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柏初入大學時加入了學校的音樂劇社，一開始是打算玩票性質的，而后來同屆退出的人越來越多，最后到了換屆時無人可用，孟柏出于這或那的原因沒有提前跑路，也沒有推拒，因此就在大二時當上了管理器材部長。
這門工作日常很閑，有一些固定的道具鎖在禮堂劇場的旁邊小屋，每次排練和演出前取出，結束后清點入庫，有時排的劇能拉來一些贊助的話，也會有額外預算，找人做一些新的道具，算是不顯得那么單薄。
當時孟柏大二，手下也來了一批新的學弟學妹，項凌霜就是其一，在孟柏的印象中，對方一直頗為活潑外向，對劇社的一切都有著求知欲，所有活動都極為積極，所以當時大多時候，孟柏都是甩手掌柜的狀態(tài)，主要工作都交給項凌霜統(tǒng)籌規(guī)劃，美名其曰“提前鍛煉”她。
后面也不出所料，到了大三孟柏對劇場的工作實在是沒了興致，而他的懶散也讓一些人頗有微詞，所以不論從內(nèi)心還是外界，他都沒可能繼續(xù)兼任，比如成為學校音樂劇社的團長或是書記。
但項凌霜因為突出表現(xiàn)，留了下來，而且沒留在器材部門這種咸魚部門，而是轉為表演組。
如今兩人一個大三一個大四，差不多是一年沒見過了。
“你這是……當上了團長了？”
孟柏隨口說道，兩人一同排隊，項凌霜準備打飯，他準備再帶一份回去。
“是的，暑假前大家一致推舉我當團長，所以大三還有的要忙?！?p> 項凌霜撩了一下發(fā)梢，腕色如潔白凝脂，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
“恩……那祝你工作順利？”
孟柏琢磨了下，給了個應該不會出錯的回答。
“哈，學長你還是這么坦率?！?p> 項凌霜開懷大笑起來，眉眼完成好看的月牙形，雖然一下子打破了清冷的形象，但臉上卻沒有因為做大表情而崩壞，孟柏都能感受到后面排隊一些男生直勾勾的眼神。
“其實學長你要有空可以多回劇團來玩一玩啊，我們最近也在排練新項目，下個月就要演出了，而且這次還聯(lián)絡了一家學校外面的正規(guī)劇院?！?p> 項凌霜笑完，看到孟柏正在刷飯卡顧不得回頭，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
手指很涼……孟柏感覺脖子一股涼意，猛地哆嗦了一下。
“哦哦……我聽到了，我會留意的，到時候去看你們的演出……不是這個月吧?！?p> “下個月?！?p> 那應該不會耽誤……有空再說吧。孟柏暗想。
兩人早在之前就加過企鵝號，只是孟柏從來不發(fā)動態(tài)，頭像也沒變過，所以沒什么存在感。
“幾年你都不換一個頭像啊，學長?！?p> 項凌霜重新找到孟柏的企鵝號，對孟柏的做法佩服不已。
她巴不得所有事都昭告天下，在朋友圈都發(fā)出來。
在等對方也打完飯后，兩人在食堂門口分別，孟柏也得知了對方在排練的音樂劇是和下雨有關的一部劇，但內(nèi)容他完全沒聽過。
“當個消遣吧。”
……
回到住處，孟柏在之前已經(jīng)了解到莫鳶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了。
她的工作是在唱片公司的企劃部，主要負責的活動是有歌友會，簽名會，記者會，演唱會的聯(lián)絡與宣傳，與其他部門的搭配，不同行業(yè)的結合，當有新的藝人大動作時，企劃部就要有相應的方案不斷推進。
不同層次的藝人會接觸到不同層級的資源，莫鳶是總監(jiān)助理，主要負責對外聯(lián)絡，不出意外的話她很快就會下放，往主管方向發(fā)展，而助理有好幾個，她的工作聯(lián)絡的主要是各類雜志。
不論是訪談類，時尚類，金融經(jīng)濟類，或是其他獵奇故事類。她需要和這些雜志溝通，讓旗下藝人有機會登上這些雜志的各類專欄。達到宣傳的目的。
“沒想到這里雜志傳媒還有一定影響力……”
前世的紙媒早已式微，報社也紛紛倒閉，只剩一些雜志期刊苦苦支撐，而這一邊的郵遞行業(yè)和娛樂行連接緊密，在紙媒式微過一段時間后，隨著普遍高收入和雜志價格低廉，大多人對娛樂業(yè)的愿意花錢，消費強勁，雜志也是其中一項，所以許多人還會訂購一份雜志。
“但這里互聯(lián)網(wǎng)傳播為什么沒有前世發(fā)展的那么強悍？”
孟柏有些想不通，他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互聯(lián)網(wǎng)會自行壯大，然后成為最終渠道，戰(zhàn)勝其他所有傳播媒介。
……
下午非常平靜的度過了，孟柏通過一款購物app聯(lián)系了附近一家西裝店，花了一千多一些，根據(jù)自己的三圍下單了一套西裝，晚些時候對方會送過來。
