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眨眼就不見了,但蘇銘很確定鏡子里的他確實笑了,那帶著嘲諷的笑意讓他心底一涼,忍著砸碎鏡子的沖動,他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衛(wèi)生間。
他要離開這里,無論自己這具身體原主的死因是什么,這里都不是久留之地。
回到床邊拿起扔在一邊的衣服,一件黑色制服,看起來是應該是校服,隨著他的動作,一張學生證和幾張紙幣從上衣口袋里掉了出來。
日文學生證、日元、日文標簽的安眠藥、日式風格的房間,蘇銘這才意識到他應該穿越到島國了。
“櫻井銘,豐琦學園,三年1組。”
學生證上的信息顯示著這具身體的原主還真是一個高中生,以后他就要以櫻井銘這個身份生活了。
櫻井銘穿好衣服在口袋里摸了摸,只摸到了一把鑰匙,應該是家里的,不過他并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家在哪里。
沒有找到身份證之類的東西,難道這里住酒店都不用登記嗎?他對這個國家了解不多,本來還想著能從身份證之類的東西上找到自家地址來著,現(xiàn)在看來回家暫時是不用想了。
仔細想想就算知道自家地址,在不知道家庭狀況的情況下,貿(mào)然回去也可能引起麻煩。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日語水平……也就能看懂聽懂一些簡單的話語,要做到正常交流都不可能。
穿越后還需要自己學習日語,縱觀古往今來自己這穿越也是夠悲催了。
櫻井銘有些無奈,穿好衣服后又在房間里找了找,除了桌上的那本筆記和手機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019年10月7日,上午七點鐘。
翻開筆記本隨意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不認識幾個,大概是筆記之類的,他也沒太在意,抱著筆記本走出了房間。
從三樓下來,在服務員熱情的招呼中走出了酒店的大門,空氣有些冰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細皮嫩肉的還真不習慣。
不能回家,自己對這里又一無所知,櫻井銘在路口站了一會兒,似乎學校是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在副駕駛坐上,司機對他說著什么他也聽不懂,干脆拿出學生證指了指上面的地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意思是他的嗓子不舒服。
司機是一名中年大叔,看到櫻井銘奇怪的舉動,愣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搖了搖頭有些同情地看了櫻井銘一眼,然后發(fā)動了車子。
櫻井銘知道司機應該是把他當做殘障人士了,他也解釋不了什么,干脆看著窗外的街道不再理會司機大叔。
車子在拐過一個街角后停了下來,全程不到兩分鐘,櫻井銘看到自己要找的豐琦學園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這么近的距離自己居然還打了一輛車,櫻井銘終于明白司機大叔那奇怪的表現(xiàn)是什么意思了,他下了車正準備付錢,卻看見司機大叔對他搖了搖頭,然后直接開走了。
好人?。?p> 櫻井銘走進了學校,清晨的校園沒什么人,這正合他的心意,接下來他還要去找自己的教室,要是被熟人撞見,他又不認識對方就尷尬了。
如果是在教室里他還可以說自己的嗓子不舒服,不能說話,蒙混過關(guān)。
看樣子離上課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櫻井銘干脆將整個校園都走了一遍,這個學校并不是很大,他花了半個小時就走完了,順便找到了自己班級所在的教學樓。
當然,讓櫻井銘覺得麻煩的是進入教學樓居然還需要換鞋,以前他倒是在動漫中見過這些場景,當時覺得沒什么,但現(xiàn)在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之后就覺得有些麻煩了。
你說島國人民沒事干嘛非要和鞋子過不去呢?
換好鞋子后櫻井銘上了樓,這時候?qū)W生陸陸續(xù)續(xù)地多了起來,櫻井銘的教室靠近樓梯,他站在在一邊的角落玩起了手機,雖然很多東西都看不懂,但手機這種東西其實哪里都差不多。
櫻井銘的手機上并沒有游戲之類的東西,倒是小說和漫畫有很多,可惜他都看不懂。
簡直無聊的要死,櫻井銘第一次這么迫切的希望上課鈴聲響起,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什么地方,只能等其他人都坐下來,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前提是沒有人請假或曠課。
時間一點點過去,櫻井銘站在離樓梯不遠的地方,可以看到穿著校服的男生和穿著制服短裙的女生走過,只不過他們向櫻井銘投來的都是一種奇怪的目光。
偶爾還會有人指著他跟同伴竊竊私語,櫻井銘也意識到這樣盯著別人看不好,干脆轉(zhuǎn)身走到了樓道盡頭,從窗戶看向樓下。
好在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櫻井銘都沒有遇到跟他打招呼的人,他的心情十分復雜,一方面沒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挺高興,不用找借口應付別人,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憤怒,原本的櫻井銘就他媽一個朋友都沒有?
