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清明,知道自己是看花了眼,楊瑜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的,晃了晃頭,果然如此,小倌清秀的臉從云霧里散出來,猶卷眉間不自覺地就升出幾分惆悵。
在場的各位都有幾分淺醉了。
猶卷是個心里憋不住話的,看著小倌想起楊瑜,不禁抬頭看向站著的小倌,說:“你說,我喝酒酒量這么好,假如你喜歡我,你會阻攔我喝酒嗎?”
小倌目光閃了閃,沒有假如,他就很喜歡猶卷,他當然是希望猶卷喝醉的。但他是個聰明的,知道對方的疑問不是針對自己,只是詢問意見。
清倌哪個沒在風月里過過幾遭,都很有經(jīng)驗,小倌笑著臉,精致的面容,悠悠說:“自然是會攔的。”
猶卷皺眉了,明顯是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元草趴在桌子上,眼睛亮了亮,挖到八卦撿到寶的樣子:“葉蒙不讓你喝酒?葉蒙居然這么貼心?這么關心你?”
猶卷聽到關心這兩個字,愣了一下,眼睛像月亮一樣朦朧的看向了元草,有些不相信的說:“關心我?”
元草驚訝對方是個榆木腦袋,中氣十足,肯定的說:“當然啊!不關心你,你喝多喝少和別人有什么關系?”
猶卷:“……”
她好像意識到時自己做的不對了,忽略了楊瑜成串的擔心。
至于是不是葉蒙這個問題,那真的是不如不澄清。
元草接著八卦,“葉蒙什么時候給你寫的信?你不會重色親友真的不喝吧?”
猶卷不說話了,倒是異桐將話接過去了,“應該是前陣子吧,阿卷出了這么大的事,葉蒙不可能連封信都沒有。”
元草贊同的點點頭,猶卷任朋友們八卦她和葉蒙,反正啥也不說就是了,話說回來,葉蒙還真的沒有一封信過來,不過正常,又不是真的要在一起。
隔壁桌坐著個胖子,看體型就知道家境富裕,圓臉錦衣,左邊一個姑娘右邊一個姑娘。朋友座了一群,猶卷一個眼花,胖子也能換上楊瑜的臉。
朋友們都起哄說:“稀罕啊,你也來這?”
楊瑜笑瞇瞇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姑娘,“家里老婆總愛鬧,煩,還是這里的姑娘溫柔貼心?!?p> 猶卷再眨一眨眼,楊瑜的臉不見了,還是滿臉肥肉的胖子,但猶卷看了后心里不安。
掐指一算,楊瑜好像已經(jīng)三天沒理自己了,那天最后說話的時候,楊瑜說要回城了。修工事的都是男人,不用怕。
可扶祁的女孩可很多,楊瑜三天沒理自己,難道是已經(jīng)另結新歡?
當夜回家后猶卷掏出了化緣鏡,想要和楊瑜說話了。
但左想右想總放不下自尊心,為什么自己已經(jīng)哄了楊瑜還要哄他?
于是她倔強的不擦化緣鏡,眼睛盯著化緣鏡,等待化緣鏡的突然亮起,但化緣鏡自然是沒有亮。
猶卷在輾轉反側中難以安眠,夜一深,也就自然而然的睡了。
第二天猶卷一大早就醒了,心里給自己的說辭,自己已經(jīng)五百歲了,面對楊瑜要大度,就讓著他吧,自己本來就錯了,再哄哄楊瑜。
她心里又有了新的疑問,哄楊瑜究竟需要些什么東西。
仔細一思索,心里還是感嘆,人妖戀真不好,這要是楊瑜在自己面前,拉拉小手,死抱著不撒手,楊瑜還能再生氣嗎?他那么好的脾氣,肯定分分鐘就好了。
猶卷嘆息。想了想,決定送楊瑜個小禮物,這樣誠意,楊瑜肯定就氣消了。
禮物送什么呢?
