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白霧彌漫,近處白霧稀薄。
一個個超越正常生物的怪胎蹦跶過來。
它們外表血淋淋,有魚腦袋,嘴是圓形,內(nèi)有一顆顆尖牙,身體像蛇,卻有兩條蛙腿。
彈跳力極為驚人,十幾米的距離,一下子跳過來。
影武士揮刀,像是一抹漆黑的閃電破開白霧。
跳過來的二十多只蛙魚攔腰被斬斷。
更多的蛙魚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泥鰍鉆進土里一樣,鉆進影武士的身體。
上川泉眉頭一皺,立刻意識到影武士體積太大,對付這些小蛙魚不合適。
他改變策略,龐大的武士一層層崩塌,接著飛旋起來,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內(nèi)部則是一個個鋸齒形狀的影子。
噗噗嗤嗤。
蛙魚們被旋轉的鋸齒直接絞碎,大片血肉飄散在空中。
不知恐懼的蛙魚們前赴后繼撲上,絞碎,撲上。
羅伊斯虛弱地坐在地上,注視著這一幕,心里沒有泄氣。
這是他的夢境空間,加上蝶城居民的血肉能量,沒有人能打得過。
他抬手一點。
轟!
血肉突然轉為滔天烈焰,沒被絞碎的蛙魚們也一個個渾身冒出火焰,投入火漩渦。
影陀螺無法熄滅這火。
火也無法燒穿陰影。
于是乎,火的溫度越來越高,周邊樓房紛紛燃燒,玻璃融化起來。
氧氣迅速減少。
影武士再現(xiàn),身形飛躍而起。
地面的火焰齊飛追上,將影武士裹在中心,形成類似太陽的大火球。
“你逃不掉的,”羅伊斯喃喃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接著凝固了,后背冒出冷汗,想要轉移。
“喲?!币宦暤膯柡?,打斷他轉移的想法。
琳達站在他身后。
若是偷襲的話,羅伊斯還能轉移。
出聲提醒,表明對方會給他時間反擊,已經(jīng)是正面發(fā)起挑戰(zhàn)。
他怎么可能避而不戰(zhàn)。
雖然拉開距離打更穩(wěn)妥,但強者總有不得不正面硬剛的時候,這次能退,下次,下下次呢?
一旦養(yǎng)成拉開距離的習慣,就會喪失正面對決的勇氣。
羅伊斯眼一眨,身邊多出一根棍子,立著的,沒人扶住,風一吹,很自然倒下。
白霧纏繞著琳達。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對方能潛行至他身邊,也是他受傷,注意力又放在上川泉身上,太輕視這頭狼人,忘記血對狼人的鼻子來說,太過刺激。
只要他認真對待,誰都不會輸。
咣當。
棍子落在地面的那一刻,預示著決斗開始。
羅伊斯看到了。
琳達揮爪的動作,軌跡,速度。
很簡單,只要在爪子前面制造一個漩渦,再從地面影刺,刺穿對方的身體。
死于同伴的招數(shù),小女孩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他這樣想著。
狼爪一下子伸長了。
??。?p> 羅伊斯灰色瞳孔瞪大,漩渦在尚未形成之際,已被狼爪貫穿,連同他的身體。
噗通。
心臟在狼爪跳動。
啪嘰。
碎裂。
羅伊斯眼眸失去光彩。
籠罩在城市的白霧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樣。
這里是服裝店的樓頂。
琳達看見街道倒下的一名名行人,臉龐扭曲的表情,證明他們死前多么痛苦。
沒有流血。
夢境里的死亡是精神死亡,本體不會受到傷害。
她呼出一口氣,跳下樓,轉身進服裝店挑衣服,牛仔帽,短背心,短牛仔褲,胸罩挑店內(nèi)最大號。
她挑好衣服,才低頭鉆進換衣間,變回原樣,換上一身衣服,又變成閃亮亮的少女。
“琳達,你在哪里?”
呼喚從外面?zhèn)鬟M來。
她理了理金色大波浪,推門,朝外喊道:“我在這里?!?p> “你沒受傷吧?”
“哈哈,沒關系,我可是很強的?!彼龘]了揮拳頭,看見上川泉臉色不太好看,反問道:“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好差。”
“有點缺氧?!鄙洗ㄈ卣f一句。
“哦,看你的樣子很累了,就讓我開車。”
琳達見不是什么大事,便沒有多說,開始找摩托車。
汽車,她不會開啊。
蝶城的人都死光了,意味著車隨便挑。
琳達又不是第一次殺人的菜鳥,心很大地扒下死者的車鑰匙,順便從百貨超市拿走兩個睡袋。
蝶城死這么多人,不可能留在這里過夜,去野外的話,有睡袋總會好點。
“上川君,上車?!彼蠛耙宦暋?p> 上川泉視線從死者的身上收回來,“哦,來了?!?p> 離開蝶城,一直沿著大路行駛將近兩個小時,琳達也撐不住,將摩托車搬到山林,鋪開睡袋。
“琳達?!?p> “嗯,什么事?”她腰沒直起來,側頭詢問。
山林偏暗,稀疏的月光照在上川泉臉龐,“我以后不會在叫你笨蛋了?!?p> “??”琳達滿臉問號,“什么意思?我不是笨蛋,難道還是天才嗎?咦,我是天才?”
他沒回答,隨意道:“睡覺吧?!?p> “喂,你再夸我?guī)拙浒??!绷者_撅起小嘴,非常不滿。
他鉆進睡袋,閉目裝睡。
琳達追問無果,只有放棄,鉆進睡袋,沒一會就睡著了。
上川泉睡不著。
那個時候,他逃跑了。
影式神能擋住火,卻無法阻止氧氣的消耗。
他差點窒息而死。
在呼吸困難的情況,他完全沒有去管留下的琳達,滿腦子都是想著快點離開,呼吸空氣。
要是琳達沒有打贏,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就算穿越了,他還是沒有改變,還是過去那個他,只是多了一個影式神。
其他都沒有改變。
“對不起,”他低低說一句。
琳達費力地睜開眼皮,聲音酥軟,“對不起什么?”
上川泉嚇了一跳,失聲道:“你還沒睡?”
她打了打哈欠,手鉆出來揉揉眼皮,金發(fā)翹起三四根,“睡著啦,聽到你說話,我就醒過來?!?p> 上川泉無奈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睡覺這么敏感。”
“沒關系,我們是伙伴,你有什么煩惱隨時都可以和我說,我會聽著?!?p> 她眼皮一眨一眨,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
別這樣……上川泉心里叫著,臉色陰了幾分,“我們才認識幾天,你憑什么認為我是值得信任的伙伴?”
琳達用迷糊的腦袋想一會,言笑晏晏道:“感覺。”
“不靠譜的回答。”上川泉翻個身,心里默默道,我才不是那種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