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看來有些沮喪:“我知道?!?p> 米達忽視它的沮喪:”做為地外個體,你最好能照顧好你自己,做為地表人類具有依賴性很正常,他們從嬰兒起就被人照顧慣了,但你不是,因為你沒有經(jīng)歷過地表人類的出生,從你誕生,你就是獨立體。”
他依據(jù)塔爾的內(nèi)在芯片波動信息給予著回應(yīng),雖然塔爾還沒說出口的意思表達,他都知道。
“但是米達,你們是關(guān)注我的對吧?”塔爾有些不服的詢問。
“那是因為,我們渴望與地表人類接觸,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或者障礙,我們不能直接接觸或者融入,你就起了一個可以聯(lián)接的橋梁作用,當(dāng)你在群體人類中行走接觸,我們從你這里獲取人類的接觸體驗?!泵走_平淡的解釋他們關(guān)注塔爾的原因。
塔爾垂下頭,它看來抑郁不樂,米達說的也許是實情,卻令它心里抵觸而郁悶。
“只是如此嗎?”塔爾的聲音低沉悲傷得,似乎讓人聽的心都快要碎了。
它是不是快有抑郁癥了?
“對。”米達不受影響,毫不動容。
似乎做為人類孕婦都是易敏感而更弱,渴望得到更多的關(guān)注與照顧。
塔爾也被影響了,即使在人類中它一直表現(xiàn)的很獨立自強。
但在米達面前,高于它的存有面前,它不再掩飾它的渴望安慰,這沒什么不可以的,它想,可以示弱一下。
“米達,我在想我可不可以……”塔爾看著他,沒有說完它想說的話。
但米達知道它想說什么,皺眉看著它,沒有動也不說話,沒回應(yīng)就是默應(yīng)。
塔爾遲疑了一下,站起來,走過來,走到他身邊,反正天黑地暗可以掩飾它的厚臉皮與尷尬。
它毫不顧慮地坐到米達身邊抱住了他的腰,頭靠在他肩上,依偎著,似乎要在他這汲取一些溫暖與力量。
米達沒動,一如以前,任它予索予求。
他身上沒有溫暖的呼吸氣息,也不帶有任何令人安心的體溫,對塔爾的行為他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抱著他猶如抱著一塊木頭,實際更象精心雕琢的冰雕美人。
“米達,”塔爾卻似并不介意,聲音仿佛輕言細語:“你允許我接近你抱著你,證明你是接納我的對吧?”
再次的,直白點就是喜歡。
下一刻,米達毫不猶豫地一把就將塔爾從身邊推開,猝不及防將塔爾推的坐跌在地,地上冰涼。
米達站起來,明眸如星辰,但似乎卻并不愿對塔爾多施舍點星星亮光,聲音毫無起伏:“你想多了,總是想一些垃圾無用的東西,那并不能增加你的智慧?!彼J為情感對塔爾是垃圾,不需要,也毫無益處,僅此而已。
他看也不看塔爾,負手走向窗邊,看著外面遠處點點燈火不眠的仁豐縣城之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塔爾不言不語,從地上爬起來又去它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以手支頤,似乎又陷入沉思里,不惱不怒,也不再說一個字。
似乎一個擁抱已令它知足,不再奢求更多。
天光終是如人們所期待地再次一躍而亮起。
天一亮,果然警方又再次上了門,警車停在安家門口,吸引了一眾鄰居過來圍觀。
下來兩個警察公事公辦的樣子,嚴肅而冷峻。當(dāng)初詢問塔爾的那個女警也在,大概因為塔爾是女性身份,所以警方派來這個女警協(xié)助。
幾天下來,警方調(diào)查的大范圍已縮小,日夜不眠正在抓緊收攏調(diào)查圈,針對一些懷疑人選,到處走訪鄰居調(diào)查,關(guān)注點也漸漸明確。
只覺塔爾實在疑點太大,再次上門。雖然是,說它沒受傷,但聽聞周圍鄰居傳言安家女兒曾在車禍后一夜傷好,曾經(jīng)自殺,又車禍都沒死,命大,都傳聞有神仙保護。
但是不是真的有神仙,沒人知道,但更多人懷疑安家女兒一夜傷好可能傷是假的,不然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
但警方卻還是聯(lián)想到那三個受傷人員說的這女子會邪術(shù),而塔爾這件一夜傷好的事聽聞也很邪乎,兩者似乎有一些必然的聯(lián)系。
雖然說不能錯抓一個好人,但警方商議一夜,還是決定將塔爾帶回警局細審,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安彩秀!”那個女警表情也是很正規(guī)的在通知了:“我們有些事情需要問你,請跟我們配合,去公安局一趟?!?p> 安母緊張的臉色煞白,緊緊地抓住塔爾的手,似乎生怕它離開就回不來了。
趙母似乎顯得很關(guān)心的在輕聲問:“秀秀,你犯什么事了?”
