你記得,只需要熟悉那個地方就好,那小公子若沒有生命危險,就讓他先呆著吧?!?p> “是,小姐?!?p> 悠然將盆放回原處,自己離開客棧去尋北涼王后的小公子去了。
蘇玖染如今沒有十成的把握,要是貿(mào)然把小公子帶出來,恐怕會讓那小公子更加危險,不管這樣,孩子是無辜的,蘇玖染不會將孩子當作籌碼,現(xiàn)在蘇玖染想做的,是先混入北涼王宮。
蘇玖染出了客棧,想要看看這街巷中有沒有對自己有幫助的市井流言。
蘇玖染依舊面戴輕紗,面紗之下看不清蘇玖染的容顏,但只看蘇玖染的眸,卻也覺得驚艷,看過蘇玖染半遮面紗的容顏,就忍不住想讓人將面紗摘下,一睹芳容,但蘇玖染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就讓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都覺得蘇玖染當是王室權貴,不敢造次。
“賣燒餅咯,賣燒餅咯,現(xiàn)做的,好吃不貴,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咯?!?p> 蘇玖染聽到街巷上有個賣燒餅的喊得極為賣力,走到跟前,想要打聽打聽。
賣燒餅的是個中年男子,人看上去倒也實誠。
“大叔,我要兩個燒餅?!?p> “好嘞,您等著,我這就給你做?!?p> 蘇玖染見那大叔動作麻溜,一點也不含糊,又繼續(xù)說道:“大叔,你可知如何能進這王宮。”
那大叔抬頭撇了一眼蘇玖染,語氣沒有不屑,反而很是友善。
“姑娘,若你想要進王宮做妃嬪,我勸你啊,稱早死了這條心,別搭上了自己的性命?!?p> 蘇玖染早已耳聞北涼王后近幾年的所作所為,見這位大叔對萍水相逢的自己,如此提醒,心中不免一暖。
“大叔,你誤會了,早年間,拓跋瑜王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說過會來尋他報恩的,他當時只說了他是王室之人,我便想著入宮去尋他?!?p> “唉,如今王后這般作風也是被逼無奈,只怪北涼王忘恩負義,可憐拓跋家個個心善,憂國憂民,卻落得如此下場……”
那位大叔語氣中透著惋惜,又繼續(xù)說道:“拓跋瑜早已不是什么王子,如今也不住在那王宮之中,你若要尋他,便直接去他府上,前面不遠處,往左拐,不出百米,就能看到?!?p> “來,姑娘,你的燒餅好了。”
大叔說完話,燒餅也做好了,將手中的燒餅遞給蘇玖染,蘇玖染接過燒餅,留下了一兩銀子。
“姑娘,這給多了?!?p> 大叔對著走了幾步的蘇玖染喊到,蘇玖染回頭說了句:“不多,多謝大叔指路。”
賣燒餅的大叔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嘴里念叨道:“真是個傻姑娘,如今北涼變了天,卻還要來尋拓跋家的人,傻啊~”
語氣中更多的是對拓跋家的遭遇的同情吧。
蘇玖染順著大叔指的路,一路向前走,沒一會兒就走到了一處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