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花二回神,看著眼前面露憂色的劉掌柜,心一暖“沒事兒,想起了一些往事?!鳖D了頓,接著說道“走吧,我們出去看看是誰有這份氣魄”
離開躺椅之前,她將小幾上一個精致的雕花壺給擰開,把一些乳白色散發(fā)著香氣的液體,倒在一個干凈的杯子里,向著小蘿卜頭的方向推了推。還長身體呢,得好好補補。
小蘿卜頭一臉感動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用一雙小手將那杯子捧在手心,小口小口的抿著。
忽視小蘿卜頭這幅可愛的小模樣,她起身將衣衫整理好便隨著劉掌柜離開這后院,向前廳而去。
前廳上首一清瘦的中年人與一旁坐著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半闔著眼的老者,領(lǐng)著一群人在前廳安靜的等著。
等的時間略久,其中有人心里已經(jīng)浮上了一絲不耐,卻不想正在這時,一道清越的聲音從后廳傳來“閣下大駕光臨,令在下真是蓬蓽生輝呀”。好一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上首端坐的中年人回首,一言不發(fā)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吳臧生是臧生茶館的老板,自認為自己的茶館里的茶都是頂頂好的,初來茶鎮(zhèn),為了給茶館掙得個開門紅也為了打響自家茶館的名號,便上門來挑戰(zhàn)這茶鎮(zhèn)里的老字號,切磋切磋技藝,畢竟,這龍頭當(dāng)?shù)挠行┠觐^了,也該換了……
只見一只玉白纖細的手捻著帷幕的邊緣,將其緩緩掀開,而來人的樣子也就清晰地展現(xiàn)在眾人眼中。
竟是一位如此清秀的少年!只見那少年氣質(zhì)出眾,烏黑發(fā)亮的發(fā)髻用暗青色的發(fā)帶高束,身著一身黑,本是沉悶的顏色,穿在他身上,竟顯出了幾分利落的清爽。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以他多年與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來看,吳臧生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
只見那少年瞇眼,清朗一笑,神色中帶了絲歉意“哈哈哈,各位久等,是在下失禮了”。
“不知這位是……”吳臧生看向那少年身后的微躬劉掌柜一臉詢問之色,心里卻默默估量著那少年的身份。
“這位便是我們的老板,也就是東家?!别埵菂顷吧矝]料到居然是這么個結(jié)果。
神色微訝拱手道“沒想到忘憂茶舍的東家,竟是如此年輕,久仰久仰?!?p> “不敢當(dāng)?!被ǘσ飧睿砻鎱s神色謙虛而平淡。
不知道是不是吳臧生的錯覺,竟覺得他的笑中帶了有幾分得意?
若小蘿卜在場的話,定會明白他那虛偽的娘,心里為了那句話,不知道美成了什么樣。
“在下吳臧生,不知東家怎么稱呼?”
“小子姓花,單名一個二字。”
花二?奇怪的名字,吳臧生暗忖。不過這大千世界,奇事眾多,名字而已,也就不足為奇了。
雙方打完太極,便開始切入正題“在下初來乍到,聽聞忘憂茶舍在這鎮(zhèn)中頗具美名,便一時技癢,想要切磋一二,還望花老板成全?!闭Z氣真摯而誠懇。
能將這忘憂茶舍經(jīng)營成這般地位的人絕對不簡單,他不會愚蠢到因為這東家的年紀小而去輕視他。
“斗茶本就是一件雅事,吳老板不必多禮”花二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尋了一處坐下繼續(xù)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開始吧,來者是客,吳老板你先請”不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吳臧生卻沒有動而是向一旁端坐的老者恭敬的使了個的眼色,老者會意,神色倨傲的起身來到茶案前,取出一餅茶,看到那餅茶,吳臧生嘴角掩不住的露出一絲得意。
那茶是他珍藏多年的古樹茶,生長于開宋國寺清松寺里的一棵百年古茶樹,這茶名聲雖顯,但卻不對外提供,專供寺里的僧人使用,因他與寺中的住持頗有幾分交情,便討得了一些,一直被他視為珍寶。
而這老者是他花大代價請來的京中茶藝大家,眼界甚高,這還是看在他與清松寺主持有幾分交情的份上,才答應(yīng)了他過來比試一二。
為了這次斗茶他準備良久,就想著一舉拿下這忘憂茶舍,他就不信了,這茶和這人合起來就贏不了這一個忘憂茶舍?此次斗茶他勢在必得。
茶案前的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套茶具,那是他隨身攜帶的,只見那套茶具玲瓏剔透,看上去也像有些年份了,顯然是經(jīng)常用的,但其卻沒有半分破損,周身微微泛著紫色的光澤,無不昭示著主人的愛惜。
紫玉壺?眾人吃驚,在座的人都是內(nèi)行,也都識貨,如果說一杯茶的好壞,取決于茶藝的高低,那么品質(zhì)好的茶葉和茶具對技藝高超的煮茶師來講就是如虎添翼。
紫玉壺是每個茶師夢寐以求的東西,再看這品質(zhì)......這老者是什么來頭?劉掌柜心中更為緊張,看來對方為了此行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因站在身后不知道東家什么表情的劉掌柜有些擔(dān)憂,這可怎么辦?東家怕是心中也沒底吧,然而劉掌柜不知道的是,他那東家的思緒早已飄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心中沒底的東家,無聊的打了打哈欠,瞅著老者手中的茶具,暗忖,把這東西放在懷里也不嫌硌人?不過,這玩意兒什么材料做的?看著還怪好看的......
身居世外的花二不知道的是,當(dāng)朝男子在外,大都將珍貴之物放于胸前,因現(xiàn)下服飾流行飄逸之感,大都以寬大為主,所以在胸前置放這些東西的空間綽綽有余,當(dāng)然胸脯比別人多了兩塊肉的花二只覺硌人。
至于紫玉壺嘛.....那就更不在她的認知范疇之內(nèi)。
案前,老者用溫水將茶具洗凈,正準備開始,茶舍外卻突然傳來一道清揚且好聽的聲音“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