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度的壇王遺跡要打開了,這件事情讓整個齊云宗都開始沸騰了起來。不過在顧劍峰上,依然是平靜依舊。
川涼早上起來打了兩套拳,就看到吳娘從房間里走出來,然后朝山下走去。
“你平時不是都不出門嗎?今天做什么去?”川涼忍不住問道。
吳娘看了他一眼,說道:“去見樊師?!?p> “哦?!贝霾徽f話了,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葉觀星和上官誠來到齊云宗的日子。
將銅城的事情都交給了山沅和山浦之后,這兩個人也到了來齊云宗報道的時候了。當然,身后還跟著許多人。
關(guān)于銅城這兩府事情,川涼知道的不多,但是為了吳娘,也和魯連濡打聽到了不少。
因為方灰已經(jīng)死了的緣故,齊云宗對于葉觀星還算是寬容,葉霜琳自然也是跟著來到了這邊,不過不能上山而已。
因為方灰的身死,之前的計劃不能夠繼續(xù),樊師和古湖自然還是跟著上官誠的隊伍,他們早早的就在山下購置了一些產(chǎn)業(yè)。
齊云山山腳下的鎮(zhèn)子,名字自然叫齊云鎮(zhèn),里面住的大多是一些弟子的親屬,還有一些曾經(jīng)因為各種原因離開門派的弟子的后代。
有了齊云宗的首肯,同為內(nèi)門執(zhí)事,上官玨又是親傳弟子,兩家人自然是輕輕松松地獲得了在齊云鎮(zhèn)開花的資格。
樊師來到了齊云鎮(zhèn),吳娘自然是要去探望一番。
川涼想了想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吳娘冷冷地一回頭,然后下山去了。
意思就是不用陪咯?川涼樂得輕松,而且他還要去帶著師弟師妹們練劍,估計也沒什么功夫,反正齊云山上也沒有什么危險。
帶上教材就要出門,名見卻叫住了川涼,問道:“宗主師弟叫了我去開會商討壇王遺跡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川涼撓了撓頭:“不是按照老規(guī)矩站在山頭上看嗎?”
名見氣得用簸箕他的頭:“以前不讓你參加,是因為你的命格有缺,害怕你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險。但是現(xiàn)在你的天命已經(jīng)補全,自然沒有這個忌諱?!?p> “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去參加壇王遺跡的探索?”川涼愣了一下:“也是啊,現(xiàn)在不去,再等五年估計我都點靈境界了,就進不去了?!?p> “臭小子!一點都不謙虛!”名見罵了一句,然后說道:“今天中午你去報個名,然后等遺跡一開,就進去看看吧?!?p> “行?!贝鳇c頭就要走。
名見連忙喊住他:“走什么?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去遺跡之后,先到東南方位的陰陽山尋一味靈藥,名叫陰陽芝?!泵娞统隽艘粡垐D譜,上面畫著陰陽芝的樣子,寫著一些靈藥的細節(jié)。
“陰陽芝?”川涼恍然大悟:“怪不得師傅你說改名的最后一步還不是時候,原來煉制合身丹的材料在壇王遺跡里面?!?p> 名見點點頭說道:“只要成功煉制出合身丹,你的天命就能夠和身軀徹底融合了,到時候天地主角的地位坐實,天下之大皆可去!”
“我知道了!”事關(guān)改命,川涼也是嚴肅了起來,接過圖譜塞進了懷里,這才轉(zhuǎn)身下了山。
上午在練武場指點了幾下新晉弟子,中午的時候川涼到了任務堂,果然看到這邊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去的節(jié)奏。
站在人群的后面,川涼看著一片人頭后面遠遠的任務堂大門,實在是有些無奈。
“師兄!你也來報名??!”川穎突然從人群里鉆出來。
川涼點點頭,沒有說話,心里卻瘋狂地盤算,自己怎么甩開這個麻煩精。
“師弟!”大師姐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出現(xiàn)。
川涼一把拉住了大師姐的手腕:“師姐,你一定有后門是不是?”
