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砸碎地板的女人(新人求收藏求推薦求投資)
修士,被凡人稱為“仙人”,大多居住在浮島之上,浮游于碧空九霄。每一座浮島都充滿了靈氣,是凡人心中永遠向往的仙境。
而近在眼前的這一座,是東洲圣土第一修仙門派,靈山派所屬的君山浮島。
一條長長的白玉石階,從山門口一路向上延伸,直通峰頂最華麗的正殿。這里只有重要事務(wù)才會啟用,供掌門接待貴客,而今天,正好有貴客。
這是一隊煊赫的人馬:隊伍正中,最惹眼的一輛金龍車,由兩條威風凜凜的螭龍拉著;那螭龍遍體黑亮,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靈光。寬大的車駕上,站著幾個粉團子似的童男女,執(zhí)著彩旗,拋灑香花,真是一路招搖!
車駕旁邊跟著的,是一些腳踩祥云的修士,男女老少皆有,神情間滿是倨傲,用挑剔的目光四下打量。
看到路過的靈山修士,他們更是故意從鼻孔里噴出一股不屑來,當著靈山弟子的面評頭論足,絲毫不加掩飾。
“靈山派的山門就這樣?上面就是大殿……竟然這么寒酸。”
“就是,靈氣濃度也很一般,死氣沉沉的?!?p> 聽著同門的談?wù)摚犖槔镆粋€華服錦衣的貴公子,用手里扇子戳了戳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
“云空上人不是大乘期嗎!現(xiàn)在世上唯一的大乘前輩,難道就住在這種地方?”
中年人形容頗為狼狽,卻還是搖了搖頭——其實云空上人平時修煉不在此處,君山浮島是靈山幾千年傳承下來,風格清雅古樸,跟密山派的土豪作風怎么可能一樣!
但是他知道,今天這些人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爭辯又有何用?
中年人也是修士,但他手腳都扣著沉重的鎖鏈,束縛了一身靈力。這一隊人馬還故意讓他用肉體凡胎攀爬臺階,甚至整隊人都跟在他后面曬太陽,只為了看他出丑!
日頭越來越高,左右看看很是無聊,錦衣公子又戳他:“你們靈山派怎么回事,所有弟子都穿的跟吊喪一樣?”
中年人懶得回答他,斂目垂頭,認真攀爬,每一步都走得艱難,事實上他也根本什么沒力氣說話了。
“問你呢?裝死是不是?”錦衣公子拿扇子狠狠地扇他的臉,終于讓他抬頭。
中年人看著旁邊,有幾個穿著樸素的靈山弟子正在不遠處觀望。
他停下腳步,喘勻了氣息才回答:“靈山弟子在宗門內(nèi)必須穿著統(tǒng)一的服飾,禁止在吃穿上互相攀比,這是從入門開始,培養(yǎng)手足之情。”
“這都是云空上人教你們的?”
“自然?!?p> “切,真是狗屁不通!吃穿用度都不能隨意,這還修的哪門子仙!”錦衣公子嗤笑著抬頭,卻遠遠望見那天邊,飛來了一道流光。
他皺眉看去,那似乎是個人,速度十分不凡,如流星劃過天空。這道流光,讓金龍車里的那個人都為之側(cè)目,坐起來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嘖了一聲才放下。
石階上路過的靈山弟子也看見了,仿佛心有戚戚焉,再不敢看這一隊客人的熱鬧,匆忙散去。而那流光也迅速迫近,是個踩在飛劍上的女人,頭發(fā)綰著,發(fā)尾卻散了,被勁風撕扯著獵獵飛揚。
人已至近前,她帶起的風聲這才終于傳到別人的耳朵里!一陣尖銳的囂叫,讓那些密山派的修士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作為密山派的弟子,本以為自己的同門已經(jīng)足夠隨性了,但這女人竟然連護體真氣都不用,這等完全不在乎形象的做派,真是令人咋舌。
那女修士也穿著門派制服,已經(jīng)舊得發(fā)白,手里卻拽著一條華麗的金紅色袍子,繁復(fù)的禮服款式,連個扣子都沒系,隨意地披掛在身上。
她看清楚這邊的隊伍,飛劍打了一個旋,身形一折,腳下一蹬,整個人跳下了飛劍。
有如扔巨石一般,她把自己丟了過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穩(wěn)準狠地砸在了白玉石階上!
