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鄭天宇也沒憋住,嘴里的飯粒兒噴了出來,鄭媽媽嫌他臟,開始嘮叨,總之,這頓飯吃的熱鬧極了。
臨別時,路夕顏頭一次覺得不舍,從前每次來鄭家,她的內(nèi)心都帶有一絲抗拒,或許就是因為鄭家其樂融融的氣氛,她受不了。
鄭爸爸對鄭天宇的嚴厲,鄭媽媽對鄭天宇的嘮叨。看上去都那么溫馨,而她呢,每次從這里離開,回到自己空蕩蕩的家中,只會更覺得失落。
所以路夕顏那時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注定會失去,那么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擁有。可惜即便她很早明白這個道理,最后卻依舊沒做到。
出了小區(qū)門口,路夕顏就不讓鄭天宇送了,“你難得回來,快去陪叔叔阿姨吧!”
她的眉眼還像從前那般精致,眉目如畫,肌膚勝雪,月光下的路夕顏,漂亮的不可思議。
“你回來以后聯(lián)系以前的同學(xué)了嗎?”鄭天宇記得路夕顏以前有幾個特別好的朋友,名字雖然記不太清,但是依稀記得他們的樣子。
原本鄭天宇是想問路夕顏有沒有和言朗聯(lián)系,但怕勾起路夕顏傷心的往事,所以只問了她有沒有和同學(xué)聯(lián)系。
“還沒有,”路夕顏失落的搖了搖頭,“我這次也是隨劇組回到這里的,以后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你不是念得傳媒大學(xué)嗎?怎么又去做了沉默的助理?”鄭天宇疑惑的問道。
路夕顏尷尬的笑了笑,“這件事真是說來話長,不過很快我就要結(jié)束這段助理生涯了?!?p> 想到這兒,路夕顏忽然想到了沉默。他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沒在醫(yī)院,會不會著急?
“真的不用再送了,”路夕顏攔住鄭天宇說道,“馬上就到車站了,沒事的?!?p> “那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別忘了,你可不止蔣木涵一個哥哥?!编嵦煊畋鞠朊哪?,最終只是在她頭上揉了一下,“走了!”
他的背影高大,卻透著孤寂,轉(zhuǎn)身的一剎間,鄭天宇收斂了笑容,默默在心里說道:“不管最后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我都希望你幸福?!?p> 小區(qū)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安裝了許多路燈,把整個小區(qū)都照的特別亮,哪怕是一個人在晚上走,路夕顏都不用擔(dān)心。
按理說像她家這里屬于老小區(qū),應(yīng)該是不會有人管的,難道是出了新政策,要改造舊小區(qū)?
太久沒回來,路夕顏對這些都不太了解。不過有路燈了,總歸是件好事,從前這里總是黑乎乎的,如果不是言朗天天堅持送她回家,她倒真未必敢走。
站在路邊等車的路夕顏,忽然覺得腳邊有什么東西,不停的蹭著她的褲腳。低頭一看,是只可愛的薩摩。
路夕顏彎下腰,摸了摸它的腦袋,雪白的薩摩一副享受的模樣,路夕顏笑問道:“你怎么長得這么可愛???我以前也有一只薩摩,不知道它現(xiàn)在什么樣了?”
還是高三的時候,路夕顏曾經(jīng)和言朗一起撿到過一只被遺棄的薩摩,應(yīng)該是剛出生沒幾天,奄奄一息的,當(dāng)時她的手邊只有一杯豆?jié){,喝了幾口豆?jié){的小薩摩竟然睜開了眼睛。
后來,因為言朗說家里有人照顧它,就把豆?jié){,也就是他們撿的那只薩摩,放到言朗家去養(yǎng),畢竟路夕顏照顧自己一個人都很吃力,盡管舍不得,還是交給了言朗。
而言朗則時不時帶豆?jié){出來見她,每次見到她,豆?jié){都十分熱情,一點兒不像平時的乖巧。
地上的薩摩安安靜靜的任由路夕顏撫摸,忽然這時有人說道:“豆?jié){,回來?!?p> 豆?jié){不為所動,還是趴在地上,搖著尾巴,乖乖的讓路夕顏撫摸。
“再不回來不要你了。”原本趴在地上的豆?jié){聽見這句話,頓時坐起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前跑去,同樣聽見這兩句話的路夕顏,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站起來,回過頭,看向剛剛說話的人—
四目相對,卻只是一瞬,言朗移過目光,不再看她,對因為他的威脅才跑回來的豆?jié){說道:“上車,不然以后不帶你出來了?!?p> 豆?jié){不甘心的叫了兩聲,上車前卻對著路夕顏搖了幾下尾巴,眼里還帶有一絲期待,這才上了車。
“我真懷疑豆?jié){是不是一條神犬?!毖岳逝赃呎局囊粋€女生,對豆?jié){的反應(yīng)速度表示高度的贊嘆。
“你去哪兒了,碰一鼻子灰。”言朗親昵的擦了下安歌的臉。
“言朗,你干嘛?”安歌不自然的想要往后推。
“別動—”言朗低語道。
安歌聞言沒再動,疑惑的問道,“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上車吧!”言朗收回手,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同時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安歌剛要開后門,卻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路夕顏,“這不是—”她看了眼言朗,聯(lián)想到他剛剛的舉動,瞬間明白了,默不作聲的上了車。
車子開過的時候,路夕顏呆在原地沒有動。四年,一千三百天,她想過和言朗再次重逢的場景,卻怎么也沒想過他會厭惡到連和自己說一句話都不愿。
好長時間,她才打起精神,沒有坐車,而是沿著回醫(yī)院的方向走去。
路過報亭時,看到正在熱賣的雜志上,一半的版面是沉默和她這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小助理”,另一半,是“言氏實業(yè)新掌門人攜未婚妻歸國,事業(yè)愛情雙豐收?!?p> “姑娘,買雜志嗎?”報亭的大爺見路夕顏站在那里一直盯著那本雜志看,以為她是要買雜志。
這樣也好,反正······他們是絕對不會再在一起了。路夕顏慘淡的笑了笑,隨手打了輛出租,回到了醫(yī)院。
“你終于回來了,不是就出去一會兒嗎?這都一天了姑奶奶,您能不能有點兒責(zé)任心啊?手機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沉默急成什么樣了,你要是再出事兒怎么辦,是非得把沉默折騰沒命了你才滿意嗎?路夕顏你不能這么自私,好歹你為別人想想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