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來,他只能先回國,因為他身上還有其他需要擔(dān)負的責(zé)任,他已經(jīng)不是一個孩子,他是父母的精神支柱,他也不是只屬于顧柔陌一個人的。
他想過放棄,想過死心,但心底卻從未停止過愛她。
每次閑下來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會出現(xiàn)那個身影,第一次的初見,還有轉(zhuǎn)身的邂逅,那些場景一幕幕地在他腦中回放,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般。
可是回憶過后,面對空蕩蕩的屋子,這屋子也沒有任何顧柔陌存在過的痕跡,每當(dāng)這時,他的心便會感覺瞬間墜入了深淵,前方一片漆黑,同樣也深不見底,空得他心里發(fā)慌,總是會自己難過好久。
但每次這樣,能夠陪伴他的也只有落地窗望下去的那片車水馬龍,人群熙冉的畫面。
霓虹燈在夜幕降臨的一瞬照亮了這座城市,一切都照常,一切都顯得那么輝煌有生氣,可即使霓虹燈再亮,屋內(nèi)的燈光炙熱,卻都暖不了寒涼城冰冷的全身,也填不了他內(nèi)心的空。
他害怕面對那種在美夢中突然被叫醒而不得不回到殘酷現(xiàn)實的感覺,那比失去的那一瞬間更加殘忍。
為了不讓自己總是沉浸在回憶中,也害怕自己心底的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寒涼城在之后便一直拼命地工作,為的就是讓自己忙碌起來,他還是不敢面對空蕩蕩的房子,還有自己空蕩蕩的心。
他拼命工作的那段時間也是他自己公司崛起的階段,因為他加倍的工作,他的公司發(fā)展的勢頭迅猛,幾年便可與自家的百年基業(yè)相媲美,只是少了些許歷史古韻罷了。
轉(zhuǎn)眼間幾年就過去了,他們都不在是年少的模樣,都褪去了曾經(jīng)的些許稚嫩,轉(zhuǎn)而成為了均能獨當(dāng)一面的成年人。
三十而立,他們都到了而立的年紀了,可人生才幾十年的光陰,寒涼城真的不想讓他們再有一個錯過的幾年。
雖然他心底生氣地想著放棄顧柔陌,可還是不受控制地一直讓人在查著顧柔陌的消息,直到前段日子,顧柔陌才有了消息,有人說她回國了。
這一下寒涼城直接就坐不住了,他也知道自己主動去找顧柔陌的話顧柔陌也不一定會搭理他,畢竟曾經(jīng)他們的關(guān)系就不好,這么多年過去,或許她早就把他忘記了。
所以他最后才會想到用與紀可微訂婚這消息來把顧柔陌激到他身前。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起另外一個女孩,但他還是想自私一回,只能在其他方面彌補紀可微。
開始的時候,他也只是在賭而已,這個成功的概率很低,但卻是他能想到的能將她留下的唯一方法。
可沒想到最后顧柔陌真的這樣做了,她在聽聞消息之后便立馬跑到了公司找她,很霸道地宣布他要訂婚也只能跟她,她很堅定地便說出了那一句“我要你跟我結(jié)婚”。
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寒涼城心底的震撼和驚喜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他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
可是另一邊,理智卻告訴他,她并不愛你,她說出這樣的話,這樣做,只是因為她想跟紀可微爭個輸贏,從頭到尾,他只是兩人之間的一個爭奪物品。
紀可微他沒有資格怪她,因為她并沒有真的將他當(dāng)成爭奪物品,且還是他先利用的她。
但是顧柔陌不一樣,她過來跟他說結(jié)婚,僅僅是因為她樣樣都不想輸給紀可微,她是真的將他當(dāng)成一個爭奪輸贏的犧牲品了。
每每想到這個,寒涼城便感覺自己的心墜入了谷底,他便沒有辦法釋然地在顧柔陌說結(jié)婚的那一刻順從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而說出一句好。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矛盾了,從開始便是他自己選擇了做顧柔陌爭奪的物品這個角色,可是最后因為這一點對顧柔陌無法釋懷的也是他。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矛盾,但是他心里也有一種期望,若是顧柔陌沒有那么排斥他的話,那他或許就不再隱藏自己的心了,他也想大大方方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他們已經(jīng)不再年輕,剩下的不管多少時間都應(yīng)該倍加珍惜。
寒涼城看著顧柔陌,顧柔陌也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沒幾秒顧柔陌便匆匆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錯身自己先進了門,她怕自己會暴露自己。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寒涼城看到顧柔陌匆忙轉(zhuǎn)移了視線,好像多看他一眼都煩似的,他抿了抿唇,眸底浮現(xiàn)出暗淡。
他垂眸在原地站了幾秒之后才轉(zhuǎn)身也跟著進屋,旋即關(guān)門。
轉(zhuǎn)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顧柔陌已經(jīng)很自來熟地交疊著雙腿坐在了沙發(fā)上,還是那個姿勢,一只手搭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敲擊著,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
顧柔陌確實很喜歡這個動作,但是這也僅限于她在思考或是很糾結(jié)的時候才會有這個動作。
當(dāng)然也不排除有時候裝13她也喜歡手指輕輕敲擊著椅背或桌面,那種聲響和節(jié)湊容易給對方心理壓力,從而就達到她裝13的目的啦。
而顧柔陌這會兒有這番小動作,是因為她在心里默默地思考和糾結(jié)著待會兒自己應(yīng)該怎么不露痕跡地將那件事情完成。
從進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至少兩分鐘了,她找的人再過八分鐘左右就可以安排上,所以她自己也僅剩這幾分鐘的時間準(zhǔn)備。
怎樣才能很自然又不露痕跡?
顧柔陌在心底默默地盤算著,表面上卻是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她垂著眸,寒涼城也看不到她眼底的神情。
寒涼城在原地靜默地看了顧柔陌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另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了下去。
說實話,這樣和顧柔陌很和諧地坐在一起,他心里是有些緊張的,也不知道該干什么才顯得自己沒有那么尷尬。
于是他眼神一瞥,便拿起了旁邊一個小架子上的書,輕輕翻閱了起來。
以顧柔陌看來,他像是在很認真的看書,但也只有他這個當(dāng)事人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辦法看進眼底半個字,他渾身細胞此刻都是活躍的狀態(tài),也根本靜不下心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