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車簾,熟睡的林青青映入了韋莊的眼中,他趕緊放下簾布,放慢了動作和腳步,緩緩坐到他的位置上。
馬車中間的小桌上被打開的食盒,已經(jīng)空空如也。韋莊扭頭看了眼倚著車壁的女子,對她的食量有些鄙夷。
但看著她睡的不是很舒服的樣子,韋莊還是默默地移了過去,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果然林青青不再動個不停,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就舒服地睡過去了。
韋莊感受著肩頭的分量和暖意,莫名地很放松,也漸漸有了睡意。閉上眼睛,靜靜地睡了過去。
車?yán)镏涣粝埋R車行進(jìn)的聲音,和兩人的呼吸聲。
林青青偷偷睜開了一只眼,揚起頭,偷瞄著熟睡的韋莊。
“少爺,夫人,到家了?!彼闹竦穆曇舸驍嗔肆智嗲嗟耐悼矗s緊閉上眼睛,繼續(xù)假睡。
被吵醒的韋莊愣了片刻,才理清目前的情況,他果斷把林青青的頭重新靠回車壁上,自己也挪得遠(yuǎn)遠(yuǎn)的。
然后說道:“趕緊起來,該下車了?!痹诖_認(rèn)林青青清醒后,又加了一句:“真沒有見過這么愛睡的女人,你晚上都不睡覺嗎?”
林青青左手托住腮幫,眼波流轉(zhuǎn),紅唇往右揚起:“是啊,因為我整夜思慕少爺你,夜不能寐呢?!?p> 韋莊的耳朵最先紅了起來,然后是臉頰,在林青青感覺韋莊需要水槍滅火前,他急匆匆地下了馬車。
次日一早,方平就被將軍府的侍衛(wèi)們五花大綁地送到了韋莊的臥室門口。
林青青扯了扯有手指粗細(xì)的繩子,再看看被綁的嚴(yán)嚴(yán)實實,動彈不得的方平,她覺得這些侍衛(wèi)們可能是在報往日追捕被逃脫的仇。
方平五官都快皺成了一團,四肢也麻木不堪,這才被解放了出來。
他坐在桌旁,簡單地活動了下手腳,就能聽到可怕的嘎嘎聲不斷。
林青青最是聽不得這樣的聲音,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方平也很快被韋莊一扇子敲擊到位,進(jìn)入正題。
“我重新核查了平安米鋪的人,那天晚上他們恰好談了筆大生意,所以東家請客在酒肆吃了頓好的。掌柜,賬房和伙計一共五人,有兩個伙計因為多喝了些酒,還打破了酒肆的兩壇好酒,所以酒肆的人對他們印象很深。”
“大興米鋪附近我們也派人查過,沒有人在案發(fā)那天見到過平安米鋪的人,所以平安米鋪的嫌疑已經(jīng)被解除了。”
韋莊放下審問記錄,也贊同地點點頭。
林青青趁此機會,提議道:“要不今天去路家吧??纯茨莻€失憶的小伙子。我可以一起去啊,作為現(xiàn)場唯一的人證,肯定要好好檢查他?!?p> 方平豎起大拇指,對林青青這種明知家中有醋王,還正大光明去看其他男人的想法,表示由衷的佩服。
“可以?!表f莊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但你得換身衣服。彩兒,過來?!?p> 韋莊低聲吩咐了幾句,彩兒便帶著林青青去換衣。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方平看到了煥然一新的林青青。如果不是彩兒在旁邊伺候著,方平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穿著白色交領(lǐng),繡花儒裙的俊雅大叔,竟然是他那個古靈精怪的嫂子。
韋莊仔細(xì)審視了一番,還是有些扎眼,想讓彩兒在弄得更普通一些。
林青青躲到一旁,指了指自己漂亮的山羊胡還有故意加粗的眉毛,和加深的膚色,表示已經(jīng)讓人認(rèn)不出了,不用在畫了。
韋莊又拿出一個長度到達(dá)胸口的冪?讓她帶上,才算勉強同意。
“好了,這次去,你就作為方平專門為路佐請的名醫(yī),而我則是方平的同袍,記住了?!比嗽诼氛T口下車,韋莊又提醒了一遍。
韋莊坐在輪椅上,林青青將藥箱遞給韋莊,自己則在后面推著他。方平上前和門口的小廝說明來意后,出來一名管家,正是那晚救了路佐的賀瑞。
他在前方帶路,直接前往路佐的屋子。解釋說路佐今天早起,又鬧了一次頭疼,路奎和他的夫人這會兒都守在他屋子中。
路上,韋莊向賀瑞詢問路佐和路佑的關(guān)系如何,賀瑞遲疑了一下,眼神帶著些閃避說道:“主人家的事情,我們下人不好多說,還請官爺不要為難小人?!?p> 方平拿了個荷包放在賀瑞手上,笑道:“賀管家不用慌張,我們就是好奇問問?!?p> 賀瑞拿著荷包就跟接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急忙還給了方平,不敢再說話。
到了地方,賀瑞就趕緊退了出去。韋莊和方平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兄弟關(guān)系有問題。
路奎從屋中出來,慌忙道歉,實在是兒子病重,不得已才失禮幾位官爺。
方平趁機將林青青這個偽大叔神醫(yī)推了出來,一番天花亂墜的夸獎,惹的路奎用看奇跡的眼神將林青青迎了進(jìn)去。
路佐正靠在床頭,陪路夫人說話,但他懨懨欲睡,神色疲憊,十句話也只回答一兩句。
林青青拿下冪?,與路夫人微微一笑,路夫人沒有想到冪?下的人,竟然是如此溫文爾雅,不禁生了不少好感。
林青青讓路佐伸出手把脈,又查看了他頭部的傷口,約有兩寸半長,應(yīng)是重物砸傷所致。
這么大的傷口出血量一定不少,腦中極有可能留有淤血,可能這就是路佐失憶的原因。
林青青掠了掠胡子,老成道:“路公子被人大力擊打了頭部,導(dǎo)致記憶缺失,至于頭疼不止,睡眠不好,我懷疑是腦中有血塊,壓迫筋脈所引起的。”
“腦內(nèi)的問題比較麻煩?!绷智嗲嗫吹铰贩蛉艘荒樀膿?dān)心,安撫道:“但路少爺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我先開一副藥,有助少爺安眠,減輕頭疼?!?p> 林青青注意到路佐的右手用紗布纏繞著,想要解開查看傷口,卻被路佐拒絕了。
他著急得讓人快去煎藥,表示現(xiàn)在只想睡個好覺。林青青沒有強求。
方平適時走了上來,拿出那個穗子,問路佐有沒有印象。
路佐看了看,搖搖頭,沒有記憶。路夫人倒是認(rèn)出了這個穗子,表情還有些憤恨地看了路奎一眼。
為讓路佐休息,幾人來到前廳。
路夫人深呼吸幾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說道:“幾位爺,這要從十幾年前說起,老爺去外地出差,隨行中有一個丫鬟叫做小中,她是鬧饑荒的時候我看著可憐,買下來的,但沒有想到小中為了富貴,爬了這混賬的床?!?p> 說到此處,路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xù)說道:“這樣背主的仆人,本該發(fā)賣出去??墒悄菚r她已經(jīng)懷孕,我那會兒也懷了佐兒,心里不忍,就留下了她。后來因為孩子太大,她難產(chǎn)而死。我心生憐憫,想著那個孩子也是老爺?shù)难},就取名路佑,記在我的名下,也算給這孩子一個好出路?!?
巧克力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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