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凰倒下的時候,血色的蝴蝶伴隨著來人的腳步,飛進(jìn)了走廊,也撕開了即將包圍住念凰的蝶群。
“……僅僅是為了完成與那孩子的交易,所以如果發(fā)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請原諒我吧?!眮砣耸莻€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白色的長裙上滿是斑斑點點的血跡,映襯著她臉上的愁容。
“林夫人?您……”其中有人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作為林老已故的妻子,她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才對!“……沒想到過去那么多年,竟然還有人認(rèn)得我。這算是眾多不幸中唯一的幸運(yùn)了吧?
……長生蝶對于人類來說是很危險的存在,如果大家還想活命的話,就先待在這里吧。至于這個孩子,我就先帶走了?!?p> 到底是家族有名一時的人物,在她說出這句話后,騷動著的人去慢慢安靜了下來。
她抱起了念凰,這是她一向習(xí)慣做的。是時候該去會會予欣這位故人了。
她轉(zhuǎn)身離開,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與此同時,在為保護(hù)未感染者而靈力接近耗盡的勿火被蝴蝶翅膀釘在墻上,鮮血從被劃破的傷口處流下,在地面上綻開出鮮紅的花朵。而他的對面,是已經(jīng)被燒成焦炭,卻依然在血蝶的操縱下活動著的予欣。
“這些家伙的生命力為什么這么頑強(qiáng)?。靠蓯?,如果我的靈力再穩(wěn)定些……就能毫無負(fù)擔(dān)地保護(hù)好大家了吧?這是上一次,我沒能做到的事情……”
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下,即使是通過空間領(lǐng)域離開,也不可能帶上所有人。讓他拋棄同伴離開,這種事情他絕對做不到。
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是這樣,以后也會是這樣。
“嗯?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在想著他們嗎?愚蠢的想法,那些家伙能夠存在什么價值呢?我倒是能讓你發(fā)揮出你最大的價值哦?比如,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我說不定能夠看在你身體的價值上放過他們哦?”
強(qiáng)大的爆發(fā)力也是血蝶追求的目標(biāo)。
她用手抬起了勿火的下巴,冷眼凝視著這雙是紅眼睛里的不甘:“呵,這個表情,還真是在得到假之前最好的欣賞品啊……”
“想都別想!”勿火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澳菢又粫屇愠蔀閷λ麄兊母笸{……另外,在跟別人談條件時,可先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哦?林小姐!”
“什么……”火舌已經(jīng)卷上了予欣的胳膊,似乎有要把她吞噬的趨勢?!澳銥槭裁催€……不對,你這是最后的靈力了嗎?這樣下去,你可是會死的,為了他們連命都不要了嗎?還真是個瘋子!”
勿火強(qiáng)笑,額上流下大滴的汗珠:“瘋子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借著我的身體和名義,做著傷害我朋友的事!所以,一起下地獄吧!林小姐!”
察覺不對勁的予欣試圖飛離,但周圍的空間早在勿火說出那句話之后就被他禁錮住?!斑@就是最后的了吧,其實真要說死的話,我早就該死了……就當(dāng)是,對他們的回報吧……”
沖天火焰驟起,血紅色逐漸填滿了他淺紅色的瞳孔,他眼里火光閃爍,倒映著“予欣”的本能恐懼?!霸谀抢^承的殺戮之心吞噬掉我之前,就讓火焰吞噬掉一切好了!”
“所以你的回報,就是打算犧牲掉自己來逞英雄嗎?!”雷光先聲而至,壓住了沖天的火焰,打斷了勿火的行為。“你來送什么……咳咳……”勿火眼中眼中的血紅褪去,在雷墨把他放下來時掙扎著說出來這么一句話。
雷光順帶把予欣劈成了兩半,可剎那之間,從劈開的傷口處飛出的血色蝴蝶,再次鋪天蓋地的向二人沖來!
“嘖。不行就不要強(qiáng)撐??!一個一個都這么著急去……”在提到那個字時,雷墨下意識的把嘴閉上了?!奥闊?!退后些!雷——”
“二位就不必動手了,她就由我來解決?!薄拔?,你誰啊……”雷墨看向聲音發(fā)源處,神情一震:“是你?!”
“……已經(jīng)七年了吧?令妹的去世,我很抱歉?!笔窍惹暗牧址蛉?,她避開了雷墨的目光,徑直走向了蝶群,很快淹沒在蝶群中。
“喂!你……”勿火掙扎著起身,試圖阻止,卻被一臉陰沉的雷墨拽住了:“這可和你無關(guān)!反正……對她而言,別人的、自己的生命都是無所謂的!”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啊……難道你要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消逝在眼前嗎?!你不去我去!”正當(dāng)勿火轉(zhuǎn)過頭時,卻看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隨著林夫人的前進(jìn),來自予欣的蝶群紛紛后退,“予欣”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這不可能!你怎么還能保留自己的意識?!”
“誰知道呢……或許是執(zhí)念與愧疚吧……”沒來得及逃走的血蝶在她手中化為粉末,同樣為血色的蝶群從她背后展翼飛出,與先前的蝶群廝殺在一起,不,應(yīng)該說是前者單方面的屠殺……
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一地殘翅與斑斑血跡,就像是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散落著凋謝的花瓣……
“……”勿火一臉震驚,雷墨則是冷笑了一聲:“哼。同類相食嗎……果然,最后你也沒能逃過……這就是所謂報應(yīng)吧!”
“?。俊蔽鸹鸩唤?,卻被雷墨一把揪住領(lǐng)子,拖出了教室:“沒什么,趕緊走吧!”“唉?不用……幫忙嗎……”“哼。她才不需要幫忙!”
見兩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林夫人走到了那具曾經(jīng)是予欣的殘破傀儡前,道:“沒想到,最后連埋葬你的也會是我……”接著,一手抓出了那作為核心的,處于心臟位置的蝶蛹。她閉上眼,捏碎了它。
血液噴濺,“予欣”終于閉上了“眼”。她伸手撫上予欣的額頭,道:“睡吧,孩子,現(xiàn)在,沒有人可以打擾你的安眠……”
“這散落一地的,又何嘗不像我們的命運(yùn)……可你的苦難,是我造成的……”她俯身,吻上了予欣的額頭:“好好睡吧,孩子……”
一如那年大雪紛飛的冬天,她抱起凍僵的幼年予欣,吻在了她的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