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心心倚靠墻邊,雙手輕摳墻壁,指甲尖輕輕劃著,并不會為這場爭執(zhí)在意。
她滿腦子是那兩個人問她要不要跟他們走?
她確實不敢,但見他們走了,心里又宛如失落了什么貴重的東西,無比空落。
她雖然沒跟他們走,卻無比后悔自己沒做決定。
她看看楊明楓,又有些歉然,她本來不是喜歡楊明楓的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善變,連她也有些看不起自己而愧然懊惱。
“我妹妹要跟誰走,也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她長的漂亮,肯定要找更好的,還有你是不是忘了你哥與我堂姐的事了?你哥拋棄了她,你怎么還有臉找我們羅家人?讓我妹妹跟她堂姐一樣下場嗎?”羅志遠憤憤地發(fā)泄著不滿,充滿鄙夷。
他橫了揚明楓一眼充滿敵對意味,因為堂姐羅田玉的事,他也不想他妹妹與楊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他雖然經(jīng)常與妹妹斗嘴,但如果有外人對他妹妹指責(zé),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楊明楓快氣瘋了,這都哪跟哪?怎么能相比。
他末婚,羅心心未嫁,又不是羅田玉甘為小三纏住他哥的那種行徑,卻被羅志遠說的如此不堪。
羅心心沒有阻止她哥,現(xiàn)在她心已被那兩個不知姓名來歷的美少年帶走了,不參與她哥的這場反對戰(zhàn)。
楊明楓只覺心灰意冷,
他為羅心心打架,心迷美人,半夜被關(guān)這里,羅心心卻看上了別人,這真是個譏諷的大笑話。
那一刻他忽然不恨他哥了,他哥叫他別插手是對的,但他沒聽。
想到他哥,他看向了門口,他哥己不在了,是不是己離開了?
他那時只關(guān)注著羅心心,也沒留意他哥什么時候走的。
這時審訊室門又打開了,又有人傳喚楊明楓進去,楊明楓忿忿地看了羅心心一眼,走進去了。
走出公安分局大門,沿門外圍墻邊走了十幾米,一棵張枝展葉的綠油油樟樹下,塔爾盯著路面,站?。骸罢f吧,你們找我干什么?”
路上行人己隱跡,但是大道上還是有私家車亮著明晃晃的車燈,時不時飛掠而過,空氣中充斥著汽車尾氣飄散出的汽油味道。
路燈寂廖地透過冬天依然綠意盎然的樟樹技葉間灑下斑駁光影。
城市的夜晚也并不是墨色,即使夜晚,天空也因路燈光反射著黛青色的深沉昏暗,看起來天色不暗。
但路面地上,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是很黑暗。
隔著兩步距離,米達微笑著:”做人感受很好吧?”
塔爾手撫上樟樹粗糙的樹干,無所謂著:“這個與你們沒關(guān)系?!?p> 因為他是物質(zhì)實體人身,但這兩個卻不是,而他們有心問他這么奇怪的話,自然己看透他本質(zhì)了。
安德上下打量著它:“這個人身還不錯?!甭牪怀鍪强溥€是貶。
米達說:“我就奇怪這人身原來的主人去哪了?”這身體里已沒有靈性意識存在體了。
塔爾淡淡的說:“己離開了?!?p> “所以你就尸變了?!泵走_哈哈一笑。
安德則”嘖嘖嘖”地贊幾聲:“你膽孑真大。敢上死人身?!?p> 塔爾“哼”了一聲:“你們也可以去試下。”
米達與安德對視,笑容收斂,米達說:“我們更感興趣的是你的本體是什么形態(tài)的?”
“可以給我們展示下開開眼。”安德輕聲說。
他們的話中有警懾的意味,如果塔爾反對,他們可能就會動手了。
塔爾心里警聲大作,背靠樟樹樹身,這棵樹直徑也就二十厘米左右,只是城市綠化植樹,不可能太過粗壯,塔爾靠著樹身,后背仍是有空隙。
真要動手,他估計也不是他們對手。他們來自的文明緯度級別比它的出身級別高,看林沃就知道了。
但即使如此,塔爾并不服氣。
塔爾忽然說:“你倆長的挺漂亮?!?p> 米達與安德對望一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難道他學(xué)會人類奉承的那一套了?想討好他們?
“你們那里人都長的你們這個樣子嗎?”塔爾繼續(xù)問。
米達瞪著他:“其實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們來自哪里?”
