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蹦~k雖然身為凡人,但是一點凡人的好奇心都沒有。
對于她來說,當凡人,那是暫時性的,又何必浪費太多的精力在瑣事上呢?
子車言充分發(fā)揮了他厚顏無恥的精神,“小玨妹妹別不好意思啊。這八卦乃是人之常情,不分男女??丛诔粤四氵@幾根絕味羊腿的份上,我就免費送你一個消息吧?!?p> 子車言停下,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莫小玨。
莫小玨竟然看懂了,這人是在求夸獎嗎?不過她不動聲色的轉(zhuǎn)過頭,望著古樹發(fā)呆。
子車言也不惱,笑呵呵地說道:“這兵部尚書蔣卓文的小妾季氏,有一個表妹。她原本是這將軍府里的丫鬟,名喚七月。后來七月跟隨將軍府的小姐南宮青入了宮。南宮青你不會不知道吧?”
莫小玨一臉呆滯,心想你說的這些彎彎繞繞的都是啥?與我有啥用?
這回輪到子車言無語,“小玨妹妹。你不會連皇帝是誰都不知道吧?”
莫小玨繼續(xù)一臉懵懂。
“那啥,音韻公主你總該知道吧?三尺山的人見了她都要畢恭畢敬的,那可是天下少女少男的偶像?!弊榆囇圆凰佬牡睦^續(xù)給莫小玨科普大犁國的常識,不過他沒有錯過莫小玨那眼神閃過的一絲波動,正是在他提到音韻公主的時候。
子車言心頭一喜,心說果然是個小孩子,一聽到作為同齡人的音韻公主,你看來精神了不是?
莫小玨終于扭頭看向子車言,面露好奇,問道:“音韻公主很厲害?”
聽眾終于有了反應,子車言分外有成就感,他繼續(xù)接著講,“這音韻公主厲不厲害咱先不提,現(xiàn)在我們要說的是她的生母,她的生母就是七月,兵部尚書家小妾的表妹。這個關(guān)系你弄明白了沒?”
莫小玨不明所以,于是問道:“所以呢?”
子車言直接給氣樂了,心說這小孩子有點榆木腦袋不開竅,我話都說成這樣了她還不明白,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他還就不信他講不明白這事兒,“這么說吧,七月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南宮青,爬上了皇帝的床,生下了音韻公主,你說這七月跟南宮家的關(guān)系能好嗎?我聽說當初打這宅子主意的,蔣卓文算一個?!?p> 言盡于此,莫小玨哪有不明白。這蔣家小姐給她遞請柬八成是別有用心,跳梁小丑一個,不理就是了。
她點點頭,說道:“你給我講講音韻公主的事情。”
子車言一愣,隨即傲嬌的說道:“免費的消息已經(jīng)給你了,下面的消息可是要收費的!”
“四根羊腿下肚,你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莫小玨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子車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給了一個最實誠的評價,“吃的很飽,還想再吃?!?p> “慢走不送。”莫小玨直接下了逐客令,莫小玨表示她現(xiàn)在非常的生氣。想當初她才啃了一小口加了千機藍葉的肉肉,就疼的死去活來一整天,然而眼前這個家伙,竟然啥事也沒有,真是氣死個人。
子車言見莫小玨動怒了,忙從懷里拿出一物放在石桌上,“小玨妹妹,今日來的匆忙,這個且當我送你的見面禮吧,下次給你帶更好的?!?p> 阿梧見這尊大神終于要走了,立馬上前帶著子車言往前院的正門走去。
圓形的拱門兩邊是長廊,因為長期無人居住,爬滿了茂密的藤蔓,經(jīng)過一個寒冬的洗禮,越發(fā)的堅韌。而那枝芽上的點點翠綠,給這個院落增添了些許生機。
莫小玨就這樣目送著子車言消失在那拱門處。少年如玉,可惜就是有點話嘮。莫小玨心想,還好還好,她這一輩子是注定要遠離美男的!
靜坐了一會兒,莫小玨執(zhí)雙手于身前,打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手訣。
只見有瑩瑩綠光從她的身體里溢出,然后慢慢的流向亭子四周的每一處地方。
那綠光所到之處,有新芽從土里鉆出,有花苞顫巍巍的綻放,直至那綠光爬上了院墻,那墻頓時變得生命蓬勃,仿佛時光在快進般。
也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整個院落便煥然一新,甚至連原本枯黃的落葉也變成了淺淺的綠色。
莫小玨看著這一切變化,眼睛里流露出了滿意的神采,停止了施法。
這時西側(cè)房間的門再一次打開,南宮詞走了出來,人還是那個人,但是精神完全不一樣了。
南宮詞一臉難以抑制的喜色,他急匆匆的走到莫小玨面前,咚的一聲就跪下了,“師父的再造之恩,南宮詞銘記于心?!?p> 莫小玨伸出手,將南宮詞從地上拉起來。
少年的手很涼,也許是剛才出了一身汗的緣故,還有點黏膩。
南宮詞有些難為情,除了他妹妹還從沒有異性牽過他的手。一想到他妹妹,南宮詞的臉上頓時悲痛萬分。
他咚的一聲又給跪了:“師父,我何時開始修行?”
莫小玨扶額,“你起來吧,教人看見了不好?!?p> 南宮詞立馬從地上站起來,彎著腰等待師父的教導。
莫小玨看著少年虔誠的表情,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想當年她仰望著那些神明,大概也是這幅模樣吧?
