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就是小梵梵還是很潔身自愛的了?那這秘籍?”
云梵止不住的抬頭望天,但只看得到藻井“一個人就可以了。”
一個人就可以了……云自在忽然就想到了一個東西,然而見云梵看白癡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想偏了。
“比如說一個人因為吃了一頓飯而開心,難道一個人開心就只局限于一頓飯?”
當時云梵拿到秘籍的時候,也認為婦人是不是瘋了,但那婦人當時是說“大隱隱于市,你現(xiàn)在的境界完全可以做到?!?p> 云梵覺著她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自去收拾了。
盡管云自在跟著云梵后面一直強調(diào)云梵不能離開,但云梵收拾完,直接對著還僵坐的音無息說了句“等我?guī)熃銇怼?,便長劍挑著包袱一溜煙的走了。
云自在現(xiàn)在沒什么武功,根本追不上,氣的云自在連忙跑到音無息面前“你快點追上去!”
哪知道音無息這才反應過來,且他的第一反應是拿起那張紙,臉色頹敗的說“我娘說的沒錯,果然是自己種下的因,跪著也要吃下。”
“……”云自在覺著這孩子是不是腦殼壞掉了。
云梵收拾了東西乘著夜色就上路了,在云自在那里,云梵到?jīng)]有表現(xiàn)出很急切來,但云梵自己知道她是很急切的。一開始的時候,云自在幫著云梵制作了一張關(guān)系圖,但云梵這一年來都沒有再遺忘過誰,加上修煉秘籍的緣故,所以云梵都沒有怎么想著預防。偏偏,這一個月內(nèi)她都是一睡一起就忘記了很多事情,現(xiàn)在她拿著的關(guān)系圖,她都有點懷疑這到底是誰制作的,當然,云梵對圖紙上很多人的名字都覺得異常陌生。
比如她從席府回來后,翻看了圖紙才知道席府有個叫席絡的人,除了另一個標注為“友”但是沒有名字外,這個席絡下面也標注著一個“友”字。
但云梵沒有時間再去席府探究,因為她能夠感受到,她要是再不快點,她怕她會忘記云自在。而在到達北方邊境之時,看著層層疊疊的高山,云梵知道,她很有可能已經(jīng)遺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但好在她懷中有信詳細描述她為什么來這里以及為了誰來。
不過,在她在最北方尋找之前,她需要換一身行頭,因為山上荒涼且冰冷,云梵并不適宜易容。
一身紅衣并銀質(zhì)面具男子,手中一長鞭將姑娘家兩只手困在腰間動彈不得,而被捆的杏衣女子只露出的雙眸中是毫不掩藏的憤恨。
“信不信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女子厲聲道。
紅衣男子不信的搖頭,并且輕蔑道“先不說往后,你現(xiàn)在不就無法動彈?索性這深山都是沒什么婦人的,我把你抓了去……呦,看樣子你有伴了?!奔t衣男子一說,就看到不遠處一背著長劍的女子走來,女子走來看了一眼被困的女子,隨后當做沒見到似的偏過頭繼續(xù)往前走,但手下略略一動。
紅衣男子手中的鞭子碎成三段。
羅衣見到云梵的時候,多是遠處看著或者是易容后的,但現(xiàn)在云梵因為這里沒什么人就沒有易容,倒是顯現(xiàn)出真實容貌來。剛才走來的時候,不僅是紅衣男子看的入迷,就是羅衣自己也看入迷了。但一觸及劍氣,羅衣就知道這人是誰了,想也不想,羅衣拔出自己的劍往云梵而去。
但云梵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羅衣道“這個地方,你怎么會來?”
羅衣自然不能說她是因為找人而來的,而且她拔出來的劍距離云梵半步就生生被劍氣彈開了。
“自然是,迷路了!”
“云師傅是接觸輕一笑帶來的東西而中毒的,而且你又跟著我們?nèi)ミ^京城,”云梵見羅衣低頭不語,繼續(xù)道“更為重要的是,我去皇宮的時候,在藥房內(nèi)似乎聞到的一股熟悉的味道。作為輕一笑的徒弟、我想,你懂的。”云梵難得一笑,轉(zhuǎn)身繼續(xù)趕路。
云梵說到“輕一笑的徒弟”的時候,是突然忘記了,輕一笑是誰。也因此,她不僅錯過了報信而且還打草驚蛇了。
但此刻的羅衣并不知道云梵遺忘了許多,還是被云梵知道自己勾結(jié)他人而感到害怕。
“你會告訴他們么?你一定會告訴他們的吧!”
云梵扭過頭“你也可以選擇你去告訴他們。不過你也可以等我,反正也耽誤不了我多少時間。”
不欲再言,云梵略略裹緊披風,即便是內(nèi)力御寒,這里的溫度還是讓云梵不大適應。
“美麗的姑娘,請留步!”說著,紅衣男子迅速跑到云梵面前。
這男子內(nèi)力明顯不如云梵,但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幾乎和云梵一樣淺,更為重要的是,這男子穿著單薄但并不冷:因此,云梵覺著有必要麻煩人家了。
“你住在這里?”
紅衣男子一見姑娘開口,也來不及把自己剛才想好的言辭說出來,立刻回答道“陳某確實是住在附近,姑娘是要找什么人或者什么東西么?陳某能否效勞?但再次之前,陳某能否冒昧得知姑娘芳名呢?”
“云一一,一心一意?!?p> 紅衣男子連連點頭“一一姑娘的名字甚是好聽,周某名波羅?!奔t衣男子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有面具擋住,但還是可以看到那人嘴角微揚,且語氣之中帶著特有的語調(diào)。
“……”如果不是需要一個引路人,云梵真的會直接把人給踹飛了。但這姑娘一向臉皮厚著,心中所想并不會表現(xiàn)出來,略一沉默、調(diào)整情緒后,云梵才繼續(xù)道“可否請周兄帶路?”
