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好雅致的詩詞,老夫欣賞之至,特遣孟婆來助興?!睂師o雙口出贊詞,腳下臨風一步,美人心致命殺招孟婆三問第一問‘問歸期’悠然使出。
霎時,在場的所有人,腦海中響起一句“歸來兮,吾之生魂!”聲音毛骨悚然,如凄歌,如慘泣,攝人心魂。百余名府兵形如鬼魅般四下游蕩,目光呆滯,意識全無,顯然已被聲音控制其心智。
楊沫舉起酒壇砰然摔碎,震醒自己,手中離魂槍紫芒陡現(xiàn),傷心花祭出禁制空間勉強將楊沫和秋不語裹護其中,卻無暇顧及那百余名府兵。
“孟婆三問之問余生,出!”寧無雙繼續(xù)催動著美人心,‘問余生’疊加效應立馬見效。
“余生兮,為吾所用!”孟婆之音幻聽幻覺,肆意侵蝕著在場的所有人。抵抗力較弱的府兵群率先被攻破心神,眼中嗜戰(zhàn)之色顯露無余,只等孟婆一聲令下就會亡命攻擊。
楊沫盤坐于地,長槍橫臥雙膝,掐指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詞:“無念心花,破魔鎮(zhèn)魂!”槍身紫氣狂奔,傷心花含苞欲放,頻臨綻破。
“嗷!”
一聲龍吟,楊沫手中的離魂槍勘破天機,臨危進階,傷心花絢麗綻放,光彩奪目,花蕊中五彩鸞鳳昂首長唳!傷心花與離魂槍融合處驀然浮現(xiàn)五個鐫刻古字‘七念慕情槍’。
七念蒼生紅塵浪,傾世花開慕情槍;不問前世君之名,只念今生楊沫郎!
楊沫仰天大笑:“哈哈,天不亡我,慕情槍訣第一式:情問紅塵,出!”
寧無雙沒有想到楊沫會在這個時候打破桎梏,進階神兵,頓悟槍訣。他面色微變,但隨即獰笑起來:“桀桀,可惜你不該碰到我寧無雙,今天爾等全部都得淪為我的戰(zhàn)奴,認命吧,哈哈!”美人心第五招孟婆三問之第三問‘問宿命’幻聽襲來:“宿命兮,戰(zhàn)奴出世!”
寧無雙眼光何等之老練世故,他看出楊沫乃危急關頭進階神兵,頓悟槍訣,肯定未經(jīng)磨合,無法發(fā)揮其最大的威力。
“可惜此人無法為我所用,否則定當盡全力栽培,他日必成大器,也罷,既然不為我所用,干脆扼殺之,以免后患無窮?!毕氲竭@里,寧無雙暴喝一聲:“殺無赦!”
頓時,所有的府兵都拔出隨身兵器,朝楊沫和秋不語殺將而來,更可怖的是所有府兵手持之兵器皆綠光瑩瑩,淬含蠱毒。
果不其然,楊沫尚未完全參悟槍訣,無法施展出后面六式,他急得冷汗直流,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秋不語,苦思破敵良策。
寧無雙得意忘形,口出狂言:“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一開始,他只打算拿秋不語一人開刀,行震懾之意,誰曾想楊沫半路殺出,壞其事,惹怒于他,遂起殺心,意欲將兩人誅之,永絕后患!
“嗚嗚!”突然蕭聲四起,如決堤之水,如戰(zhàn)馬奔騰,如金鼓連天。
“律音七絕之聶奴絕唱?”寧無雙聞聲如臨大敵,退意萌生。誰不知天下第一圣女聶小倩的成名之作‘律音七絕’名揚天下,尤其‘聶奴絕唱’幾乎秒破他的‘孟婆三問’。
寧無雙不等聶小倩現(xiàn)身,瞬即破空而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日,他寧無雙必會雙倍討回來。
隨著七王爺寧無雙的離開,楊沫和秋不語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秋不語傷勢加重,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昏死過去。
最可憐的還是那百余名府兵,全都化作一灘血泥,染紅了大半個練兵場,戾氣徒生,陰魂不散,盤旋于練兵場上空,發(fā)出陣陣凄厲哀嚎。
“沫郎,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來晚了。”聶小倩瞬移至楊沫身邊,捏指搭脈,替他查驗傷勢。
一聲沫郎,道出萬千思念與多少無奈!
“好歹毒的殺招,毀其肉身,徒留戾氣,化為怨靈,為禍蒼生!”林蕭蕭望著半空中陰魂不散的怨靈磋嘆不已。
“這些怨靈得盡快超度,一旦積怨頗深,就會四散逃竄,占據(jù)人的身體成為怨傀,肆意殺戮,最終變成兇殘無比,暴戾無常的惡修魔帝。”聶小倩掏出一物遞給林蕭蕭,卻是聶小圖無意中遺落矮子輝他們手中的那支碧玉蕭。
“這是小圖的碧玉蕭,你幫忙超度怨靈,我護住他兩人心脈?!甭櫺≠浑p手交錯運氣,然后平推雙掌一左一右往楊沫和秋不語體內(nèi)灌入靈力,意圖護住兩人心脈,搶救兩人性命。
“怎么弄?”林蕭蕭拿著碧玉蕭問向已然滿頭香汗,雙頰緋紅的聶小倩。
“幻生四術之木逢春:唇附玉簫,以念催之,聲衍萬物,枯木逢春!”聶小倩授予林蕭蕭幻生四術之木逢春口訣,自身體內(nèi)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楊沫和秋不語身軀之中,胸前心潮起伏,顯然已竭盡全力。
“嗚......嗚!”在聶小倩指導下,林蕭蕭生疏地施展開幻生四術之木逢春,簡單四句口訣,卻使得林蕭蕭大汗淋漓。
盞茶工夫,蕭聲總算是連貫起來了,煥然生機蓬勃蔓延開來,天空中儼成趨勢的半傀儡怨靈漸漸平息下來,最后化成一縷縷凄苦的靈魂霧消散于空氣中。
枯木逢春,萬物復蘇!
楊沫最先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讓他魂夢縈繞的杏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疼!好疼!看來不是夢,楊沫驚喜得手足無措,望著眼前的聶小倩張嘴傻笑,隨即又變成哇哇大哭。
聶小倩一把摟過楊沫,擁入懷里,貝齒輕啟:“沫郎,是我,我是小倩。”
良久,楊沫才停止哭泣,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無數(shù)次想象著自己與聶小倩重逢時的情景,會是什么樣子?
喜極而泣!
“六年零六個月又六天。”楊沫扶起慕情槍,彈指一劃,一道細微的刻痕印在槍身上。
聶小倩這才發(fā)現(xiàn)這柄紫意盎然的長槍上布滿了粗細長短各不相同的刻痕,她只道是銘文。殊不知是整整兩千三百七十六條用以計算日子的標記刻痕。
兩千三百七十六個日日夜夜的等待與思念。
“沫郎,對不起,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甭櫺≠蝗赋?,立下誓言。是的,這一輩子,除非死,否則誰都無法再分開他們了。
“我信你!”楊沫奪下聶小倩的手,對她說出三個字,三字足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