她這一落地砸得非常實在,護身靈氣絲毫沒有在用的,完全是憑借肉體強橫才沒受傷。饒是這地上的白玉品質(zhì)極佳,依然被她這一下踩碎了好幾塊!
就連那拉車的黑金螭龍,都被震得朝這邊瞅了一眼——這眼神頗有靈性,隱約帶著一種“你真敢干,我不如你”的欽佩。
女修士這出場,讓那些平日里仙風道骨的仙人,表情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當今的修士行路,多是駕馭風水屬性的祥云,再用上靈氣護罩,不僅趕路飛快,更能避免風吹雨打,時刻保持仙人之姿;而這樣馬虎得幾乎是霸道的姿態(tài),除了那些靈氣不夠用的筑基修士之外,想來就只有靈山派的那位“名士”了!
錦衣公子刷地收起了扇子,攔在那人面前,打招呼都咬牙切齒地:“梅宗主,別來無恙!”
女修士直起腰,之前乘著的飛劍這才剛剛追上她,“呼”地在她身周繞了個圈,生生地把錦衣公子逼退了半步。
她定眼瞧這個人,茫然發(fā)問:“你誰???”
錦衣公子一愣,不可思議地怪叫:“梅宴!你故意的嗎?!”
女修士被他嚇了一跳,這才有點兒心虛,趕忙假笑道:“……是玄凌啊。你今天的粉也太重了,我都沒認出來,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p> 她這一笑一鬧,舉手投足頗有些少女的淘氣,可事實上已經(jīng)是二百歲打底的成名修士了。
玄凌看著她這樣子,越發(fā)火冒三丈起來,手里扇子狠狠地一摔——這是一把普通扇子,承受不了靈力沖擊,直接就變成了碎片。
“什么粉太重?!老子是進階了!進階!老子現(xiàn)在比你高了兩個境界,你竟然還敢囂張!”
女修士梅宴,看到他這么生氣,露出一個靦腆的壞笑。
“你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嗎,高了一個境界,就不是了?——哦還有,不知進階之后,你那舊傷還痛不痛呀?!?p> 若不是那所謂“舊傷”是她親自打的,還有她這一身毫不收斂的劍氣,這話就很像情人之間的憐愛了。
玄凌那張白凈的貴公子面孔瞬間發(fā)紅,氣得一跺腳:“不可理喻的瘋女人!”
隨著這一下,他腳下踩著的祥云,突然化作了一股旋渦狀的靈氣,兇惡地向梅宴撲過去。
但是梅宴身后懸著的飛劍,卻在此時游龍戲鳳似的一旋,不動聲色地攪碎了這一片暗藏殺機的靈氣,連點兒水花都沒撲出來。
梅宴當沒事一樣,笑嘻嘻問:“玄凌道友今天真是氣勢洶洶,不知此來是所為何事啊?”
“與你無干,莫要攔路!”玄凌臉色陰冷,雙手一抓,木水兩種靈氣重新凝聚,變成了無數(shù)的雀鳥。
那些鳥雀很快就把梅宴團團圍住,鋒利的鳥喙像鋼釘一樣啄在她的外袍上,奮力撕扯起來。
梅宴本來還死死地抓著袍子,但是很快就憋不住了,用一種很荒唐的目光看玄凌:“你是在逗我玩嗎?”