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有了。
櫻井銘嘆了一口氣走向了教室,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人,慶幸的是教室里只有一個空位,應該就是他的座位了,只是在最后一排的陰暗角落。
推門進去,他的到來的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大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櫻井銘倒不在意這個,徑直向最后一排的空位走了過去,順便羨慕的看了一眼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那可是動漫中諸多主角的座位啊。
不過就在這么一瞥的時間,櫻井銘感覺自己腳下被人絆了一下,身體直接失去了平衡。
眼看就要直接正面著地,櫻井銘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他控制了。
他迅速伸手抓住了一邊的桌角,一只腳以鬼畜般速度向前邁了一步,最終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半趴姿勢停住了,沒有摔倒。
剛才那是什么情況?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毫無疑問是失去了控制,又或者說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櫻井銘思索著當時的情況,重新站穩(wěn)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當他坐下來抬起頭時,正好看到自己右手邊倒數(shù)第二排的一個男生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剛才正是他伸出腳想絆倒蘇銘。
櫻井銘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男生,雖然對方明顯不懷好意,但他不清楚對方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對方和原主是什么關(guān)系,最重要的還是不會說日語。
這感覺是真的難受,就算有人罵他他都聽不懂。
不過這時老師也走了進來,第一節(jié)是數(shù)學課,上課的老師是一名大腹便便的禿頂男人,一臉兇相,看上去就不好惹。
不過現(xiàn)在的櫻井銘滿腦子都是學習,先把日語學會再說,至于老師在上面講什么,他是一句也聽不懂,也不用去聽。
畢竟在不久前他還是一名新鮮出爐的大學畢業(yè)生,而在大學期間一直都有在兼職做高中生家教,這種程度的東西根本難不倒他。
他拿著一本國語課本忘我地研究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主的記憶,他看著這些日文感覺很熟悉,學習起來居然就像是過去遺忘的記憶被重新拾起一樣,很親切,很自然。
感覺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和別人正常交流了。
這種感覺讓他大喜過望,不用像當初學習英語那樣麻煩了。
這么想著他不禁笑出了聲。
直到右邊座位上那位身材嬌小的短發(fā)女生伸手在他身上戳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抬頭便看到講臺上那位老師眼睛都要噴火了,其他同學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些目光很復雜,有好奇、有幸災樂禍、也有嘲諷。
禿頂老師伸手指著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櫻井銘!出て行け(你給我滾出去)!”
櫻井銘聽懂了前半句,那是他的名字,后面禿頂老師說了什么他還是沒聽懂。
不過看到黑板上寫的幾道數(shù)學題,櫻井銘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禿頂老師后半句說的是什么了。
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總是喜歡提問那些上課走神的學生,現(xiàn)在老師應該也是讓他上去做題吧?
不就是做題嗎?趕緊做完繼續(xù)學習日語!
櫻井銘這么想著站了起來,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向了講臺,禿頂老師有些欣慰,這個學生雖然學習很差,但還是很聽話的。
禿頂老師不動聲色地為櫻井銘讓開了過道,準備等櫻井銘出去后繼續(xù)上課。
不過馬上他就愣住了,因為櫻井銘從他手中搶過了粉筆,開始做那幾道抄在黑板上的例題了。
這是要干什么?禿頂老師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全班甚至全年級,誰不知道櫻井銘的成績是倒數(shù)?可他居然從自己手中搶過粉筆開始做題了。
禿頂老師很生氣,他正準備呵斥兩句,但是卻看到櫻井銘已經(jīng)做完了一題,他大致看了一眼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錯誤。
不可能!
禿頂老師也不急著阻止櫻井銘了,他又看了一遍解題過程,居然真的沒有一點錯誤。
張了張嘴,禿頂老師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在他檢查上一題的時候櫻井銘已經(jīng)又做完了一題。
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看著上面的那個男生一道又一道地把老師抄在黑板上準備講解的例題做完,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在做夢一般。
而禿頂老師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櫻井銘看到老師不說話,有些疑惑,我都做完了,你也檢查過了,怎么還不讓我回座位?
難道是讓我再給同學們講解一下?應該是這樣,櫻井銘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自己嗓子疼不能說話,然后也不等老師反應,自己回到了座位上,他可不想浪費大好的學習日語的時間,早點學會早點解放。
回到座位的櫻井銘突然發(fā)現(xiàn)很多同學的目光都在看著他。
嗯?
你們盯著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