”你們與人類有共同的祖先,但是你們長的不象昴宿星人。”塔爾頗有質(zhì)疑。
據(jù)說昴宿星人長的是金發(fā)藍眼白色人種。
很古老以前古天琴人也有分支在昴宿星,人類也具有著他們的部分基因,因此昴宿星人也很關(guān)心地球人類,會注視著人類文明的發(fā)展。
安德淡淡一笑:“也有亞洲人特征的,一如你也混進人類中一樣,不能區(qū)別太明顯?!?p> “我只奇怪,你們出現(xiàn)在那個女孩面前是想炫耀什么嗎?”塔爾有些譏笑:“因為那個女孩喜歡我弟弟,你們就堂而皇之地去勾引她。別忘了你們的年齡和人類相比,你們就相當(dāng)于她的爺爺輩了,老牛想吃嫩草嗎?!?p> 安德笑著看著米達,重復(fù)了一遍塔爾的話:“因為那女孩喜歡他弟弟。”所以他認為塔爾在生氣他們的行為。
米達眼中不屑:“套著人皮,你就以為你是個人類了?”那個楊明楓當(dāng)然不可能是這個人真正的弟弟,塔爾倒是護短,令米達嗤之以鼻。
“你們也可以找別的人類女孩結(jié)婚,居住地球上,遺傳你們自己的基因?生個人類,不用妒忌我。”塔爾譏諷回應(yīng)。
沒有風(fēng),米達一拳捶上塔爾靠的樹身,樹干都幾乎不顫動,他似乎沒用力,但細軟的樹葉卻片片離枝,漫天飄灑下來,如雨傾注,潑了塔爾一頭一身,塔爾也沒閃躲。
米達在生氣。
“你知道我們的基因很優(yōu)良。只有一些低級文明星類種族基因有缺陷,無法維持繁衍延續(xù)的,才需要找人類的基因來彌補?!卑驳抡Z氣淡定,他的性子比米達溫和。
其實塔爾當(dāng)然知道這些,就是因為他暗諷喻他們是地外的低文明種星族,米達才忿忿出手,他們當(dāng)然不是低文明種星族。
樹葉落地上,灑了一圈厚厚的落葉地墊,米達安德兩人早己退到落葉外圍,看著。
一會功夫。樹葉居然就落光了,光禿禿的枝技丫丫無助的伸向天空,仿佛在無聲的吶喊。
這棵落盡樹葉的樟樹的樣子在一排郁郁蔥蔥的樟樹中看來獨樹一熾,別具一格。
塔爾慢慢去摘掉頭上身上的樹葉,撣去身上樹葉帶來的灰塵:“你們在損壞公共財物知道嗎?要賠償?shù)摹!?p> 安德與米達對視,滿臉的隱忍,塔爾是想激怒他們嗎?多年的精神內(nèi)在修養(yǎng)使他們在克制脾氣。
米達氣笑:“你認為我們應(yīng)該賠多少?”
他隨手從口袋中掏出幾顆小小閃亮的石頭,即使夜里灰暗,仍璀璨閃光,細看下,居然是鉆石,而且純度極高,價值不菲。
在人類世界,這個特別值錢。
塔爾仿似被震驚了,脫口而出:”你們偷的?”他當(dāng)然是故意說的,這又是在嘲諷質(zhì)疑他們?nèi)似妨恕?p> 它一直在故意挑事地扭曲他們。
隨即一股巨大能量突然撲面而來,猶如一個大罩子瞬間罩上塔爾,密不透風(fēng),隔開外界空氣,似乎要罩得它窒息。
塔爾努力抵抗,仍覺得這個身體呼吸快要接不上來了,呼吸困難,心里駭然。
米達似乎脾氣不小,明知道塔爾就是存心激怒他們,存心挑戰(zhàn),他也并不客氣,一言不合就攻擊。
安德已將米達拉開,語氣中有輕微責(zé)備地對米達說:“你太沖動了,不論他什么來歷,現(xiàn)在他擁有的是人身。”
因為眾所周知昴宿星人特別關(guān)愛人類的緣故,塔爾也有著人身。
米達”哼”了一聲:“那也是個空軀殼,沒有靈性意識體的空殼。”
米達離開,能令人窒息的能量罩子消失。
塔爾緩過氣,仍舊毫不怕死地繼續(xù)挑戰(zhàn):”所以你在妒忌?因為你們沒有人類軀殼?”塔爾忽然快速后退,它一直在試探他們的戰(zhàn)斗力。
米達眼睛中似有火苗跳躍,隨塔爾動,而如影附形緊跟。
他揚起的右掌,每根手指都好象有強光燈在里面照射,從里至外都開始發(fā)亮,那手掌并攏形態(tài)已形化為一把象是黑夜里閃耀的光束劍,閃著厲寒之光,直逼向他的咽喉:“那我就把你從人身打出來??茨愕降资莻€什么東西?!?p> 米達的手臂手掌形化為劍式,那真象一把劍,鋒芒逼人,絲毫不再看得出是人類肢體部分。
他可以改變他的形體結(jié)構(gòu)形態(tài),因為他們不是物質(zhì)層的厚實實體。
塔爾再次心驚,它可真沒米達這個本事,居然可以改變身體形態(tài)。
安德又跟著上去一把抓住米達手臂:“不可以,這副身體不知道他上多久了,一旦失去存在體,那就是腐尸一具了?!彼鰝€惡寒的表情,看到腐尸估計那感覺就不會多好了,可能還會做惡夢,那會影響他們精神靈性修行的專注。
三人己閃在了另一棵郁郁蔥蔥的樹影下。
米達略顯猶豫,隨即光束消失,劍的形態(tài)消失,又轉(zhuǎn)化為手臂手掌呈現(xiàn),恢復(fù)原狀。
他們本來就是能量意識光體,非物質(zhì)實體的生命,可以化為任意光體形態(tài)或展示為無形。
在他們的骨孑里,關(guān)愛與慈憫總是占著上風(fēng),尤其對于人類,如同對于自己的同胞,看到腐尸,自然也不會好受。
雖然塔爾是有著人類身體的異星族,這具身體卻依附著它的能量得以繼續(xù)維持運行,它們己成為共生體。
米達也許并不真會想要滅它,只是威攝或試探塔爾真正戰(zhàn)斗實力,看來這個塔尓假人形并不令他們足以為慮。
塔爾臉色微變,似乎剛才被驚到了,剛才米達那兩擊,塔爾認為是自己一開始沒防備,沒躲開。
后面一擊,塔爾己知道閃躲,居然還是躲不開,這讓塔爾看來有深深的挫敗感的惱怒,這才深知與他們能力高低的懸殊不是差了一點點。
看來暫時它只能低頭了。
“你叫什么?”安德追問著。
因為安德一直為它解圍,塔爾對他感覺好點,回答著:“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