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場中一片嘩然,摔杯子的罵娘的各種聲音不絕于耳。
李大寶和林子豪倒興奮的像得了皇帝的賞賜,激動到手舞足蹈。
一個略帶酒氣的壯漢搖晃著身子站起來質(zhì)問道:“憑什么選他,難道就因?yàn)樗涌∏??你們這狗屁以詩會友根本不公平?!?p> 隔岸有些惱火,正想與他理論,小丫鬟念起了一首詩。
“桃李花開人不窺,花時須是牡丹時。牡丹花發(fā)酒增價,夜半游人猶未歸。”
正是隔岸的詩文。
“好詩,好文才!”剛念完,就有人高聲叫好。
小丫鬟會心一笑:“各位,這便是容公子的大作,如若有人不服,大可讀出自己的詩文,讓大家一起探討?!闭f的理直氣壯。
此言一出,再也沒人吵鬧。
隔岸不禁暗想,這樣一個小丫鬟都如此聰穎,這么短時間就能背誦他的詩句,那位柳婉瑩姑娘才情必然更加了得,不由讓他生出一絲好奇之心。
見無人應(yīng)答,小丫鬟繼續(xù)對隔岸說道:“容公子,請跟奴家來吧!”
隔岸回頭看看兩位同伴,在他們艷羨的目光下隨小丫鬟走了,也不管他們兩個的心有多碎。
他們的桌子在大廳里側(cè),路過別桌時他們的議論聲正好被隔岸聽到。
一個說:“這位紅衫公子看著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少爺?!?p> 另一個說:“不管哪家的,這命好的真是沒話說?!?p> 聽到這,隔岸皺了皺眉,心想差點(diǎn)忘了正事。
遂疾步越過小丫鬟,三兩下就到了臺上,正正衣衫,朗聲說道:“小爺名叫容隔岸,是御醫(yī)容青遠(yuǎn)之子,今日有幸得花魁青睞實(shí)是三生有幸。還請諸位為我揚(yáng)揚(yáng)名,莫辜負(fù)這一段佳話?!?p> 說完,場中立刻有人議論說:“容御醫(yī)家的,那不就是嚴(yán)御史的準(zhǔn)女婿嗎?聽說容家就一個獨(dú)子,肯定是他沒跑了。”
聽到這些,隔岸滿意的嘴角上揚(yáng),對兩位同伴眨眨眼,又隨小丫鬟去了。
大廳里亂哄哄的,更有垂頭喪氣的。老鴇趁機(jī)高聲叫著:“春蘭,夏花,各位姑娘們出來陪大爺們吃酒了?!?p> 不一會兒,每一桌酒席上都有幾位姑娘陪飲。頓時,怡春樓大廳里鶯聲燕語,好一副春意盎然。
男人們都是來尋樂子的,沒有什么女人必須是自己的,只要陪的人不太討厭就可以了,畢竟不是自己的老婆,沒有那么多挑剔。因此很快,那些不高興,唉聲嘆氣的都被這些溫柔的攻勢攻克。
老鴇心滿意足的看著,和他們?nèi)还右粯?,絲毫沒有留意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直盯著隔岸的背影。
小丫鬟在前面引路,隔岸緩步跟著。晚上,正是勾欄里最熱鬧的時候,樓里樓外紅燈高掛,比白日更添幾分魅惑之態(tài)。怡春樓不小,借著燈光,院中景致倒也不俗。
繞過一條連廊,拾階而上。隔岸正在躲閃摟著姑娘從房間里出來的酒鬼,小丫鬟說了句“到了”。
二樓盡頭,就是柳婉瑩的房間。
站在門口,隔岸心里有些打鼓。雖說他也曾來過這種地方,不過是吃飯聽曲兒,進(jìn)姑娘的房間還真是第一回。
小丫鬟年齡雖小在怡春樓卻是閱人無數(shù),見他猶豫便明白了其中道理,隨后低聲說道:“容公子莫慌,柳姑娘正在里面等你,放心享用便是?!表槃萃崎_門,做了個請進(jìn)的手勢。
隔岸回她個皮笑,被人看穿心事有些尷尬。清清嗓子,大步踏進(jìn)屋內(nèi)。
一進(jìn)房門就是一面紗制屏風(fēng),上面繪的是巫山煙雨圖。隔著屏風(fēng)隱約可見里面芙蓉帳暖,光線溫和。
外面,小丫鬟識趣的把門帶上。隔岸繞過屏風(fēng),就瞧見柳婉瑩正對著他坐在一張古琴后面。
此時她已換上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這位燈下美人越發(fā)顯得嫵媚多姿。
春寒料峭,雖至三月,到了晚上還有些涼,屋里生著炭火,烤的暖暖的。桌上還擺著酒菜,一看就是精心準(zhǔn)備。
這樣的風(fēng)光旖旎,隔岸也不免身上一陣燥熱。
見他進(jìn)來,柳婉瑩輕輕起身福了個禮,隔岸點(diǎn)頭回應(yīng)一下,側(cè)過身去。
柳婉瑩年齡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在風(fēng)塵里卻打滾多年。見的都是急色之徒,若見她這樣裝扮,早就撲過來恨不得一口吃掉她。這種用扮酷掩飾緊張,懂得非禮勿視的少年倒是第一次見,心下頓生出一絲好感。
“容公子文才飛揚(yáng),氣度不凡,小女子有幸陪伴在側(cè),實(shí)在是奴家的榮幸,還請公子安坐,奴家伺候您進(jìn)些酒菜?!闭f著,就過來要伸手扶隔岸的胳膊。
隔岸巧妙又不失禮的向前踱了幾步,抻抻領(lǐng)口,四下打量一番,眼神獨(dú)越過柳婉瑩:“柳姑娘這屋子太熱了,弄的小爺不舒服,叫人熄了炭火吧!你多穿些就是了?!?p> 柳婉瑩會心一笑,旋即喚來丫鬟搬走炭盆,才對隔岸說:“容公子稍候,奴家去換身衣服?!?p> 隔岸允諾。柳婉瑩走到屋角另一塊小的木質(zhì)屏風(fēng)后換衣。
趁她還沒出來,隔岸大方的坐到桌前,拿過酒壺自斟自飲。
正喝著,柳婉瑩換好衣服出來了。這一次衣著樸素,頭上的發(fā)飾也減少了,只別了一只珠翠。這樣簡單的裝扮端莊清麗,讓隔岸覺得順眼多了,也自在許多。
柳婉瑩又坐到古琴后,玉手撥弄琴弦,流暢的音律接踵而至,是一曲鳳求凰。伴著她甜美的歌喉,如泣如訴,聽的隔岸直晃神兒,心里暗贊,不虧是花魁,當(dāng)?shù)蒙囯p絕。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過一陣吵鬧,隔岸剛回頭想看一眼,“哐當(dāng)”一聲,門被踢開了。
小丫鬟邊大聲說著“不能進(jìn)”,邊伸手擋著一個人,卻被逼著倒退進(jìn)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