大師姐突然被川涼抓住,頓時有些慌張,臉蛋也微微泛起了紅暈,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我……你……你說什么?”
川涼感覺著背后川穎幽怨的目光,再次上前一步問道:“我說,師姐你能不能幫我快點進去把名報了?”
看著川涼近在咫尺的臉,大師姐忍不住心頭狂跳,好不容易才壓下了悸動:“我當然有辦法,你跟我來!”
川穎一看當時就著急了,趕緊說道:“誒!師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p> 大師姐展顏一笑,抱歉道:“師妹,特殊通道,只有親傳弟子才能有效哦!”
川穎氣結(jié),親傳弟子了不起嗎?
好吧,確實了不起!誰讓我不是親傳呢?要不要那天去勾搭幾個長老什么的……嘔!那群老家伙,想想就惡心!算了!算了!
看著川穎離開,川涼和大師姐繞了一大圈來到了任務堂的后門,這里僻靜無人,剛好有一扇小門兒虛掩著。
大師姐笑道:“好啦,麻煩走開了!你還不松手?”
川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都在抓著大師姐的手,于是慌忙松開:“多謝大師姐了!”
“我們之間,還說什么謝謝?!闭f著大師姐的臉上便多了一絲的紅暈,于是急忙掩飾道:“快進去吧,莫要讓人看到!”
“誒!”川涼推開小門走了任務堂的后門里面,就看到了兩個負責登記的師弟,見到川涼到來,自然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很順利地登記報名,川涼神清氣爽走出來,就看到大師姐正站在庭樹下,亭亭玉立如同枝頭婷婷的錦雀,一時間不由得癡了。
大師姐感受到川涼的目光,不由得轉(zhuǎn)過頭,笑著問道:“發(fā)什么呆?”
川涼頓時醒悟,呵呵一笑,剛想說什么,結(jié)果一個人突然就從另一邊跑過來,見到川涼之后大喜過望。
那人拽住了川涼的衣袖,他才看清是一個外門的師弟,曾經(jīng)給自己的打過雜的,見到他便說:“師兄!你的小師妹被人纏住了!快去看看吧!”
吳娘?
她才那么點修為,在齊云山上怕是連只雞都打不過,這還得了?
或許是因為天命相連的原因,川涼聽到師弟的話之后,心頭不由得就著急了起來:“快帶我去看……師姐,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事……”
結(jié)果大師姐卻說:“一起去吧!”
川涼一愣,隨即點頭:“也好!”
說完,在外門師弟的帶領(lǐng)下,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內(nèi)門山門的入口,就看到兩個守山弟子正在和吳娘對峙,旁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
“發(fā)生什么事了?”川涼趕緊拽過一個圍觀者問道。
圍觀的師弟看到是川涼,身后還跟著大師姐,連忙老老實實說:“師妹下山去看朋友,上山的時候沒有宗門令牌,把守山弟子攔住了,說什么都不讓進來。”
“我怎么就給忘了?”川涼頓時糾結(jié)起來,早上送走吳娘的時候他就感覺好想什么不對勁,結(jié)果他都沒想起來,吳娘的身份令牌還在申請當中。
宗門的身份令牌,可不是什么簡單的東西,一塊木頭刻幾個字就行了,里面還刻繪著陣法,可以依靠真靈的氣息,讓宗門隨時掌握弟子的生死狀況,制作非常的困難。
尤其是親傳弟子的令牌,比普通弟子的令牌更加的靈敏,感知范圍也更廣,制作當然需要大量的時間。
本來川涼以為吳娘也就在內(nèi)門逛逛,就疏忽了這件事情,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被人攔下來了。
想到這里,川涼趕緊從人群當中走了出去,抬手亮出了自己的令牌說道:“我?guī)熋茫判?!?p> 川涼是九峰親傳弟子,平時說話,普通弟子哪敢違逆。
但是今天卻不好使了,兩個守山弟子就像榆木疙瘩一樣,梗著脖子說:“宗門規(guī)定就是宗門規(guī)定!不能進就是不能進!”