“你比我年長,叫我小玨便可。我也并非什么高人,只不過是經(jīng)歷的歲月比較長,對修行有一番認識罷了。而且我教你也是有條件的?!蹦~k頓了頓,又說道:“我想現(xiàn)在應該沒有人能認得出你,你以后便叫做莫詞吧。”
“是,師……小玨?!蹦蠈m詞抱拳弓腰回道,他竟然對一個十歲小姑娘說的話深信不疑。
“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一共有七種本源,相信樹靈都有跟你講過這些,世人修行,皆喜歡將這世間的本源納入自己的體中,然后煉化并且在攻擊的時候作為自己的武器。而我的修行與這個世界不同,人體就像一個器皿,能夠存放的力量總是有限的,而世間的本源是無窮無盡的。試想一下,若以天地為器皿,那么你可以調(diào)動的神力有幾何?屆時三尺山在你面前,也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蹦~k緩緩而談,帶著幾分緬懷。
莫詞這些年基本和外界沒有接觸,他的所有認知都來自那棵樹靈,但是現(xiàn)在莫小玨說的這些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這怎么可能?就連三尺山的山主都無法做到。
據(jù)說千年前曾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女十五歲便成了上神,不知道用的是不是就是這種修行法門?不過這樣才有高手風范啊,畢竟高手怎么可能與常人相提并論。
“這個道理看起來極其簡單,但是做起來會很困難。很多人沒有辦法抗拒將神力納入體內(nèi)的誘惑,因為那樣會帶來切切實實的充實感,而我的方法,需要一個人可以長年累月日復一日的忍受這種誘惑。你覺得你可以做到嗎?”
莫小玨腦海里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盤腿坐于山巔,日復一日吐納天地之間的元素,那神力進入身體內(nèi)的感覺是那樣的充滿力量,仿佛天地盡握的感覺,有幾個人能做到毫不留戀的將它還與天地?
莫詞用力點點頭,他既然決定走上這條路,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你現(xiàn)在可以試試感受一下這世間的種種元素和能量,記住,不要在你的體內(nèi)留下任何神力,一點都不可以?!蹦~k嚴肅的說道。
改名莫詞的南宮詞正準備盤腿坐于地上,被莫詞一把拉住。她指了指古樹,“你之前與她生活在一起很多年,若你在古樹中修行,會大有裨益?!?p> 莫詞有點猶豫,因為之前師父說樹靈都歸三尺山管理,那他豈不是在三尺山的監(jiān)控之下?
莫小玨又怎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開口說道:“你不用擔心,她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和三尺山?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
莫詞雖然聽不懂莫小玨在說什么,但是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于是他走到古樹面前,古樹自動打開了一扇門。莫詞走進去,轉(zhuǎn)身面對莫小玨坐下,進入冥想和感悟的狀態(tài)。
莫小玨看著那一人寬的門緩緩的合上,也松了一口氣。她已經(jīng)感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的院子了。
不多時,拱門處走進來兩個穿著華服的少年,莫等閑和莫等元。莫等閑比莫青橙大四歲,今年一十有六。莫等元比莫等閑小兩歲,今年一十有四。
莫等閑身材健壯,寬臉,濃眉,單眼皮兒,笑起來還帶倆酒窩。
莫等元有點偏瘦,細眉細眼小圓臉,臉還有點黑。
莫小玨玨覺得的這兄弟倆走出去,基本沒人會相信他們是莫青橙的哥哥們。都是同一個爹,咋就差別這么大呢?
莫等閑看見莫小玨,頓時笑呵呵地喊道:“小玨,哥哥們帶你出去玩!”
莫小玨頓時覺得不妙,這兩個家伙估計又想到什么鬼點子了。
“哥哥們要去哪里玩?”莫小玨露出乖巧的表情。
莫等閑一邊朝著莫小玨走,一邊說道:“聽聞都城有個最好的館子,哥哥們準備去見識見識!”
莫小玨一臉納悶,“不就是個吃飯的地方嗎,有啥好玩的?”
莫等元細聲細氣慢吞吞的的說道:“聽說有說書先生,還有唱曲兒雜耍的表演,可有意思了。”
莫等閑有點不耐煩,嚷嚷道:“快去換身衣裳,咱們這就走。母親已經(jīng)許可了,還有啥好猶豫的?”說著莫等閑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你看,銀幣都支好了,去不去?”
莫小玨心想自己是個十歲的女孩子,應該喜歡湊熱鬧的吧,于是點點頭,轉(zhuǎn)身進屋去換了一件藍色的裙子,又披了一件藏青色的短褂。
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鐘情于藏青色。好像她的腦海里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記憶,明明在自己的腦海里,她卻覺得那不是自己。
這時阿梧走了進來,幫她理了理衣襟。兩人一同出了房門。
就聽的莫等閑那洪亮的嗓門問道:“小玨妹妹,你可真會挑,昨兒個為啥我們就沒發(fā)現(xiàn)這個好地方,瞧瞧這棵樹,長的比別地兒的要粗好幾圈兒,這花花草草長得也好看?!?p> 莫小玨瞅他一眼,“哥哥要跟我換嗎?”
莫等閑立馬搖頭:“不換不換,哥哥我那院子有個小的練箭場,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p> 莫小玨又看了一眼莫等元:“元哥哥要不要換?”
莫等元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換不換!我那院子有個魚池,里頭好多紅鯉魚,甚合我意?!?p> 莫小玨突然想起石桌上還有子車言留的一物,她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個青色的荷包,于是伸手拿起揣進懷里,觸感有些冰涼,也不知里面裝的是啥。
隨即她說道:“好了,咱們可以出發(fā)了!”
待他們行至門房處,早有幾個小廝等在那里,并且備好了馬車。幾個人上了馬車,車外跟著阿梧和幾個小廝,然后一眾人朝著豐陽最有名的杏花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