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是變態(tài)總會暴露的本色
召喚魔淵的人中,有人攜帶著只有靈山修士才可能得到的彤管草——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問題。
“……”梅宴沉吟著,明白了玄梟此行的目的。涉及靈山派二百多年前的隱秘,這種事,需要修為足夠老的人親自過問。
“辛苦了,后面的我來查吧?!?p> 玄梟談起正事,顯得良善了許多:“沒什么辛苦的,畢竟都是為了阻止魔淵的出現。”
他這次從西洲跑到東洲,其實還真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本來想要從商鋪購買一些高品質的彤管草,但是打聽之下才知道,這種幾乎沒有確切功效的靈草,竟然從來沒有被拿出來買賣過。
此時或許關系到靈山派的隱秘,不帶著證據前來,僅憑靈訊很難讓梅宴明白其中的問題,他只能親自來一趟東洲了。
現在把這事交給梅宴,玄梟也算甩掉了一塊責任,樂得清閑。
隨意地吃著菜,玄梟提起一件事:“對了,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浮島上的靈脈,開始有點不對勁?”
梅宴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脫口回答:“沒有啊?!?p> 玄梟放下筷子,解釋:“玄元峰和熙坤峰的法陣都不太穩(wěn)定,還有天氏一族最近也有些麻煩。雖然沒有消息透出來,但是我猜,若非是靈脈有異,天目公也不會拉下老臉,專門來坑你?!?p> 梅宴苦笑:“我這點兒破事,都已經傳遍了嗎?!”
“玄元峰的靈脈波動,肯定是因為玄冰輪的問題;而熙坤峰我知道,前陣子息壤分裂了。這些都是情有可原,至于我這里,沒有什么感覺!”
這種分析完全毫無頭緒,兩人露出了頗為一致的為難之色。
玄梟皺起眉:“按照時間算,百年之內,可能又會有魔淵出現了。難道,這次要從西洲開始?”
“根源到底是魔族余孽的召喚,還是時間,或者是二者皆有?”梅宴揉著眉心,“又是一次災劫將至,但是我們連魔淵出現的根本原因都還沒找到!”
沈魚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陣心驚。
在他讀到的典籍中,魔淵是每隔幾百年會發(fā)生的災難。每次都由名門正派動員大量修士進行剿滅,否則,魔淵就會一直擴大,直到吞噬整個世界。
好在幾千年來,修真界從未發(fā)生過魔淵擴散的情況。因為剿滅魔淵對人類修士來說,不僅是天下大義,也是有利可圖的事業(yè)。
整個人界的修士都動員起來,最終保護了家園。但是,還沒有幾個人會真正地思考,魔淵為什么會出現?
沈魚覺得,自家?guī)煾敢埠芸裢?,竟然走上了這樣不同尋常的路。
別人在對抗天災的時候,她竟然想著找到成因,阻止天災的發(fā)生!
在這種事情上,玄梟似乎也算是梅宴的同道?
沈魚很不高興。玄梟這人真是……你壞就壞吧,為什么要有用?
——小孩子看人看事,總是習慣非黑即白。
沈魚已經把玄梟歸類到“壞人”的行列,突然之間,發(fā)現壞人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他就陷入了一種很糾結的心態(tài)。
不過梅宴倒是不懂他這些少年的迷茫。面對無法阻止的災害,她只是覺得沮喪,耷拉著眼皮。
“你們掌門這次什么態(tài)度?”
“四大家族都在增加供奉的名額,而且開始吸納西洲的散修,擴充外門弟子?!?p> “這是征兵?!泵费缬悬c煩躁,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不管這世間太平與否,只要不損失自家的精英,魔淵就是他們掠奪資源的戰(zhàn)場!”
玄梟攤手:“靈山派很快也會這么做的?!?p> “靈山派不會退縮,但是也不會拿別人當槍使?!泵费鐡u頭反駁,“至于別人,不管目的如何,只要是共抗魔淵,就是人界的英雄。”
“是吧!”玄梟挺愛看她這種心懷天下的樣子,顯得很幼稚,很好騙,讓人忍不住想騙。
“可是你知道的,我只是因為私心,想讓你開心罷了?!?p> 梅宴不以為然地抬了抬眼皮,這人又開始胡說八道!“玄梟,由你來說這種話,你自己相信嗎?”
玄梟勾起唇角,坦然道:“不相信。但是你開心就好!”
“你這樣讓我很有罪惡感啊。”梅宴是老油條了,對這種刻意討好早就產生了抵抗力,甚至還可以反手再給你講個笑話!
“對了,給你說個好笑的:我聽說,在天一宗宗主的心里,我比清瓊還要危險一百倍?!?p> 玄梟笑了,竟然有那么一絲爽朗:“哈……九鹿真人確實要防著你,否則他那一浮島的全真弟子,都有破戒的危險!”
沈魚的情緒很復雜,聽他們說著只有他們才懂的老笑話,酸溜溜地瞪了玄梟好幾次。
而玄梟對這種直白的不滿視而不見,甚至更加得意起來。
“這孩子怎么不吃東西?”玄梟給沈魚夾菜,“上次魔淵戰(zhàn)爭,我和你師父是隊友。她是小隊的隊長,也是殺的最快的人,我跟冰磯、寒微那時候修為低,好容易才跟得上她?!?p> 沈魚記得這兩個人的年紀,那時候他們應該還沒出生呢?
“你不是玄凌的弟弟嗎,為什么參加過魔淵戰(zhàn)爭?”
玄梟不以為然地一哂:“玄凌?他可不是我的兄長。”
“雖然我的身體和他是一母同胎,但我是劍魂轉生,嚴格來說,他應該算是我的后代才對!”
沈魚驚呆,這么大一個秘密,他就像聊家常一樣主動爆出來了!
玄梟湊近了他,故意神秘兮兮地威脅:“這可是玄凌都不知道的秘密。如果傳出去,我就把你的魂魄抽出來祭劍?!?p> 沈魚放下筷子,這人的行事作風,當真是詭異的很。
罔顧血脈親情,踐踏倫理綱常,竟然還能是一副云淡風輕、理所應當的樣子!
“你跟這兒嚇唬誰呢?”梅宴把茶杯在桌子上頓了頓,提醒他不要裝模作樣。
沈魚卻不是被嚇到,只是被驚呆,緩了一緩,看著玄梟手里的筷子,察覺了一些細節(jié):“師父,他用的是你的餐具?!?p> 師父已經沒在吃東西,手里只有杯子。玄梟真是不要臉!
“哦,不好意思?!毙栌卸Y貌地道歉,卻并沒有放下筷子,而是夾了一只剔透的水晶餃,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血色薄唇配著那種故意挑釁的表情,就像是怪獸在刻意顯擺自己的獠牙。
“你用過的魔晶我都不嫌棄,更何況只是餐具而已?”
沈魚聽著這種無恥的發(fā)言,覺得自己腦門子都要冒煙了。哪位神佛下來治一治這個變態(tài)?
玄梟臉上一本正經,端方疏離,卻故意卷起舌頭,仔細地舔了舔筷子。
梅宴也被他那個樣子惡心到了,連茶水都喝不下去了:“你故意的嗎?”
“唉……”玄梟很不滿,撇了撇嘴抱怨:“我說,魔淵戰(zhàn)爭的時候,我們可比現在親近多了!”
他這種故作哀怨的語氣,讓梅宴身上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