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能有你的事重要?。 毖哉逭f的是心里話,只不過因為言朗大了,他很少再像從前那樣去表達了。
言朗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只是剛才他本來是要和路夕顏坐在一起的,現(xiàn)在父親來了,座位倒成了問題。
好在路夕顏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主動和他說自己因為待會兒要上臺發(fā)言,所以會和老師們一起坐在第一排。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毖岳蕦櫮绲拿嗣废︻伒念^發(fā),怕被來往的家長注意到,路夕顏連忙撥開他的手跑開了。
誓師大會當天,學校舉辦的很隆重,在這樣的氛圍下,每個人都很激動。
臺上的校長慷慨激昂,臺下的同學們思緒萬千—
還有一百天,最難熬的一百天過去以后,他們就可以擺脫無休止的習題,無窮的壓力,無限的折磨;可也只剩一百天,他們就要告別熟悉的校園,親密的同學,慈愛的老師。
那么他們,到時候也會分開嗎?路夕顏回過頭朝言朗的方向看過去,恰巧言朗也在注視著她,兩個人默契的相視而笑。
這個眼神給了路夕顏很大的肯定,何必要去想還沒有發(fā)生的事,又何必為了還沒發(fā)生的事苦惱。珍惜現(xiàn)在,珍惜眼前,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下面,讓我們有請三年五班路夕顏同學,上臺發(fā)言—”站在后臺等了半天的路夕顏,將演講稿揣在兜里,并不打算照著念了。
“看看人家路夕顏,人家怎么就能作為學生代表發(fā)言,你為什么只能坐在下面聽?”這是從今天來了以后,王梓涵媽媽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不是礙于班主任的面子,王梓涵知道媽媽是一定不會來的。可是看到媽媽出現(xiàn)的一瞬間,她的心里還是挺高興的,畢竟這么重要的場合,她希望能有媽媽的陪伴。
更重要的是,這樣就只有路夕顏一個人是孤家寡人了。學年第一又如何,一樣沒有人見證不是嗎?
“尊敬的領導,親愛的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三年五班的路夕顏,很榮幸能被選為學生代表,站在這里發(fā)言?!比陙恚@樣的開頭路夕顏說過無數(shù)次,卻沒有哪一次會像今天這樣,心潮澎湃。
言朗坐在臺下,看著站在講臺前滔滔不絕的路夕顏,回想起他們第一天見面的場景,仿佛歷歷在目。
“這個女孩兒的發(fā)言不錯,叫什么名字呀?”言正清坐在言朗旁邊,見兒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好奇的問道。
“她是路夕顏,坐在我前面的女生。”言朗解答了父親的疑惑。
言正清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好幾次開家長會,他的前面那個位置都是空著的。學習成績在年級里數(shù)一數(shù)二,幾乎每一次五班的班主任都會提到她。
“回首時光飛逝,轉眼還有一百天的時間,我們就要迎來這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役,請老師們和家長們放心,我們一定會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為自己這三年的努力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p> 說完這句話,路夕顏向臺下彎腰鞠躬,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明亮動人。
緊接著,又是上屆畢業(yè)生做的經(jīng)驗總結,言朗聽得幾乎是昏昏欲睡,言正清卻始終保持著專注,認真聽取每一段的發(fā)言。
終于等到大會結束,言朗迫不及待的走到門口,等待著路夕顏—
“你怎么這么快就跑出來了,叔叔呢?”路夕顏是從前門出來的,看見言朗站在門口嚇了一跳。
“小言—”正和路夕顏說話的言朗聽到熟悉的叫聲,面露歉意,對路夕顏說到:“我爸來了?!?p> 現(xiàn)在走是來不及了,路夕顏僵在原地,她本來是站在言朗身后,又覺得這樣躲著更尷尬,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和言朗爸爸打了個招呼:“叔叔好?!?p> “你好?!毖哉鍤赓|(zhì)不凡,雖是人到中年,但依舊風度翩翩?!斑@是路夕顏?!毖岳实恼Z氣聽上去還帶著一絲驕傲,也不知道他驕傲個什么勁兒。
言正清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兩個人,帶著笑意說道:“常聽言朗提起你?!?p> 言正清的笑容,緩解了此時稍顯緊張的氛圍,言朗不想讓路夕顏覺得不自在,推了推他:“爸,儀式結束了,我送您到校門口?!?p> 接著,他對路夕顏小聲說了句:“等我回來?!甭废︻侟c點頭,想著找一個地方待著,等言朗回來。言正清被言朗扶著肩膀,匆匆忙忙的走了。
“言朗,”打開車門,言正清的語氣帶了一絲嚴肅,“你應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毖岳室彩掌鹆送嫘Φ谋砬?,“爸,我有分寸。”
“哼,你要是有分寸就不會拒絕出國?!毖哉逑氲竭@件事就頭疼,他想讓言朗出國學習企業(yè)管理,這小子偏要留在國內(nèi)學法律,難道他的公司以后要交給職業(yè)管理人嗎?
如果說之前他不知道言朗為什么一定要留在國內(nèi),今天見到那個女孩兒,作為一個過來人,他怎會看不出端倪?
“讓我再想想,不是還有時間嗎?”言朗想著能拖一段時間就是一段時間,但言正清何嘗不知道他的小伎倆。
“我今天來,不代表支持你要留在這里的決定,而是不希望你的高中生涯有什么遺憾,你要清楚這一點?!辈幌氚蜒岳蕪娖鹊锰o,他稍緩語氣,接著說道:“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決定?!?p> “我知道,您放心?!毖岳示褪且驗橐恢痹跈嗪饫?,才沒有決定。
“行了,你抓緊時間想清楚吧!”言正清轉身要上車,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對言朗說道。“你和你文麗阿姨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你麗姨說最近你都不怎么和她說話?!?p> 言朗扶在車門上的手一頓,眸子暗了暗,再抬起頭時卻絲毫看不出來,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沒有啊,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她太敏感了。爸你趕緊走吧,一會兒遲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