“是不是跟那晚那個傷人搶劫案有關(guān)?”
“真是看不出來,這女孩子平時看著文靜老實,從來不惹事的?她會去搶劫?”
“就是啊,警察是不是弄錯了?”
“那為什么警察會找她?昨天在我家打聽她。”
“對啊,昨天也來我家問了?!?p> “……“
鄰居們原本屏息的,趙母一開口,瞬間都紛紛低聲議論,拿異樣的目光看塔爾,都是不敢相信,這女孩子是鄰居大媽們看著長大的,看著文靜柔弱,見人先笑,十分和善,如果說跟搶劫案有關(guān),真是讓人驚掉下巴。
“你們亂說什么,我女兒都沒一百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這個樣她能搶什么劫?搶你們啊?你們是不是動點腦孑,我女兒是寃枉的。”安父氣憤難平地怒吼一聲,制止著這些鄰居的胡亂猜測,他女兒還沒嫁人吶,這名聲都不好聽了,說他女兒搶劫。
但是昨天安母跟他說過塔爾血衣的事,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就搶劫了,雖然相信自己女兒是清白的,但是這件事也確實解釋不清楚,也無法申辯。
但是塔爾毫不意外,鎮(zhèn)定而從容配合警方的態(tài)度又實在令人生疑。
塔爾輕輕的拍撫了下安母的手,示意安慰,并沒理會眾人議論,它掃了眼眾鄰居,看來似乎毫不介意,自顧便走向警車而去。
這下它在這些鄰居們中是出名了,被警察上門請走了。
警車進入公安局大院,塔爾一下車立刻吸引了好幾個里面的警員跑出來觀看的好奇目光。
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晚搶劫的奇談怪論,主要是說那個嫌疑人會邪術(shù),會帶電,會“呼”的不見,還令相關(guān)的路面監(jiān)控都失了效,都想見識下這個案件傳說中的人物。
這也是所有警員不眠不休,堅持要查出真相的原因,太離奇太讓人覺得驚異了,這就成了讓他們一心想要必須破案的動力,查個水落石出,破除迷信,還原案件真實性。
但是見了塔爾,他們還是難以置信,這個纖弱的女孩,看來那么無辜的眼神,蒼白的臉色,普通的穿著,讓人一眼看透的簡單,實在讓人懷疑,這是他們苦苦查詢的真相?
“聽說它曾經(jīng)車禍一夜傷就好了?!?p> “受傷怕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一夜就好?如果嚴重,得治好久?!?p> “聽說是它被神仙救了。”
“可拉倒吧,這個世道哪來的神仙?”
