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我的窗臺上20
進(jìn)來的朱老板看到兩個(gè)人的表情,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瞇了眼,退出去。
顧少清的耳朵更紅了。
晚上打烊的時(shí)候,朱老板看著準(zhǔn)備要走的兩人,欲言又止,柯綿微頓,笑道:“叔,怎么了?”
朱老板嘆了口氣,朱婆婆拿東西出來,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這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
蒼老慈祥的老人嘆了口氣:“今早啊,有個(gè)姑娘來了,和你叔說,說停囂那孩子是因?yàn)槟阏`會了,才進(jìn)局子里頭了……我們哪,也聽了好半天才明白,原來那姑娘和停囂是男女朋友,在一起耍呢,你看見了,誤會了,才報(bào)了警……”
“那姑娘還說要不是因?yàn)橥谭噶似渌聝?,她也愿意去向警察解釋,把我們停囂放出來呢……?p> 朱婆婆見柯綿神色沒什么變化,松了口氣:“綿綿呀,你別誤會……你叔和你婆婆不是怪你呢,停囂那孩子作孽!不干人事!你一時(shí)看錯(cuò)了,也正?!?p> 顧少清想說什么,柯綿已經(jīng)笑瞇瞇地應(yīng)了:“對不住啊婆婆,興許是我看錯(cuò)了?!?p> 顧少清皺眉,卻礙于柯綿的態(tài)度,到走了也沒說什么。
夜里清涼得很,遠(yuǎn)處的霓虹燈融在模糊不清的視線里,讓柯綿對這整個(gè)世界的印象都變得朦朧起來。
柯綿悠悠地呼出一口氣來,然后眼睜睜地看著眼前出現(xiàn)一團(tuán)白霧。
身旁的人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深邃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語氣很柔和:“柯綿?!?p> 柯綿怔了一下。
顧少清垂眸,修長的手指,將她有些涼的手包裹起來,溫暖和熱意傳遞到她身上:“沒關(guān)系的?!?p> 柯綿笑了下,白霧還在擴(kuò)散,讓她看不清對面的人的表情了。
她語氣里帶了笑意:“我以為……你會極力爭辯呢?!?p> 顧少清微頓,聲音低了些:“如果你爭的話,我會的。”
正是因?yàn)樗粻?,她平靜地接受了所有的指責(zé),他才會按捺住他心底的沖動(dòng),選擇了一言不發(fā)。
他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他還是心疼。
特別是,當(dāng)她眉眼朦朧地看著遠(yuǎn)處忽明忽暗的燈光時(shí),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陣巨大的恐慌,好像她不再是這個(gè)世界的人,她不再屬于這個(gè)世界了。
所以他下意識地就伸手拉住了她。
柯綿有些想笑:“可是,有的女孩子,就是希望她不出聲的時(shí)候,你先能出聲保護(hù)她呀?!?p> 顧少清微怔,卻握緊了她的手,低沉的聲音緩慢而堅(jiān)定地承諾道:“好,下次,下下次,你什么都不用說,我會站在你面前?!?p> 他有些懊惱,語氣里帶了自責(zé)和心疼:“對不起,我……我沒能及時(shí)地,為你站出來?!?p> 他袖手旁觀了,而且讓她承擔(dān)了莫須有的罪名。
顧少清感覺心臟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讓他覺得酸澀難言。
柯綿笑:“沒有,你做的對?!?p> 朱婆婆和朱老板畢竟是長輩,他們相信一個(gè)不在乎自己名節(jié)的女孩子,相信自己的家人,也是正常的。
況且,也不是什么嚴(yán)厲的指責(zé),頂多算提醒她,不要好心辦壞事了而已。
可是她還是有些失望。
他們沒有仔細(xì)地問問事情的經(jīng)過,就這樣判定了她的過錯(cuò),說到底,他們還是愿意相信,朱停囂沒有那么不可救藥,壞事做盡吧。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看了眼顧少清,眉眼低垂的人認(rèn)真地捂著她的手,想讓她暖和點(diǎn),察覺到她的視線的時(shí)候還愣了一下:
“怎么了?”
柯綿有些好笑:“你為什么不相信你表妹???”
顧少清看著她,語氣柔和: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冤枉別人的人?!?p> 她一向心細(xì)又溫柔,根本不可能隨意地就給別人安上罪名,如果不是因?yàn)橹炖习搴椭炱牌?,她也根本沒有必要去趟那趟渾水。
想起那個(gè)無緣無故,跑到店里,挑撥朱老板和綿綿,還故意讓其他客人都聽到了的表妹,面前的人垂眸,銀框眼鏡襯得他眉眼冷淡了些:“季緣那邊,我會處理?!?p> 他果然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些。
誣陷他的、綿綿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有第二次。
眉眼精致的人暗棕色的瞳孔中劃過銳利的冷意。
柯綿受到蠱惑,忍不住靠近,親了一下他的側(cè)臉:“你真好?!?p> 回到家的時(shí)候,顧少清的電話突然打不通了,柯綿微頓,忍不住把手放在額頭上,輕嘆著笑出來。
顧少清,你不是吧。
手機(jī)放在一邊,根本沒心思去看的人抬手掩面,耳朵紅得要滴出血來似的,又長又卷的睫毛,也輕輕地顫抖著,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
可是又和之前不一樣。
良久,靠在墻上,滑落在地面上的人,薄唇中溢出輕輕的,纏綿的一聲嘆息來,然后緩緩地,用汗?jié)竦恼菩母沧×巳栽陬潉?dòng)的雙眼。
他真是,完了。
第二天清晨,眉眼深邃的人坐在書桌前,整理一些文字資料,修長的手指在某些內(nèi)容上停頓下來,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
顧媽媽打電話給顧少清,斟酌著語氣詢問:“少清哪,你和綿綿說了家宴的事沒?”
顧少清戴上眼睛,冷靜的眉眼在清晨的薄霧中透出一種令人不可直視的銳利來,面對母親的語氣仍是往日的溫和:
“媽,恐怕綿綿這次去不了了。”
“為什么呀?”
她還想著把未來兒媳介紹給家里其他人認(rèn)識呢,也好盡早把婚期提上日程啊。
顧少清語氣緩緩:“因?yàn)槲乙诩已缟咸幚睃c(diǎn)事情。”
他母親的那位兄長,帶著季緣找上門來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父親征詢他的意思時(shí),他也只是垂眸同意了,由幾位長輩來處理這件事。
可是,從季緣和何語嫣搭上了線,又想出了這一出來污蔑綿綿看來,父親和母親對那家人的態(tài)度,還是溫和了些,才讓他們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他的底線。
母親生病時(shí)他們未將所謂的血脈親情看在眼里,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他如果不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楦冻龃鷥r(jià),這些人恐怕會真的以為,他的父母,是可以隨意應(yīng)付敷衍的對象,他捧在手心里的愛人,也是他們可以肆意污蔑的人。
淡淡地放下手機(jī),掃了眼書桌上的資料的人撫了撫反射著銳利冷光的銀框眼鏡,眸中劃過刺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