“怎么可能?!”這靈氣化作的百鳥是玄凌最擅長的靈術(shù)之一,看起來雖然花哨,但是威力卻是不凡,任是什么銅墻鐵壁的防御,都會在一啄之下崩塌潰散,更有專破他人護體靈氣的效果。
但是這該死的女人身上披著的那件破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她根本就沒好好穿,也沒有動用法袍本身的防御能力,卻能如此輕松自如——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真的在逗她玩呢!
玄凌心中憤懣無法言說,面色也由紅變紫,由紫變白。他本不想動手,只是想啄爛她的外袍,讓這瘋女人狼狽一番;但是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皮糙肉厚,自己明明比對方高了兩個境界,卻絲毫沒有對她造成壓力!
后面的金龍車上,那個人終于不耐煩起來,不滿地責怪道:“玄凌!”
玄凌聽見此人說話,完全不敢反駁,當時就乖巧地后退,回到了他本該在的位置;不過他眼神還是左右飄忽,明顯是并不甘心。
龍車上的人也是頗為頭疼,他們本是來興師問罪的,絕對不能糾纏在細枝末節(jié)、掉了自己威風,偏偏玄凌又是個一點就著的性子。
“梅宴,讓開。”這男人開口帶著威嚴,明顯是這些人的上位者。
梅宴絲毫不怯,趕忙舉起雙手,作人畜無害狀:“前輩明鑒,我不是來攔你們的,我就跟師兄說幾句話?!?p> 金龍車里的人沒有應(yīng)聲,梅宴也趁機趕緊走向隊伍最前面,看著那狼狽中年人,目光灼灼:“師兄?!?p> 中年人雖然疲憊,卻還是保持風度,對他微笑:“師妹,好久不見?!?p> 梅宴上下瞧了他一圈,神情逐漸復(fù)雜起來?!澳挠泻镁??師兄,說好了只是出門游歷……這才十年不見,你竟然連孩子都帶回來了?!?p> 她彎腰往中年人的身后瞧,他的袍子后面縮著一個瘦弱的小孩。這孩子還是凡人,被半拖半抱著才走到這里,四處都是陌生人,這會兒是害羞又害怕。
不過,既然有人提到了自己,他也壯著膽子,探出一個小腦袋。
梅宴看見,正好對他燦然一笑,小孩臉上一紅縮回了父親身后——心想,好漂亮的仙子姐姐。
“師妹取笑了,我也是情非得已?!敝心耆丝嘈Γ瑩е呛⒆?,拍拍他的后腦?!叭缃裎沂谴髯镏?,雨蓮就留下了這一個孩子……師妹若是喜歡,可以把他帶走?!?p> “你在胡說什么?”玄凌很是不忿,上前阻止:“這孩子也是掌門的外孫,以后歸誰養(yǎng),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梅宴聽聞師兄話中暗示,迅速收起調(diào)笑之色,皺眉問:“‘留下’的孩子?天雨蓮怎么了?”
中年人黯然回答:“生產(chǎn)的時候靈氣紊亂,血脈逆行,靈脈碎裂……無救?!?p> 玄凌看他們對話真是旁若無人,氣得再次放出靈氣:“我說話你們當沒聽見嗎?梅宴,還不快滾開!”
看著他徒然地發(fā)怒,旁邊一個長相猶如人間富貴花的美艷女修士,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聽說梅宗主對沈宣一往情深,看來,此傳言非虛。只不過,沈宣都和天雨蓮生孩子了,你還非要糾纏,當真是不要臉面了嗎?”
這話讓梅宴本來準備拔劍的手挺住了,她想要反駁,卻一時也不知道能說什么;只這一下,那女修士又開口阻止了她。
“梅宗主,這事情與你并無關(guān)系。你非要在此攔路,知道的當你們師兄妹手足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靈山的女修士都是這樣……輕浮呢。”
或許是因為剛才梅宴的出場太過兇悍,女修士硬生生地把“下賤”兩個字吞了回去,換成了“輕浮”。
毓色瑾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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