送香囊。
男女情意以香囊傳遞就很不錯,這樣一想,猶卷再次想起了上次楊瑜腰間的香囊,他的腰間怎么會有香囊,誰送給他的?總不至于是男子送的,意思就是雌性生物。
猶卷心里:“……”
去它的,送手帕吧。在上面繡一朵食人花,成天嚇唬楊瑜。
于是猶卷心中郁郁的叫來沿尋,問:“你最近可有新繡手帕?”
她自己不會繡,加上繡的時間長,等她繡好手帕再去找楊瑜,楊瑜都被別人勾搭走了。
她就想先用沿尋的手帕頂上,反正楊瑜在化緣鏡里只能看看,收到實物只能等猶卷親自送達,時間不急。
沿尋說:“殿下要換新的?”
猶卷吩咐她:“拿幾個繡樣特別簡單的來。”
沿尋下去找了,回來后,拿的最簡單的是來,一攤開白色的帕子,里面秀的橫梅落雪巧奪天工。
猶卷以往沒有細看,今天一細看,驚覺沿尋的手藝之厲害,可問題是她也仿不來。
她頭痛的說:“這是最簡單的?沒有更加粗糙的成品嗎?沒關系,越粗糙越好?!?p> 沿尋一沉思,又拿出了一個繡著向日葵的,看上去畫面還是不糙,且繡面更廣了,但紅黃綠的花朵盛放,無比熱烈。
猶卷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腦子一熱,想把這個送給楊瑜,她夸贊說:“這個好漂亮?!?p> 算了,不繡了,直接把沿尋的送給楊瑜,楊瑜又不知道自己手藝深淺,冒充了他也不知道。
找好了禮物,猶卷就自己坐在房間了,她坐在椅子上擦化緣鏡,乖巧的等著楊瑜接,可楊瑜沒有回應,猶卷想了想,又擦了擦。還是沒有。
猶卷被氣到了,發(fā)誓不主動了,楊瑜求自己也不行!
而此時的楊瑜正在和幾個大臣商討大事,幾個臣子意見不統(tǒng)一,各有各的想法,楊瑜是一個懂得充分傾聽他人想法的上位者,坐在旁邊并不插話,任這幾個人互相拆臺,各自辯駁。
他眼睛往袖子處看了一下,那里的光在閃,三天了,猶卷才想起他。
她就像是對待小貓小狗,心情好了,就來抱著自己,對自己好。心情差,就任自己風吹雨打,絲毫不管。
她心里真的有他嗎?
她不對自己許未來,知道自己在乎,卻硬生生的把自己晾了三天,讓他自己疏導自己,毫不在乎。
她不公開自己,和別人出去不解釋,回頭還能一點都不在乎的醉了,把這件事拋在腦后。第二天再找理由搪塞。
自己說的話也沒有重量,她從來不放在心上。
他算什么?他的存在算什么?他的話算什么?
他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猶卷真的愛他嗎?沒有,猶卷根本沒有說過愛他,或許是他在不知深淺,一股熱的就跳了進去。
一個人愛另一個人,那么另一個人的愛與不愛總是分外明顯,明顯到刺眼,明顯到扎心窩,明顯到根本就忽視不了。
你能清楚的記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言語背后透漏出來的不愛。這些不愛像一個牢籠將你層層圍繞,讓你喘不過氣來,讓你沒法抬頭看。
這些想法層層將他圍繞,最終猶卷的那次喝酒將他打敗。
他想,他的話不重要,他也不想理猶卷,想清靜,可兩個人一分開,他又止不住的在想猶卷,在想她在干什么?在想她的心思究竟是什么?在想她的事情究竟解決好沒?
夜深了,他輾轉反側,會想起猶卷柔柔的對他說:“楊瑜,我做噩夢了。”
像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全身心的依賴他,將自己的心事只講給他一個人聽。
幾天過去,他的惱意夾著委屈夾著好勝心,全數(shù)放在心里。
猶卷想起他了。
他想擦化緣鏡,也不想擦,他瞟了一眼,又重新聽辯論。
化緣鏡亮了一會,暗了下去,最后就再也沒有亮起。楊瑜的眼睛也沒有亮起,他心煩極了。
白五五
今天是頹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