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玨和東方玉樹含笑對望的樣子,被子車言瞧了個清清楚楚。
坐在他身邊的澹臺鳳城突然覺得有些冷。
別說他,就連站在最末尾的莫小玨,都覺得后背爬上了一股涼意。
她四處瞧了瞧,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到是瞧見崔玉柏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她再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莫青橙不見了蹤影。
就在這時,有宮人前來傳達公主的旨意,說是這飯也吃了,酒也喝了,花也賞了,是時候弄點娛樂節(jié)目了。
有宮人陸續(xù)將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收走,又在擦拭干凈的桌子上鋪上上好的宣紙,還有筆墨,甚至還有各色顏料。
莫小玨看著這些,有些頭疼。詩詞歌賦,跳舞彈琴,她壓根沒沾過邊。
她的腦海里,不知道怎么又浮現(xiàn)出一段畫面,還是那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嘟著嘴,搖著頭,“不寫不寫,寫大字好煩!背書也好煩!統(tǒng)統(tǒng)好煩!”
依舊是那個俊朗的少年,循循善誘,“你若不寫字,以后怎么寫信給我訴相思?”
粉嫩嫩的少女輕抬皓腕,一道白光從她的指尖射出,沒入少年的腦袋。
少年一臉寵溺,眼神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用神魂傳書,虧你想的出來。若是你我相隔太遠(yuǎn)怎么辦?身處異世怎么辦?你的神魂之力能跑那么遠(yuǎn)嗎?”
少女頭搖的像撥浪鼓,突然她眼睛一亮,她雙手在胸前打了一個繁雜的神訣,有七彩的霞光從她身體里溢出,很快的匯成了一個水滴型狀的光團,然后嗖的一聲,沒入了少年的胸口。
少年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你苦苦修煉來的神源之力就用來干這個?”
少女的臉雖然有些虛弱,眼睛卻極其的明亮,充滿了喜悅,“我在你心上刻上生生咒,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變成人還是妖,都能找到我,喜歡我,愛上我!”
少年抬手將少女擁進懷里,有些委屈,“為何不是你來找到我,喜歡我,愛上我?”
“莫小玨!莫小玨!莫小玨!”
莫小玨正摒著呼吸等待那個少女的答案,突然耳邊傳來一個急切地呼喚。
腦中的畫面突然消失不見,莫小玨回過神來。
東方云溪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她,“莫小玨,你沒事吧?怎么跟丟了魂一樣?你是不是不會作詩題詞?”
莫小玨看了看,只見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坐回了座位上,有的已經(jīng)開始提筆寫字,有的咬著筆桿思索。
大廳中央,不知何時擺上了四塊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畫著不同的圖案,風(fēng)景人物蟲魚鳥獸皆有。
莫小玨又看了看東方云溪,“云溪,這些我不會。”
東方云溪朝著她擠眉弄眼,拉著她桌子后頭坐下,“別怕,我也不會,但是咱們可以找人代寫?!?p> 莫小玨愣了一下,“還有這操作?不違規(guī)?”
東方云溪擺擺手,“不違規(guī),又沒說不可以找代寫。我哥才華橫溢,隨便分我們幾篇就好了?!?p> 莫小玨又吸了一口氣,“幾篇?難道不是一篇就可以了?”
東方云溪撇撇嘴,“誰知道這公主殿下發(fā)什么瘋,說誰寫的最多,便可滿足誰一個愿望。你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瘋了!”
莫小玨一看,可不,尤其是剛才挑釁她的那位美女,面前已經(jīng)寫了厚厚一沓了,看來這姑娘很會寫詩,佩服佩服。
上座的澹臺鳳城無聊的瞅著下面奮筆疾書的眾人,果然是仙凡有別啊。他對左右兩位說道:“我去看看音韻這丫頭在干啥。”
尺青山聞言,直接放下手中的酒杯,二話不說就從偏門出去了。
澹臺鳳城摸了摸鼻子,又問子車言,“你走不走?”