周波羅聽云梵叫周兄的時候,很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但人也沒敢糾正姑娘的稱呼,連連點頭“自然自然,姑娘單薄,需要盡早找到地方取暖?!?p> 在雪地的羅衣看著一男一女走遠,越發(fā)的嫉恨云梵了,一是云梵三言兩語間知道自己的底細,二是因為,又是云梵的美貌,使得剛才還惡言相對的男子現(xiàn)在乖乖的跟在后面
走了半日,正在周波羅他想著怎么得姑娘芳心的時候。云梵的腳步慢了下來,最終是停下腳步。
“我來這里只是要找一個東西?!?p> 周波羅見云梵這么說,立刻折回身“一一姑娘要找什么?波羅知道必然竭盡所能!”
一口一個一一姑娘,一口一個般若,云梵眼皮止不住的往上挑“初魄?!?p> “初魄?這東西一一姑娘還有來這里找么?每月……哦,原來一一是想來雪山看月的……”周波羅見云梵臉色不為所動,自個兒面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最后卻是擰著眉頭道“一一姑娘,周某并不想和你為敵?!?p> 云梵不開口廢話,直接由著劍氣席卷冰棱成風陣:風無正形,附之于天,變而為蛇,其意漸玄,風能鼓動,萬物驚焉,蛇能圍繞,三軍懼焉。
紅衣男子緊了緊手中的繩索,臉色嚴峻:他沒有想到,這么美麗的姑娘,擁有如此強大的功力。不僅瞬間有萬千利器,更為重要的是,這些東西能夠成陣法,陣法變化萬千,加上裹著的劍氣,但凡陣法中漏了一步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一一姑娘不亂來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周波羅一方面可能打不過人家,一方面憐惜人小姑娘,是以開口折中道。
見周波羅軟了下來,云梵自然不用恐嚇人了,直接手一揮,那些冰棱往遠處飛去。
“你叫不叫周波羅我沒什么興趣,但希望周兄不要再喊一一了?!痹畦笏浩颇樀牡谝患?,就是和周波羅劃清界限了。
“……”周波羅覺著,他現(xiàn)在要是不答應,估計人家會到了地方就把自己給滅了,因此連忙點頭。
之后,兩人一前一后像個十來步的走著,前面的自然是帶路的周波羅了。
周波羅之所以這么爽快,因為他帶云梵去的地方是有眾多高手的地方。然而,周波羅覺著有些悲催,因為云梵幾乎是沒日沒夜的趕路,中途不休息、不進食,連著他的話都不搭理。但在美貌面前,周波羅倒也珍惜兩人同行的時光,所以趕路還是能拖就拖,但拖也是三天后到了鎮(zhèn)子上。而云梵就直接甩掉了周波羅。
真的,周波羅就是伸著脖子張望一下的功夫,云梵就不見了……
見周波羅完全離開后,云梵這才從屋檐上躍下,然后在偏僻地方直接撕了袖子掩面,并且把披風解了下來。
雖然說,云梵剛開始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但走到這個鎮(zhèn)子上,明顯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且以這鎮(zhèn)子為界限,是分割了炎寒的。當然,路上也不乏包裹嚴實和衣著暴露的人,所以云梵剛才披著披風也不算奇葩。但就是那張臉,比較招惹人。不過因為云梵手中的劍,沒什么人上前搭話。
收拾妥當,云梵便在街上尋找落腳處,最后在一處較偏僻、人少的客棧落腳。
“我可不管你們是不是老實人,況且你們口中說自己是老實人,就越不可能是老實人!”一走進客棧,一名十四五歲的姑娘揪著小二的袖子就往樓下拽,雖然這姑娘的嗓門很大、很尖銳,但云梵并不會感到十分聒噪,因為她跟著云自在云游的時候,再怎么嘈雜的環(huán)境都是見過的。
“天字三號房。”云梵看著擺放在柜臺上的冊子道,并且取出了三分之一的房錢。
相比于那位姑娘,云梵的話說的很輕。在嘈雜環(huán)境待久了就容易大聲,但云梵并沒有練就大嗓門,主要是因為,在人多擁擠的地方她如果想傳遞什么消息的話,她會直接走過去或者飛過去,因為大嗓門說話,對云梵來說更耗費力氣。
老板見有客人起了爭執(zhí),一開始沒來得及看云梵,但聽到這清冷又帶著幾分軟暖的聲音就看了過來,當下就對那名動怒的客人感到可惜:都是十來歲的小姑娘,這氣質(zhì)怎么就這么不同呢?
老板彎腰取了鑰匙遞給云梵,然后接了定金,這才連忙開了暗門跑出去了,口中一邊讓云梵等著,一邊沖到那氣大的姑娘面前“這水靈靈的女娃娃是怎么了?我家小二是做了什么?女娃娃你盡可說出,老頭子必然打的他叫天不應叫地不搭的!”
不待那姑娘多言,這老板直接擰著小二的耳朵往旁丟角落里丟去。而另一個有臉色的小二連忙走過來略略擋著被教訓小二的方向。
云梵看了眼被夸的有些飄飄然的小姑娘,然后取了鑰匙就往上走,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云梵聽到身后傳來那姑娘的驚喜聲“波羅!”
“閉嘴,不準叫我波羅!”
但周波羅一說出這話,那姑娘立刻就不管小二了,直接拔出劍就開始教訓周波羅了。
這客棧,樓下雞飛蛋打,樓上安然太平。
然而,席府沒有一處是安然或者太平的,因為一道針對席絡的圣旨,而且是與剛晉封的安寧侯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