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姐?”
唐嫻又一次耳邊傳來熟悉的關懷聲,怔怔的看了下周圍,綠頭巾接著說了下去:
“那個人剛在的埃及手做的很狂,而且觀眾們……”綠頭巾欲言又止,不過聽到觀眾瘋狂的歡呼聲,唐嫻也明白了過來,臉上的迷茫一下散去。
“這一輪我輸了是吧?”
“是的……”綠頭巾看向地面,自己來回倒腳,在他心里唐嫻雖然其他事都顯得隨和,但舞臺上的好勝心很強,未必能接受自己輸給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人。
“我知道了,準備下一輪吧?!甭牭教茓购芷届o的語氣,綠頭巾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在他愣神時,唐嫻整了下頭發(fā),繼續(xù)走向舞臺中央。
……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或者這一輪我先來?”看唐嫻有些遲鈍,孟柏好心勸道,他現(xiàn)在沒了痛覺,靠這種強行拔高動作難度,而自身輕便靈活了許多更是如虎添翼。
至于對外的觸覺也很薄弱,但他同樣也感覺不到疲勞了,所以繼續(xù)跳一輪也毫無壓力。
唐嫻愣了下,跟著嘴角一上一下都扯出微小的弧度,看起來就像歪嘴一樣,非常的嘲諷。
“不需要?!?p> 隨著音樂的響起,唐嫻用手指刮了下嘴唇,面色恢復淡然,然后整個人如機器人般一節(jié)一節(jié)推動起來,跟著全身隨著音樂律動了起來。
……
吃的爽自助小火鍋店,雖然只有些冷凍丸子,便宜蔬菜,不知什么混合肉的牛羊肉以及山寨飲料,但畢竟價格擺在那里,低的令人發(fā)指。很多人當然也知道這里面有貓膩,但本著少吃點也沒事,何況還便宜的想法,生意也是絡繹不絕。
那次后有一段時間了,唐嫻和老板都沒有再談過關于報名的事,團隊里雖然老板是主心骨,但唐嫻才是實力擔當,起定海神針的作用。
唐嫻,老板老劉,叫他bai哥老板老師的都有,還有綠頭巾,在周末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后,到這里坐成一排吃飯。
“黃麗說這一期學完后就不再來了……”
“小馬也是,他說我們這里太偏了,來一次太折騰?!?p> 唐嫻和綠頭巾說著,搬離了高端寫字樓來到這里后,舞蹈室也走起了親民路線,倒不是說老板不想趕緊賺錢還債,而是他們搬走之前舞蹈室就有些入不敷出,老板的現(xiàn)金流是支撐不下去了,只能往小投入上靠攏。
如今收入大減,但開支也少了很多,細究下來,竟然薄有盈余。
“我知道了,先吃飯。”bai點了點頭道,雖然他三十出頭,但頭發(fā)梳的再整齊也蓋不住斑斑點點的白發(fā),眉眼之間更是不盡的憔悴。
“老板,我們今年還去比賽嗎?”吃到一半時,綠頭巾糾結(jié)了下還是放下筷子道。
他只吃了點蔬菜,其他一概沒動,按他以往的生活條件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吃飯,純粹是和老板混的熟了,屬于意氣相投,而老板也很少過問他的富裕生活,所以還維持著這種情誼。
至于參加比賽這事……對于唐嫻來說是會影響到主業(yè)生活,但對于他來說,就是游手好閑找找樂子。
很多人會幻想富人生活是什么樣的,一般都是優(yōu)先考慮吃喝玩樂和性,其實這些到了后面經(jīng)歷的多了,閾值提高,對于體驗過的人來說是刺激不到他們的,因為太容易到手,也太沒有新意了。
有更高層次追求的人在了解這些事后,大多淺嘗輒止,轉(zhuǎn)而追求自己事業(yè),不論是科研,創(chuàng)業(yè)還是其他,他們不沉湎這種短暫的肉體刺激。
而且很多學藝術(shù)的人你探究一下會發(fā)現(xiàn),家境都不算差。
沒什么追求和自我約束的人經(jīng)歷胡吃海塞,狂賭爛嫖后大多也有了自己應得的結(jié)局??傆腥说募揖硟?yōu)越,但阻止不了他自己自行墮落。
但是還有一小撮人,就是發(fā)展了各種各樣的追求和奇奇怪怪的點子,用來取悅自己。
不管是養(yǎng)寵物,把家里當水族館,極限運動,收藏癖,看直播,追星……都是一些選擇,甚至于因為這些比起前者更無害,看起來也是不錯的選擇,大家都不想看到二世祖在外面橫行霸道胡作非為。
而綠頭巾的愛好,就是街舞。
在他高中時接觸了街舞,自此就迷上了這一運動,但天賦這種東西不會因你的家世而偏愛,而且綠頭巾還有個難以啟齒的問題,那就是他天生脊柱側(cè)彎。
這么一來就很尷尬,雖然他的脊柱側(cè)彎比較輕微,在他跳街舞時不至于威脅生命,但終歸影響到他的反應和神經(jīng),所以哪怕他下了更多苦功,留了更多的汗水,但還是差了一籌,并眼睜睜看著唐嫻超過自己,并一騎絕塵。
但就像你看到一個人比你強一點,你只會覺得他是運氣好,但如果你看到一個人比你強很多,那剩下的只有佩服尊重。
好在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體問題,對這個倒是坦然接受,和唐嫻還是日常一同教課開玩笑,調(diào)侃哪天不跳舞了就回去接手家里的肉聯(lián)廠。
兩次失利讓唐嫻萌生退意,但綠頭巾還覺得無事,并且因為老板的執(zhí)念,他還覺得接下來老板還會想辦法組織團隊參加。
沒錯,他和老板都是參加個人賽絕對要被吊打,但組織舞團還有一絲可能的那種人,他的想法也很純粹,就是希望能拿個有分量的獎項,為自己的街舞生涯畫上圓滿的句號。
唐嫻夾著一顆丸子,裝作沒看見老板投來的目光。她想的是一旦決定比賽,封閉式集訓就要兩三個月,這期間做不了其他什么事情,工作必然會丟。
若是有希望,放手一搏也罷了,但如今的團隊只剩下殘兵敗將,指望這些人創(chuàng)造奇跡……
“實在不行,就算了吧?!眀ai的語氣頓時低沉了下去,神色很黯然。
“為什么?”綠頭巾在聽明白老板說了什么后,有些焦急。
“如果是錢不夠,我這里還有一些,我可以……”
“不是錢的事。”bai揮了揮手打斷他,朝他轉(zhuǎn)過身來背對著唐嫻。
“出了意外狀況,現(xiàn)在團隊也招不來合適的人了,而且……大家年齡都不小了,都是要為未來考慮的?!?p> “小騰,你的未來不是這么小的街舞室,不要揮霍了你自己的人生?!?p> 老板的腔調(diào)有些粗暴,一反平時的溫和,但仔細分辨下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語調(diào)中蘊藏的不忍與痛苦。
而身后的小火鍋里,早已滴落了大顆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