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陰暗的墻上,滿是斑斑血跡。
幾枝火把胡亂的插在墻壁上,映照出的火光忽明忽暗。
林杰垂著頭,劇烈的咳嗽著,嘴里的血沫都吐了出來。他的雙手被銬在墻上,鐐銬上的銘紋微微閃光,壓制著他的體內(nèi)原力,無法為自已驅(qū)除傷痛。
原力生命系的自然導(dǎo)師,擁有治愈能力,可以汲取自然元素修復(fù)傷患。但在這個陰森的監(jiān)牢里,地面似乎鐫刻著繁復(fù)的法陣,隔絕了自然元素的進入。
林杰此刻就像離開水的魚,無法自愈,又被暴虐摧殘。他的臉上、胸膛上滿是觸目驚心的鞭傷。血水順著破碎的衣服淌下,一滴滴打在腳面,形成一灘烏紅的血水。
兩個行刑的衛(wèi)士,赤膊上身,各自拎著絞纏倒刺的黑色刑鞭,面無表情的站在林杰兩側(cè)。鞭子上的血水,也是緩緩滴下。
“你在自由湖畔的所有物資,將被全數(shù)收繳,并且處以罰金40000鎊。然后所有關(guān)于祭祀的物品,盡數(shù)摧毀。你和你的所有屬下,立即撤出曦楓城轄區(qū)范圍?!?p> 喬稀坐在靠背椅上,盯著林杰,緩緩說道:“現(xiàn)在給你十分鐘考慮,如果答應(yīng),簽署文件之后,你或許能得到醫(yī)治的機會。”
林杰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是縱橫交錯的血痕,半個眼睛幾乎都被打瞎了,嘴角鼓著血沫,沙啞聲音道:
“你想對黃膚種趕盡殺絕......只要我林杰一條命在,就不可......不可能!即使我死了......兄弟會也不會撤......不會散!”
喬稀呵呵笑了,站起身,負手走到林杰面前,俯身打量著他的傷口,伸出手指,仿佛刀片一樣,從林杰的臉龐劃過。
頓時,血淌了出來,流進林杰的嘴里。
“你總是這么固執(zhí),令人發(fā)笑。”喬稀嘆息著搖頭,說道,“你對自已的生命不在意,那么其他人呢?他們可不像你這樣,為了黃膚種的母神信仰,寧愿放棄生存?!?p> “你......你把他們怎么樣了?”林杰艱難地怒視著喬稀。
喬稀攤攤手,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做為白裔騎士,我們的準則是‘正直’、‘公正’和‘正義’。我并不想傷害你們,但如果你們破壞我的規(guī)矩,我不介意一場屠殺!”
“其他的種族,都在按我的規(guī)矩,吃多少是多少。而你們,則是逾越了我的規(guī)矩,懂嗎?”喬稀俯身盯著林杰,冷冷道,“我討厭不懂規(guī)矩的人,你還有五分鐘時間考慮?!?p> “呵呵......”林杰突然笑了起來,帶著劇烈的咳嗽,整個人都在顫抖著,艱難的說道:“當初你們屠殺了大量其他種族,占據(jù)了曦楓城,建起神殿,讓我們茍延殘喘,還談什么公正和正義?”
喬稀盯著林杰,眼神越來越冷冽,淡淡道:“弱肉強食!你們?nèi)跣。鸵ご?,就要跪著吃飯,這就是規(guī)矩!”
“可我不想跪著......”林杰吐出一口血沫,淡然笑道,“就用我的生命,告訴那些兄弟們,我們可以不跪著......”
