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人都是這樣的吧,勸起別人頭頭是道,到了自己這兒就成了個坎兒,繞不開,過不去。
言朗很少有想不通的事,他做每件事都是隨性而為,很少會在一件事情浪費太多時間,可是感情這回事兒······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沒有人教他要怎么做,對待路夕顏的舉動都完全是出于本心。
聽到路夕顏拒絕鄭天宇,他慶幸之余也在擔憂,如果告白的人是自己呢?路夕顏也會拒絕的如此干凈利落嗎?言朗心中忐忑,但沒有絲毫想要放棄的念頭。畢竟在他的字典里,從來不存在這兩個字。
什么時候說,怎么去說,這成為了言朗現(xiàn)在煩心的問題。那么路夕顏呢?她現(xiàn)在依舊把自己只是當做一個普通朋友嗎?
算了,不想了。言朗有些喪氣,把被子蒙在了頭上,翻來覆去了半天才睡著。
流言伴隨著當事人的漠不關心和言朗適當透漏的真相而逐漸平息,沒幾天,關于舒雅是如何陷害自己班的同學全校皆知,實驗中學終于恢復了平靜······
“都這樣了還好意思來學校?”“一個小姑娘心腸怎么那么歹毒呢?”“快快快離她遠點兒,免得招惹她也被她找人—”
舒雅在父母的陪同下辦理退學,可是路過的同學但凡看見她的,沒有一個不擠兌她兩句。
“說夠了嗎?”舒雅陰沉沉的目光,盯著對面的兩個人。
不想惹上是非,對面的人瞪了她一眼,挽著旁邊同學走開了。舒雅手握成拳,極力忍耐著。
直到她看見和言朗走在一起的路夕顏,她再也無法忍耐??觳阶哌^去,揚起手就要扇路夕顏一個耳光。
幸虧言朗站在旁邊,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將路夕顏護在身后,質問道:“你瘋了嗎?”
舒雅從來沒見過言朗這樣,散發(fā)著戾氣,看向自己的神情充滿了厭惡??蛇@一切都是因為路夕顏!
她長這么大,還從沒有那么卑微過,可是那一天,給路夕顏道歉的那一天,她簡直卑微到了塵埃里。
舒雅不甘心的望著路夕顏,幾乎是嘶吼的喊道:“都是因為你!我被退學、被討厭,都是以為你你!”
路夕顏從言朗身后走出來,她不明白,為何舒雅會這么恨自己。可是對于舒雅的指控,她并不想這么認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一定要把責任推卸給別人,恕我不能奉陪?!甭废︻佈韵轮?,我不會陪你發(fā)瘋的。
“怎么了,又怎么了?”舒雅的父母辦完手續(xù),一出來就看見氣鼓鼓的舒雅,和站在對面的言朗路夕顏。
對于女兒,舒雅的父母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從小他們就是太溺愛舒雅了,才讓她這樣目中無人。
“你還嫌不夠丟人是嗎?”舒雅的父親拂袖而去,留下舒雅的母親和舒雅。臨走前,舒雅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路夕顏,那個目光讓路夕顏不寒而栗,總覺得舒雅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言朗安慰了路夕顏幾句,圍觀的同學也都散開了。王梓涵剛才也站在人群中,她是真沒想到,舒雅會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
不過路夕顏也真是運氣好,在那種情況下還好有言朗出現(xiàn),及時救下了她。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心思去想言朗了,在剛剛結束的考試中,路夕顏又考了第一名,言朗第二,她只排在第三位。
班主任也有問過她的志愿,想要考B大的豪言壯語言猶在耳,如果她的成績始終徘徊在現(xiàn)在這個階段,那么她的志愿只會變成個笑話。
“高考后你就要出國了嗎?”言朗沒想到王梓涵竟然會知道自己出國的事情?!澳阍趺粗??”他頗為意外的問道。
“之前班任問我志愿的時候,我好奇你報了什么大學,就問了一句。”王梓涵向言朗隱瞞了一部分,其實她是特意問的班主任。
“我······還沒有確定。”言朗現(xiàn)在不想出國,不單是為了陪著路夕顏,之前他覺得學什么都無所謂,最后都是要接手家里公司。
可現(xiàn)在,他對那些也不是那么感興趣了。也不是沒想過和路夕顏一起報考傳媒大學,可報了傳媒大學自己要學什么專業(yè)呢?
如果找到了目標,言朗愿意為之去努力。他喜歡路夕顏,卻沒有喪失理智,一味的跟從,就算讓路夕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并不會覺得感動吧,也許還會瞧不起一個沒有理想的自己。
“言朗,”王梓涵很想勸他不要出國,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隱晦的說道:“不能拿前途開玩笑。”
言朗聽著王梓涵說話,像是班主任附體,爽朗一笑,“行,你放心?!?p> 王梓涵沒怎么見過言朗對自己笑,忽然間有些臉紅,她望著言朗,為什么這個男孩子眼睛里只有路夕顏呢?
言朗本來是散漫的倚在門上的,可是他在看見從辦公室回來的路夕顏時,一下子就把身體站直了,臉上的笑容和剛才對待自己時截然不同。
他的笑是發(fā)自心底,直達眼底的,似乎他的眼睛里在見到路夕顏的一瞬間,就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一模過后,每個人的水平基本都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提高的空間也有限,路夕顏和言朗作為第一梯隊的尖子生,保持現(xiàn)在的成績就很不錯了。
年級里的競爭還是比較激烈的,頭把交椅的位置在理科各個班中的第一名輪換,如今路夕顏對于名次沒有從前那么介意了,或許是因為她之前的生活太單調(diào)了吧,除了學習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做。
但現(xiàn)在,偶爾她會陪著齊夢瑤看一兩場電影,和言朗一起去圖書館學習,或者叫上齊遠幾個人一起騎車出行,原本平淡的生活,終于多了一些顏色。
老師們都覺得路夕顏幾個人沖擊下清華北大不是問題,但是路夕顏沒有那么大的目標,考上傳媒大學,做一名普通的記者,就是她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