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足足愣了有一分鐘,才錯愕地問她:“什么?”
何傾淡淡地重復:“我說,不可能?!?p> “這位小姐……”
何傾已經(jīng)干脆利落地打斷他:“抱歉,我還有事?!?p> 她淡淡頷首:“再會。”
朋友眼神有些復雜地目送面容清冷的女子離開。
他以為她只是看上去冷淡,沒想到……她真的能心硬到這種地步。
他突然嘆了一聲,柯暄啊柯暄,你這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喜歡上這么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啊。
何傾的假休完之后就開始全國各地地跑。
她采風的地點從來都不固定,創(chuàng)作也是看心情,因此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自由而隨意的四處欣賞風景。
聯(lián)系不上人的柯暄還不知道她已經(jīng)外出了,根本不知道她平時活動的場所,也不知道她的住處的人有些挫敗地抓頭發(fā):
“她怎么還沒有生完氣?”
酒吧老板挑眉:“喲,這是砸哪位神仙手里了?”
從來都只有小姑娘巴巴地來求他不要生氣,什么時候輪到柯暄這個禍害急得抓心撓肝了?
朋友默不作聲地看了神情中的煩躁懊惱都不似做偽的人一眼。
吧臺的服務生笑:“不接電話了?那就找朋友勸和啊?!?p> 老板拍了拍吧臺小哥的肩膀:“看來嵐很有經(jīng)驗啊,怎么,棄暗投明啦?”
擦著杯子的人很樸實地抿嘴笑了一下:“不是?!?p> 眉眼中透出幸福來的人小聲道:“我們在一起了。”
聞言,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柯暄和徐原都是酒吧的???,對嵐的故事也略有耳聞,也曾作為局外人,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那么執(zhí)著,沒想到……
一直追逐著的人真的等回了他的不歸人。
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臭小子,悶聲干大事的料啊,哈哈哈哈哈哈,恭喜恭喜!終于修成正果了!”
嵐笑了一下。
柯暄突然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追了她多少年?”
低頭擦杯子的人笑了一下:“十一年。”
熟練地把擦好的杯子倒扣在吧臺上的人,眼神落在了锃亮的杯壁上:“如果不是她突然回來……”
“我可能就放棄了?!?p> 柯暄莫名心里緊了一下。
徐原感慨:“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回過頭的時候你還在,多幸運啊。
吧臺邊眉眼俊逸的男子卻突然悶頭干了幾杯白酒,神情苦悶。
徐原微驚,老板卻對著他搖了搖頭。
想喝的時候,就是閻王爺來也攔不住,還不如讓他喝個痛快。
喝痛快了,病也就好了。
連續(xù)幾天夜里沒見過何傾的房子亮燈,顧衍按捺不住,聯(lián)系了何傾的責編,知道她是外出采風去了,才放下心來。
顧南笙果真辭了工作開始準備創(chuàng)業(yè)的事情,不放心唐棠的安全,就拿準備在這附近幫她租房子的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顧衍看他:“定了嗎?”
顧南笙耳朵紅了,還是嘴硬道:“什,什么定了啊。”
眉眼冷淡的人彎腰拿外套:“如果定了,就讓她住家里來吧,我會另外找地方住。”
顧南笙:“???”
“如果不想娶,就別耽誤人家。”顧衍橫他一眼。
“當然想!可……”
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那個資格。也給不起唐棠未來……
“那就好好努力?!?p> 顧南笙張張嘴。
最后顧衍在慶山小區(qū)找了套房子,住進去第一天,就在出來倒垃圾的時候,在電梯里碰到了風塵仆仆的何傾。
男子僵了一下,提著垃圾袋的手緊了緊,何傾看他一眼:“電梯快要關(guān)了?!?p> 他下意識地邁進去,想反悔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氣氛有些沉寂。
顧衍突然開口:“我?guī)湍闾岚?。?p> 背了個灰撲撲的雙肩包的女子客氣回絕:“謝謝,不用。”
電梯門開了,何傾走出去,語氣很淡:“不管你是不是還喜歡我?!?p> “我都希望......”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關(guān)上,最后幾個字淹沒在有些刺耳的摩擦聲里:“你不要再繼續(xù)了。”
晚上顧南笙給他哥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他車鑰匙都拿在手上了,那邊卻突然接通了,是個很冷靜的女聲:“請問是顧衍的弟弟嗎?”
顧南笙的心提了起來:“我是,請問我哥呢?”
何傾揉了揉眉心,沒辦法,她實在不擅長處理這些事:“你可能需要來醫(yī)院一趟?!?p> 女聲頓了頓:“你放心,沒有生命危險?!?p> 腦袋都有些嗡的人打了個車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顧衍已經(jīng)醒了,語氣聽上去有些沙啞:“我只是在慶山見過你,并不知道你在這有房產(chǎn)?!?p> 顧南笙推門的手一頓。
沒想到他醒來第一句是這個的何傾也頓了一下。
瞳孔清明,眸色淺淡的女子看向他:“你想多了?!?p> “你住在哪,是你的事。”
“和我無關(guān)?!?p> 顧衍墨色的瞳孔注視著她:“你不要生氣?!?p> 何傾轉(zhuǎn)身要走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發(fā)絲有些散亂的人冷冷地問:“你很喜歡自作多情嗎?”
病床上的人沉默著看她走出病房。
或許吧。
手指無意識蜷縮起來的人苦笑了一下。
顧南笙走進病房的時候,顧衍正看著窗外,皺起了眉,他順著視線看過去,一大團烏云聚集在天那邊,把天空整個的壓低下來。
顧南笙走過去,把東西一并放下來,低聲道:“把地址給我?!?p> 顧衍沉默了一會兒,把地址報給他:“如果保安那里有傘,你就......”
顧南笙打斷他:“放心吧?!?p> 轉(zhuǎn)身拿起傘的人,走出病房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低下頭,果然發(fā)現(xiàn)門縫那里卡了個小紙板。
......話說得那么絕情,倒也不真是個那么冷血的人。
原本對原先病房里的那人生出些許不滿的顧南笙,拿傘的手松了松,大步走出了病房。
慶山的進出入管理很嚴格,出租車進不去,何傾只能站在保安室里避風。旁邊幾位同樣是被大雨攔住了去路的居民有些焦躁,其中一位正拿著手機,有些火大對著老公發(fā)脾氣:“就幾步路你也懶得走?我快冷死了!”
何傾看了眼雨勢,默念:真是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下一秒站崗的保安大叔探頭問:“誰是何傾?有人給你放了把傘在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