在購買西裝時他還想過要不要添一把吉他，但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遲疑了半晌，決定返程后再說。
晚上同樣是到了快十一點鐘莫鳶才回來。
“現(xiàn)在不是都定下了八小時工作制嗎？”孟柏坐在客廳喝著牛奶，對正在脫鞋的莫鳶問道。
“你要是沒什么追求，那可以混個清閑……但我還想往上再升一升好嗎。而且只要愿意996，錢就到位了?！?p> 莫鳶將穿的白色高跟鞋收好，兩人的鞋柜是分開的，孟柏不想用房主提供的鞋柜，就自己又買了一個簡易的鐵架鞋柜。
還是錢的問題……孟柏喝完牛奶后，將紙盒拋進垃圾箱。
如今各項法律法規(guī)完善，保障各行各業(yè)從業(yè)人員的待遇，相應的帶來的問題就是效率下降，成本提高。這里搞996在很多人看來是相當不人道的工作機制，不過只要你愿意這么做，錢就能拿到手軟。
要是又加班，又沒有額外的錢，既心里委屈還錢沒給夠，還要說996是你的福報，沒有想法才怪。
……
“對了，我后天要去一趟英國，半個月左右回來?！?p> 在莫鳶準備進自己的屋子時，孟柏叫住她提了一嘴。
“我知道了，玩的開心?！?p> 莫鳶抬手示意ok，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聊。
孟柏撓了撓頭發(fā)，也關了客廳的燈，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
“你黑眼圈很重啊孟柏，是不是沒睡好？”
第二天來到教室時，宋蕓一早到來，看到孟柏滿臉困倦關心道。
“啊？我沒事，謝謝關照?！?p> 說完孟柏找到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腦袋抵住窗戶，陷入半夢半醒之間。
昨天下午和晚上他主要的精力放在了了解這個世界的英文歌曲上，同時也去搜索這個世界的英語世界歌手，樂隊，電影等等，得到的結論也差不多，同樣都是換了一茬人，質量不一，他可以拿前世的經(jīng)典作品出來大展身手。
但在搜索更多實際的數(shù)據(jù)后，他終于明白了華語樂壇的英文歌是個什么樣子。
“最近一張全英文專輯是張?zhí)焱醯摹l(fā)表在3年前，是他的轉型之作，打算推向世界，這張專輯在大中華地區(qū)總共賣出了150萬張，堪稱慘敗……比起他上一張專輯賣出1200萬張來說?！?p> “惡評如潮，許多人表示編曲過于詭異，唱腔變化夸張，接受不了這種轉變?！?p> “而這張專輯在英語世界也并不受歡迎，勉強達到了一百萬張，最高的一首歌空降排行在公告牌……也不過20名?！?p> “許多外國歌迷同樣不理解為什么張?zhí)焱跻鲞@么一張專輯，對英文歌沒有產(chǎn)生任何推動，反而消耗了自己的口碑和價值。”
……
“在經(jīng)歷慘敗后，張?zhí)焱踅邮懿稍L表示，這只是一張實驗性專輯，沒有太大參考價值?！?p> “我對征戰(zhàn)英文市場沒有興趣，我最近的小目標是我的專輯在大中華區(qū)總銷量達到1億張。華語世界的話，翻兩番吧?！?p> 這是孟柏昨天看到的采訪，張?zhí)焱踉诎l(fā)布會上被層層話筒所指著，當被問到專輯的銷量時面色不虞，顯然不想多談，但按照規(guī)定記者還沒問完。
“可您之前在接受《周刊白蓮》的采訪時說道，這張專輯是您的扛鼎野心之作，一定能在英語世界掀起巨大風潮，還已經(jīng)為達到鉆石唱片準備好了慶功酒宴……”
“額……”張?zhí)焱躅D時有些語塞。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下一家記者！”一邊的經(jīng)紀人和助理趕緊上前來救場。
視頻也到此戛然而止。這之后的三年再也沒有天王天后級別的人物發(fā)表英文專輯，而下面的歌手偶然發(fā)一張，最多也不過賣出幾十萬張。
再往下的小有名氣的歌手，或是一些外國的歌手來到華語區(qū)發(fā)英文歌，那銷量就慘不忍睹了。而播放量同樣狂跌，不少歌的評價條數(shù)甚至沒有破萬，播放量幾萬到十幾萬的都有，還不排除有粉絲和公司及水軍的刷數(shù)據(jù)。
當然，這里面也有孟柏的“老熟人”沈璇，她發(fā)了一張英文電子EP，3首歌只賣7塊錢，比專輯要便宜的多，而這張英文EP最終銷量也只是十幾萬。同樣好壞參半，粉絲不以為意，而聽眾大多不屑一顧。
……
所以還是要去英國發(fā)歌嗎……在昏睡的夢境之中，孟柏又一次夢到了自己的大獲成功……
而現(xiàn)實中，已經(jīng)上課幾分鐘了。
“點個同學回答一下這個問題……”上了年紀的老師抬頭看向班里的同學。
“就那邊那個靠窗的同學吧?！?p> 他一眼就看到班里唯一的男生。
“孟柏，孟柏！”一個女聲小聲的低喝道，還轉身用小手推了孟柏的手臂一下。
“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