川涼愣了一下,問道:”你們執(zhí)事呢?“
“執(zhí)事不在!”守山弟子說道。
大師姐這個時候才跟過來,小聲說道:“所有長老和執(zhí)事都去開會了,為了那件事,估計得一兩天的時間,與會的還有其他宗門的高層?!?p> 這下事情難辦了……
所有的長老都去開會了,想要找人放行,恐怕還得等兩天。但是吳娘如果留在外門的話,恐怕會有人惦記。
大師姐也看出了川涼的為難,雖然心中有些吃味,但是還是伸手從懷里掏出了另外的一塊牌子,看起來簡陋非常,但是也有陣法能量流轉(zhuǎn)。
“這是分配給我的雜役令牌,你先拿去用吧?!?p> 木牌放在川涼的手中,他還有點疑惑:“雜役還有令牌?”
“專屬的雜役令牌……”大師姐小聲解釋了一聲,川涼就明愛了,這應該就是各位大佬親子的特權(quán)了。
像他們顧劍峰上雖然也有宗門分配的雜役弟子,但是這些雜役弟子還是屬于宗門的,你只能是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使用。
而擁有這樣專屬雜役令牌的就不一樣了,他們不是弟子,而是專門的雜役,只為一個人或者一家人負責。
川涼連忙道了謝,走到了吳娘的面前,將雜役令牌放在吳娘的手中,對守山弟子說道:“現(xiàn)在呢?”
守山弟子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川涼剛想拉著吳娘回顧劍峰,馬銳這個家伙卻又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攔住了他們。
“馬師兄?有事?”川涼冷眼相對。
馬銳笑道:“師弟這是什么眼神?我只不過是想問問,顧劍峰好像是沒有雜役令牌分配的,你從哪弄來的這個令牌?不會是假的吧?”
現(xiàn)在川涼哪里還不知道,那兩個守山弟子根本就是受到了馬銳的指使。自從上一次再大點上吃癟之后,馬銳就一直耿耿于懷,想要找機會報復。
以他的身份,控制幾個內(nèi)門弟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大師姐這個時候走過來說道:“馬銳師弟,令牌是我的,若是你有疑問,可以去內(nèi)門雜事堂查詢令牌分配和使用的記錄,看看我的令牌到底是不是假的!”
看著大師姐略帶陰冷的臉色,馬銳笑道:“沒有沒有!我怎么會懷疑大師姐的令牌是假的?既然是大師姐的令牌,那這個丫頭自然是能進來,不過……”
“不過什么?”川涼問道。
“不過既然是大師姐的令牌,那為什么是跟你回顧劍峰呢?”馬銳似笑非笑地問道。
川涼頓時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從內(nèi)門的另一邊走過來了一群穿著其他宗門服飾的弟子,想來應該是到齊云宗開會的那些人帶來的人。
大師姐在川涼耳邊說:“不如我先帶吳娘回去,等到她的令牌做好了,你再來接她。現(xiàn)在宗門內(nèi)到處都是外人,不好鬧開。”
川涼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那邊幸災樂禍的馬銳,對著大師姐點了點頭,然后才看向了吳娘。
兩個人什么話都沒說,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大師姐看著川涼離開,心里好像硌了一塊小石頭,帶著吳娘回宗主峰的時候,似乎是無意地問道:“你和川涼關(guān)系很好?”
吳娘看了她一眼:“一點都不好!”
聽到她這么說,大師姐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一般這么說的人,不都是那種口是心非的類型嗎?