子車言閉著眼睛,冷冷的說道,“不去!”
待澹臺鳳城走了,子車言才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里翻騰著洶涌的的情緒,他幽幽的看了末尾的莫小玨一眼,低聲說一了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話,“為什么不是你來找到我,喜歡我,愛上我?”
那廂,東方云溪不知道說了什么,莫小玨清冷的臉上多了些柔和,微微翹起的嘴角顯示了她此刻不錯的心情。
東方玉樹拿著一沓宣紙,遞給了莫小玨。莫小玨接過來看來一眼,發(fā)現(xiàn)東方玉樹這字寫的不錯,頗有風(fēng)骨。這詩寫的也是頗為雅致,每一首都在寫花,卻偏偏看不到一個花字。
莫小玨爽快的跟東方云溪各自分了幾張,然后拿起筆就著東方玉樹的詩開始抄寫。
不多久就聽到東方云溪帶著笑意的聲音,“莫小玨,沒想到你的字跟我的字一樣丑,嘻嘻?!?p> 莫小玨嘆了口氣,難不成那個粉嫩嫩的小姑娘是自己?可是她現(xiàn)在又沒法子用神力寫字,丑就丑點吧,她也不在乎。
上座的子車言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他站起身來,踱著步子向下走去,不少千金的目光隨著他移動,萬千嬌羞的臉上帶著期盼的目光,希望他可以停留。
子車言頗給面子的在其中兩位桌前停了停,那兩位小姐激動的面色潮紅,差點昏了過去。
子車言又踱著步子,狀似無意地在莫小玨的桌子前停下腳步。
他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丫頭的字,竟然和從前一樣,狗刨貓撓一般。
莫小玨正抄的認(rèn)真,忽聽得面前有人在笑,聲音還挺熟。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子車言眼里略帶寵溺的笑意,與腦海里的少年竟然十分相似。
莫小玨腦袋里嗡的一聲輕響,竟一時有些辨不清楚今夕是何年。手里的毛筆因為失了力道,在宣紙上畫出彎曲綿延的一筆,意味悠長。
東方云溪抄完一篇,抬頭看見莫小玨望著子車言,呆愣愣的。她又看了子車言一眼,發(fā)現(xiàn)這廝正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莫小玨。
東方云溪想起上次君子山之行,又想到方才音韻公主對子車言的親近,對莫小玨的不喜。東方云溪心頭一動,她似是想明白了這個中緣由。
“子車言,你想干嘛?是不是想害死我嫂嫂?”東方云溪頓時一臉兇相的瞪著子車言。
子車言眉頭皺了皺,對東方云溪口中嫂嫂這個稱呼頗為不喜。
莫小玨清醒了過來,她若無其事提筆繼續(xù)抄寫,心卻怎么也靜不下來。腦海里幾次出現(xiàn)的少女和少年究竟是誰?
東方玉樹發(fā)現(xiàn)這邊的異常,放下手中的筆走了過來,眼神冰冷的注視著子車言,“子車言,仙凡有別,注意你的言行,別連累無辜的人!”
子車言如寒冰一般的眼神盯著東方玉樹,沒有人知道他之前對音韻公主說的統(tǒng)統(tǒng)殺了,究竟想殺的是誰。
子車言又看了看正在笨拙的抄寫詩詞的莫小玨,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東方云溪揉了揉眼睛,她為什么會覺得那個家伙的背影有些落寞呢?
不,這肯定是幻覺。像子車言這樣出生就自帶光環(huán)的人,怎么可能會落寞!
莫小玨還在用力的寫著字,仿佛發(fā)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東方玉樹嘆了一口氣,回去繼續(xù)奮筆寫詩。
小園花亂飛
奮筆疾書,埋頭疾書,孤身疾書…………… 我的臉上寫滿了寂寞,明知道自己寫的不夠好,但是還是希望有人能看到,跟我說兩句話,證明我不是在自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