”有些事還真說不清楚。”
“……”
他們低聲的議論傳入塔爾耳里,塔爾幾乎是兩耳不聞,恍若不知道,無動于衷,自顧在眾警察目光環(huán)伺下走入辦事大廳,隨即又很快被帶入一個審訊室。
居然坐了五六個制服警察,警帽端正,目光如劍,營造了一種令人發(fā)怵的嚴峻氣氛,令人自覺就要緊張起來的壓力,這大概就是為了壓制住嫌疑人的防范戒心,令他不得不說真話。
“安彩秀?”這是一張圓臉,看起來如揉好的白面團,有幾個芝麻點,很喜慶的臉,瞇瞇的眼,這個圓臉警察他在問塔爾,翻著案券記錄本:“知道我們?yōu)槭裁唇心銇韱???p> “不知道?!彼栵@得很漠然,即使面對幾個警察,它看來也很從容自在,沒有半分心虛。
“我們懷疑你跟一起我們正在調(diào)查的半夜搶劫傷人案有關(guān)?!蹦莻€圓臉警察沒有笑,但也不令人覺得畏懼。
“我沒有?!彼枑阑鸬厣贽q。
“是沒有搶劫還是沒有傷人?案發(fā)當(dāng)晚你到底有沒在案發(fā)現(xiàn)場?”圓臉警察繼續(xù)板臉疑問。
這一下子問得令塔爾啞口,它的確不僅傷人了,還確實也在案發(fā)現(xiàn)場,如果它都承認,就是承認了它是搶劫傷人案的主角。
而警察們也很默契地并不追冋,只是互相交換目光,然后再將審視的目光投在它身上造成眼神壓力。
“據(jù)我們掌握的資料,你曾因車禍傷重住院,幾天后就強烈要求出院,據(jù)你家那些鄰居稱回家不久你就傷口全愈合了,這是不是真的?”一個臉龐清瘦,臉色憔悴就象是沒睡過好覺的警察換了個問題在問了。
“是的?!彼栔挥谐姓J。
“用什么治的?還是說你會給自己治傷?”他們抽調(diào)過醫(yī)院里關(guān)于安彩秀的醫(yī)檢報告,醫(yī)檢報告上寫明了安彩秀當(dāng)時傷勢嚴重,身體各部分挫傷摔傷嚴重,還有內(nèi)臟等不同損傷,甚至還有骨折傷,但是只治療了幾天,安彩秀就強烈要求出院。
醫(yī)院方稱那么嚴重的傷勢,不養(yǎng)個二三個月都難完全恢復(fù)正常,但回家后,實際上塔爾只用一兩天就完全康復(fù)了,這實在令人吃驚,還是說塔爾掌握了超越人類的神級醫(yī)術(shù)?
如果這件事為實,就可以說明了傷人案現(xiàn)場雖然留下嫌疑人的血跡,但做為主事人的塔爾卻經(jīng)檢查完全無傷,就可以很好解釋了,因為它一夜就把它自己治好了。
但這樣的神奇醫(yī)術(shù)實在令人覺得匪夷所思,難以想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但他們都沒見過,并且聞所未聞。
“你有自愈能力嗎?”另一個年長些,看來沉穩(wěn)內(nèi)斂的中年警察難以置信地問著,這個連他們也不相信的問題。
這令所有在場的警察心里剎時都有了個想法,在塔爾手上劃一刀,親眼見證,它到底有沒有這種超強自愈的這種能力。
“沒有?!钡柣卮鸬牧钏麄兪?。
如果塔爾肯承認,他們就可以理所當(dāng)然地做個現(xiàn)場實驗。
“那么你的傷怎么好的那么快的?”圓臉警察繼續(xù)問。
塔爾沉默著,它在思考應(yīng)該怎么回答,不出賣別人又能保全自己。
“你在想怎么回答?”那個顯得疲倦的警察按捺不住脾氣,與犯人打交道經(jīng)驗豐富,一見塔爾這樣,己猜中了一些,聲音加厲了幾分。
為這個案子他們都己幾天沒好好睡覺了,好不容易有個破案口了,這個塔爾居然還在想著怎么圓謊。
“我在想我應(yīng)該怎么說,你們才不會認為我是撒謊?!彼柨磥砗敛皇苷饝?,淡定地說:”當(dāng)時我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白胡子爺爺,他說我傷勢太重。如果不治就會死,所以他可憐我,就幫我治了,他拿出一個拂塵,這么一揮……”
所有警察面面相覷,他們根本不相信塔爾說的這些,但它煞有介事地說的跟真的一樣,他們也不能反駁,因為他們也沒見過。
“所以你夢見的到底是誰?”那個警察雙眼布滿血絲,已臉色很難看了,若非塔爾是個年輕女孩子,他就要沖上去給上兩腳了。
塔爾是當(dāng)他們都是小孩子嗎?給他們講神話故事?逗他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