“可笑的想法?!眴滔≌酒鹕?,拍拍手。
從監(jiān)牢外,立即走進兩個黃膚黑發(fā)的中年人。
“林杰,你可以不要命,但是我們還要養(yǎng)家糊口。喬稀大人說得對,只要遵守規(guī)矩,我們還是可以好好活著?!?p> 其中一個身材略高,長袍筆挺的中年人,對林杰說道:“我決定行使會長權(quán)力,把鐵馬兄弟會并入喬稀大人的麾下。”
林杰一臉木然的看著這個中年人,緩緩說道:“會長,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跪著,你會毀了兄弟會這么多年的努力?!?p> “林杰,我知道你有影響力,所以才來勸你。夠了,我們已經(jīng)夠了,為什么還要爭?曦楓城的規(guī)矩,所有種族都在遵守,你為什么偏偏要爭?你這是把大家都拖下污水,是錯誤!”
會長顯得有些激動,斥責的聲音在監(jiān)牢里回蕩。
林杰并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睛,嘴角淌著血,低聲吟訴:
“愿風指引我們的方向,愿水和火滋養(yǎng)我們的身軀,愿土地上灑播勤勞的種子,愿窮苦的人們不再迷茫,愿我們都有光,發(fā)出每一分溫暖,愿大地母親永遠護佑著我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嘴角的血也越淌越多,漸漸垂下頭,聲音微弱得幾乎不可聽見,但仍是堅持著說完最后一個字。
喬稀的臉色鐵青,這一段禱言是對他的挑釁,也是對白裔神靈“太陽戰(zhàn)神”的褻瀆。他奪過衛(wèi)士手中的刑鞭,狠狠一鞭抽在林杰身上。
皮肉綻開,但并沒有多少血流出,因為林杰已經(jīng)流得夠多了。
那個會長趕緊勸道:“喬稀大人,不能殺他。林杰有很多同伙,如果殺了他,會引起許多麻煩,甚至是騷亂?!?p> 喬稀拎著鞭子回轉(zhuǎn)頭,森然道:“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如果你鎮(zhèn)壓不住,就不必再回曦楓城了?!闭f完,扔下鞭子,大步離開。
監(jiān)牢里頓時一片死寂。
會長和身邊人密語幾句,也是匆忙離開。
...............
夜色下的哨兵嶺,就仿佛一頭匍匐的龐然巨獸。
大量高低起伏的建筑群,在山脈中矗立著。一片片的光亮灑遍各個區(qū)域,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不斷地在各處響起。
此刻,在一座僻靜的山坳陰影中。
李墨全套黑衣夜行服,眺望著前方的一座高樓。
“確定了嗎?”青雉低聲問肩頭的森梟。
“那座高樓底部,就是秘密監(jiān)牢咕,關(guān)押抵抗曦楓城的罪犯,咕咕,確定。”森梟同樣是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殿下,除了巡邏兵,那座高樓旁邊的防御,并不算嚴密?;蛟S在哨兵嶺大本營里,他們覺得自已是安全的吧。”美杜莎低語道。
“我的影僵蛛,可以潛入?!眲P瑞甘站在李墨身旁,凝視著前方的高樓,淡淡說道。
李墨搖搖頭,說道:“潛入并不是難事,但潛入之后,我們并不知道,林杰被關(guān)押在哪里。而且里面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p> “聲東擊西,引一場騷亂出來。”美杜莎微笑道。
“同意?!鼻囡酎c點頭。
凱瑞甘也是緩緩點頭,看向李墨。
李墨的目光,漸漸投向高樓監(jiān)牢遠端的另一側(cè),那個顯得富麗堂皇,由白石和銀飾搭建的警備廳。那里應(yīng)該是巡邏兵及警衛(wèi)的大本營,或許是最好的目標。
“開始吧,空禽隊先上?!崩钅珜η囡粽f道。
青雉點點頭,拍拍身上的森梟。
“保證完成任務(wù)咕?!鄙瓧n興奮地展翅而起,迅快升上高空。
不過片刻,漆黑夜幕的高空上,三十只黑色鷹隼組成的空禽隊,漸漸悄無聲息的掠向警備廳的上空。
每只黑色鷹隼的爪子上,都抓著新型號的“炸火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