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喜了?”
可憐李本田禪師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知道自己與別人不一樣,難道這個世界人類的繁衍方式是屬海馬的嗎?
只見對面胡二連連點頭:“是啊,好大喜事,說來您肯定也高興。”
聽到這一句,李本田算是明白了,這是一個縮略句,胡二把您有喜事了縮成了您有喜了。
嗯,假如胡二有幸穿越到某平行時空下的小學一年級學生身上,用這種方式進行縮句,想必他的兩位高堂一定會覺得自己把大號練廢了,現(xiàn)在應該需要大力合作,再練個小號出來吧。
在李本田明白過來的時候,戒色和王道仿佛也懂了,因為李本田看見他們臉上那絲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枯燥與索然無味。
可是胡二顯然沒有注意到他們?nèi)藦碗s的情感變化,只是繼續(xù)說道:“這可是件大好事。”
李本田:“說重點……”好好一人,咋就越來越嘴碎了。
胡二克制住自己洶涌彭拜的表達欲,直截了當:“您昨天不是要找練就似水如風真氣的俠客嗎?咱們找到了?!?p> “那這倒算是一件好事?!?p> 李本田禪師自覺算是把名頭立住了,不然要是張貼榜文久久無人響應,雖說乃是天命不與,但總顯得李本田有些不上心。
何況有一位曾在福州開鏢局、家里藏著至高武學秘籍的商界前輩林某曾經(jīng)說過:“做生意就是要多交朋友,少結(jié)冤家,福在威前,要多樹福澤,少露威壓?!?p> 而多交朋友,首先就是一個好名頭,就像東郡柴松柴大官人,為什么江湖上的好漢們都愛投奔他,不就是他有扶危濟困的名頭嗎?
與柴大官人相比,李本田自覺要做的還有很多。
“而且還不花錢?!焙盅a了一句。
李本田一副活久見的模樣,大周王朝的俠客們難道都是豪氣干云,不圖回報的大好人?
這等徒費真氣,為人治病的事情也都上趕著做?
要真是如此,有一群不圖名利的俠客,大周王朝又何至于淪落到即將分崩離析的地步?
不過就算人家情愿義務勞動,李本田也不會虧待他,白花花的銀錢送不出去,那就送些實物——香皂也好,白酒也好,都是意思。
“不知是哪路俠客如此豪爽?”
“師兄,來的也不是外人,就是風大俠?!焙馈?p> 風大俠?
李本田這些日子認識的人不少,但是姓風這個古怪姓氏的也只有他最親愛的合伙人、娘娘腔——風吹雪。
李本田不禁想問,他究竟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隱藏技能。
就連身懷系統(tǒng),妥妥主角命格的自己都不曾修煉出真氣,怎么一個賊像主角一生之敵的小白臉會有真氣?
難道說自己是虐主流主角嗎?
必須事業(yè)不振、流落街頭、雙目失明、四肢斬斷之后才能在南邊遇到一位拄著蹦白白拐棒棍兒的白胡子老頭,捻著胡須喝道:“此子境遇凄慘,日后必成大器?!?p> 果然還是平平淡淡地開手工工場,做一個枯枯燥燥的豪商才是人間正道。
不過萬一自己走的是巫族修煉之路呢?腳踏諸仙,拳碎星河!——心性跳脫的李本田禪師突然做夢。
“法師,許久不見了。”
不等人招呼,風吹雪輕車熟路,混到李本田的面前,一旁還未離開的王道瞧見風吹雪,不禁暗自吃神,怎么會是她?
李本田禪師的祖巫夢被人打斷,只得無奈回道:“許久不見……”實則前兩天剛剛見過。
“我剛才聽說你們菜園子的佃戶需要似水如風一般真氣救治,恰巧我剛好修煉的這類真氣,便特地來應召了?!?p> “那可就勞煩你了?!?p> 人生的最艱難永遠不是,某一個你不認識的人能力比你強,運氣比你好,而是某個總在你身邊晃悠的人能力比你強,運氣比你好。
風吹雪的話如同鈍刀殺人,生生磨李本田禪師的心頭血肉,他心里苦,但還要微笑面對世界:“不過酬金還請不要拒絕。”
“我不需要酬金,我也不缺錢?!憋L吹雪笑道,“我只要你的一個承諾?!?p> “我的承諾?”李本田很是奇怪,“我的承諾難道比銀子還要值錢嗎?”
不過他也知道,風吹雪不缺錢是真的,畢竟兩人搭伙做買賣,風吹雪還是二股東呢。
“所謂物以稀為貴,我不缺錢,只缺你的一個承諾?!憋L吹雪道,“何況你不是要成為天底下最有錢的和尚嗎?與最富裕的和尚結(jié)下善緣,還不是一件難得之事?”
結(jié)下善緣這話,李本田是一點兒都不信的,你這個小白臉幾乎天天到貧僧這菜園子里,還用結(jié)善緣?
都快成孽緣了。
可盡管李本田不知道風吹雪要做什么,但是現(xiàn)在有求于人,由不得他反對——若是錯過了風吹雪,還不知道下一個有合適真氣還好說話的人何時會出現(xiàn)。
于是李本田作揖道:“那就有勞風兄了。
風吹雪很是滿意:“法師客氣了,一會兒我就去看翟露?!?p> 他說著話,還有意無意朝戒色那邊看了一眼。
不過這一瞥稍縱即逝,他只道要先行探看翟露,便先走了。
待他走后,戒色忽然與王道咬耳朵:“這個風吹雪似乎是位女施主?”
王道說:“自然了,而且她是東海王麾下的臟活頭子,你若是要接走殿下,只怕繞不開此人?!?p> 戒色一聽風吹雪是東海望的密探,揉了揉鼻子,算是知道為什么風吹雪剛才瞧了自己一眼,也許這就是他們密探的職業(yè)病。
不過自己在風吹雪面前露了相,只怕對大事不利,正在他愁思時候,王道沒來由搗了他胸口一下,指了指一旁望天的李本田:“一個黃花大閨女,就算是做臟活兒的,總往大小子家里跑,總歸有些……令人揶揄……”
經(jīng)他一說,戒色有些釋然,望向李本田的目光十分柔和。
他突然想到李本田還是個打熬身體的壯漢子,風吹雪卻是內(nèi)力大成的高手,總歸有些陰盛陽衰的態(tài)勢……
李本田不知道戒色他們二人在說什么,只感覺戒色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忙向他看去,只聽戒色道:“戒魯呀,以后家里不快活多忍忍,忍一輩子也就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