大師姐開始糾結(jié)起來了。
川涼回到山頭上,名見去開會了,山頂上空無一人。
在山巔盤膝坐下,川涼按照習慣打開顧劍峰的典籍研習。
這些天來通過不斷地實踐,他也開始漸漸地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天賦能力。將自己的望氣天賦和顧劍峰留下來的那些書籍相互印證,讓川涼的推算能力顯著提升。
而且川涼的推算,其實要比其他人的推算更加簡單許多。
因為推算一道,實際上是要根據(jù)一個人當前的狀況,結(jié)合他的過去和命格,來判斷他的未來會呈現(xiàn)什么樣的走向。
一般的天機術(shù)士,比如名見在推算的時候,經(jīng)常要考慮到方向正確與否的問題。就算是一個人的現(xiàn)在和過去都已經(jīng)確定了,但是在沒有確定未來吉兇之前,所謂的推算,也不過是一個反復論證的過程。
而川涼就不一樣了,他能看到一個人的胸中五氣,五氣是天人溝通的體現(xiàn),根據(jù)五氣表象和命格的氣息,就能夠確定一個人未來的大致方向。
這樣一來,在推算之前川涼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人未來將會走上坦途還是陡坡,就不需要反復論證的過程,只需要在這個大概上完善細枝末節(jié),這就足夠了。
“還真是便利啊!”川涼一邊印證著心中的猜測,一邊學習著書籍上的知識,只感覺如同魚兒入水,怡然自得。
放下了書本,看著面前的云海,川涼突然心有所悟,開始掐算起來。
片刻之后,川涼皺了皺眉頭,再次印證了一番,喃喃自語道:“難道此事還有變故?”
想了想之后,川涼灑然一笑,搖搖頭說道:“大概是我算錯了,看來還是學藝不精!”
隨后他閉上了雙眼,開始運轉(zhuǎn)功法修行起來。
吳娘跟著大師姐來到宗主峰,來到了大師姐的小院。
“這里就是我家了,你且在這里先住幾日,等到你的宗門令牌做好了之后,就讓川涼接你回去?,F(xiàn)在外面有人在針對你們,你一定要小心?!?p> 走進了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吳娘四下看了看,突然問道:“最想針對我的難道不是你?”
大師姐慌手慌腳:“師妹為什么這么說……我……我怎么會針對你?”
吳娘盯著大師姐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進了屋。
大師姐頓時松了一口氣,心道自己一個破靈巔峰的修行人居然被一個修行剛?cè)腴T的小丫頭給嚇到,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臉色微微一紅,大師姐轉(zhuǎn)身離開了小院。
宗主夫人倒是聽說吳娘來了自己家里,晚飯的時候還過問了兩句,大師姐搪塞說是宗門內(nèi)親傳弟子女性太少,好不容易有了個師妹想要好好親近親近,還得了娘親兩聲稱贊。
結(jié)果一頓飯還沒吃完,一名下人便慌慌張張地跑到了這邊,哭喪著臉喊道:
“不好啦!夫人!小姐!不好啦!”
“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宗主夫人不滿地問道。
下人“噗通”一聲跪下,哭著說:“小姐,小姐帶回來的客人,晚上吃過了飯之后,突然昏迷不醒,已經(jīng)危在旦夕了!”
“什么?”大師姐猛地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但是還沒等家人給出回話,大師姐就先跑出了飯廳,宗主夫人皺了皺眉頭,也和那個下人跟了過去。
等他們到了小院看到吳娘的時候,吳娘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呼吸都開始困哪起來了。
“讓開!”宗主夫人低喝一聲,抬手便在吳娘的幾個大穴上面連點數(shù)下,隨后一股精純的內(nèi)勁便順著吳娘的經(jīng)脈循環(huán)了一圈。
吳娘猛地噴出一口烏黑腥臭的鮮血,臉色頓時好轉(zhuǎn)了不少,呼吸也開始變得粗重急促了一些。
下人連忙端來熱水毛巾,宗門的煉藥師也是在第一時間趕來,宗主峰頓時忙亂一片。
第二天,吳娘在大師姐家吃飯的時候被下毒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宗門,一時間謠言鵲起,不多時便傳到了川涼的耳朵里。
“師兄!沒想到大師姐居然是這樣的人!虧得人家以前還一直以大師姐為榜樣,可是大師耳機為什么會……”
川穎欲言又止,內(nèi)中含義不言而喻。
川涼想到昨天掐算的結(jié)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nèi)タ匆豢窗?!?p>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