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從來都不是我放不放過的問題,而是人類自己情不情愿的原則。”哈戈頗有些不以為然:“你雖為人身?你不知道人類有自由意志的權(quán)力?如果他們不愿意,任何外來力量都不能逼迫?也難怪,你又不是出自人類,你也根本不了解人類?!彼詈蠼凄椭员?,卻是針對塔爾這個人類身份的。
塔爾思索著他的話,早上確實是楊家人自己要跑出去的,他們愿意去為他們所以為的神去獻上自己,這點讓塔爾竟無言以對。
“如果你做為人類混不下去了,我倒不介意收留你做我手下?!惫旯恍Γ旖浅閯?,似乎譏諷之極。
“那也是因為你的誤導?!彼栔匦掠辛俗l責的理由。
哈戈奇怪地看了塔爾一眼:”如果他們自己沒有分辨能力,那不是我的事?!苯倘吮孀R善惡真?zhèn)?,這的確不是哈戈的事。
塔爾實在無話可說,如果對奴役這件事是出于雙方你情我愿的自愿原則,那哈戈就毫無過錯,就是這么奇怪,明明哈戈把人類奴役的似乎精疲力竭,塔爾卻還找不到指責他的理由。
“你是怎么奴役他們的?”塔爾最后只想知道這個。
哈戈很隨意地回應(yīng)著:“這多容易,我跟他們說,人是從一出生就開始有罪了,要學會向神明懺悔,請求寬宥,神明不管要他們做什么,為了贖罪都要做,才能家泰人和,萬事平安。”
他就是指定楊家人必須信服的神明。
塔爾氣的眉毛倒豎,眼睛瞪圓,一腳踢踹過去:“你才是一出生就有罪,你全家都有罪?!?p> 哈戈嘎嘎一笑,偏身一側(cè),躲過它那一腳:“做人就要有人類的樣子,你可真不象人類。裝也裝不像?!?p> “人類是什么樣?”塔爾氣勢兇兇的問。
“溫柔,友愛,和善,慈悲,最重要的是要學會忍,隱忍,忍耐,忍字頭上一把刀。懂不,天天在你頭上吊一把刀,你就知道怎么忍了?!彼柤鹤プ∩嘲l(fā)上抱枕往哈戈頭上一通亂砸。因為它手上實在沒什么可供使用的武器,也不能動靜太大,驚擾楊家人。
哈戈躲避著,己跳躍到了電視柜邊,很不滿:“你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p> ”你準備奴役他們到什么時候?”塔爾橫眉怒目,十分惱火。
“這個看我心情,心情好了可能是六七十年,心情不好了,可能他們要為我效力一輩子?!?p> 塔爾己氣的又沖了過來:“這有什么分別嗎?”
“當然有,有的人活一輩子能活八九十年。”哈戈己快速躲閃著,躲開塔爾繼續(xù)的追打,沖到門邊,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但哈戈嘎嘎的笑聲似乎還在透過墻壁傳送到塔爾耳中來。
塔爾瞪著門,它當然也不會去打開門追哈戈,心知追也追不上。它又去沙發(fā)邊頹然坐下,在客廳里照進的如水月色光線里又陷入了沉思里。
時鐘轉(zhuǎn)換,很快天色又開始蒙蒙亮,塔爾早已精神大振,盯著通往臥室各房間的室內(nèi)走道口,一動不動。
它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不會讓楊家人再出這個門,去自愿送上門給哈戈奴役了。
但今天己到了昨天出門的時間,室內(nèi)卻是靜悄悄的,似乎楊家人都沒睡醒,塔爾有些奇怪,盯著墻上掛鐘上的時針,慢慢的時針一點一點的挪動。
塔爾睜大了眼,天色己大亮,樓下也不時有人說話聲,停在樓下的車子發(fā)出汽車發(fā)動聲打破了這個早晨的寧靜。
清晨的冬季涼風不斷從陽臺灌入,清冽徹底地吹得人似乎更為清醒。
己經(jīng)八點了。楊家人從來不是貪睡的人,卻很奇怪今天都還在沉睡中。可能昨天太累了。
今天三號,假期一過,明天又要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塔爾希望楊家人回歸正常的生活,可以脫離哈戈的控制。
曾經(jīng)司空見慣的平常日子如今對塔爾來說都變的彌足珍貴。不緊張失去就不會這么在乎。
塔爾靜靜地坐在客廳,焦慮己慢慢回歸平靜,平靜里感受著平和的快樂。
如果可以,就讓揚家人睡一天好了,睡一天就不用去被哈戈奴役挖礦了,雖然塔爾并不清楚哈戈是怎么驅(qū)使他們?nèi)ネ诘V勞作的具體細節(jié),而且楊家人明顯都對被勞役毫無印象。
但這己沒關(guān)系,他們今天不會再去了,明天恢復正常生活就好了。
九點,
十點。臥室里終于傳出了聲音,不一會,門開處,吳虹先走出來,揉著眼晴,打著呵欠,似乎還沒睡醒,走到客廳,看到塔爾微笑的表情,愣了一下,目光隨意看了眼墻上掛鐘,忽然驚了一跳:”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一覺睡到十點,他們呢?”她四下望,以為她是起最晚的那個?
“他們都還在睡?!彼柡φf。然后補充了一句:“天冷,起晚很正常?!?p> “我記得我要起早點,準備做什么的?!标缓缗闹~頭,她己記不起來了,很納悶地搖搖頭,可能年紀大了,易忘事。
“不記得就算了吧,也沒什么?!彼柕恼f,它當然心知肚明,知道吳虹忘了什么。
但吳虹還是不放棄,絞盡腦汁地想著她到底遺忘了什么事情,一邊就去每天早晨的例行洗漱,讓自己頭腦更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