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算是川涼都沒有想到在這一灘凈水立面居然還隱藏著一直恐怖的靈獸。
他只是感覺到,在這片石刺林當(dāng)中,可能隱藏著致命的危險,所以才沒有貿(mào)然行動,而是選擇在附近旁觀。
結(jié)果破天宗的人果然中招,而且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川涼和破天宗的弟子都是看向了掉在水中的尸體,水面雖然不高,但是也剛好能夠?qū)⒄呤w淹沒。
就在他們詫異的眼神當(dāng)中,他們就看到那名破天宗地址的尸體似乎被什么吞噬了一樣,整個都開始蜷縮了起來,然后緩緩地移動了一段時間,似乎被水膜包裹了起來。
沒過多久,尸體身上的衣服和血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溶解,化為了液體,融入到了周圍的凈水的當(dāng)中。
“竟然是沒有顏色的靈獸?!”柳少倒是有些驚訝。
破天宗那名破靈后期的弟子臉色有些難看,頓時說道:“柳少,這里果然有靈獸盤踞,靈獸兇險,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哼!”柳少冷哼一聲,心中也是不開心起來。
這些人來之前都是鞍前馬后,碰到不起眼的野獸出手解決了就隨便邀功,拍著胸脯說遇到靈獸盡管交給他們,結(jié)果真的遇到了靈獸,現(xiàn)在又問自己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柳少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說道:“按照我的了解,一般這種靈獸都是生活在水中,雖然不知道它形體到底是什么樣的,但是還是有辦法逼它出水的?!?p> “柳少果然見多識廣、博聞強識!”破天宗的弟子大拍馬屁:“柳少,不知道是什么辦法?”
柳少指著這片凈水說道:“靈獸賴以為生、能夠隱藏自身的就是眼前的這一片水域,只要將這片水域給破壞掉,那么靈獸就會自己出來了?!?p> “可是,要怎么樣才能破壞掉這片水域呢?”一名弟子忍不住問道。
破靈后期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狠狠教訓(xùn)道:“辦法都告訴你了,難道還要柳少手把手地教給你嗎?快去從石刺林里面斬斷石刺,給我往水潭里扔進去!”
其他的兩名弟子頓時眼前一亮,三個人就朝著三個方向而去,開始用手中的武器斬斷石刺,往水潭里面扔過去。
一個破天宗弟子直接就朝著川涼藏身的這邊走過來,川涼趕緊閃身躲進了更深處,朝著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
水潭三面都是石刺,另一面背靠著一個山崖,柳少他們進來的方向正好就是山崖的正對面。
川涼朝著山崖的方向摸了過去,他總感覺在山崖那邊的方向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自己,或者說吸引著自己對天機的感應(yīng)。
難道這里還有其他的寶貝?
想到這里,川涼小心地來到了山崖下面,結(jié)果小心地在這里摸了個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地方。
難道感覺是錯的?
川涼看了一圈四周,小心地警惕著另一邊的破天宗弟子,伸出手開始掐算了起來。
突然,川涼的手指一頓,狐疑地順著算到的方位找過去,停在了幾根石刺的中間??戳丝此闹?,也沒有看出來這里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
川涼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難道這里能夠蒙蔽天機不成?
結(jié)果這一坐下來,川涼便感覺到好像有什么不太對勁了。
屁股在地上蹭了蹭,他伸手摸向了地面上的泥土,卻發(fā)現(xiàn)入手之處居然是溫暖的。他敢肯定這不是剛剛他自己的屁股給暖出來的溫度,而是一種來自于土層下面的熱量。
川涼蹲在地上,身后摸了一下三尺外的一片土地,果然是冰涼的。
此地是陰陽山的龍穴之地,陰陽交會,涇渭分明。如果說水潭的范圍是陽氣聚之地的話,那么外圍的石刺林就是陰氣最為濃郁的范圍。
從進入石刺林當(dāng)中之后,川涼就感受到了身邊濃郁的陰涼之氣,而位于石刺林中央的水潭和土丘,不止有靈獸生存,還有老樹,顯然是陽氣充足。
按理來說,在陰氣當(dāng)中,不應(yīng)該會有這樣的……
等等!川涼眼前一亮,難道是穴眼?
要知道在龍脈龍穴當(dāng)中,必然有穴眼的存在,所謂穴眼,就是龍脈全身精華匯聚之地。
一般來說,龍穴或許會根據(jù)龍脈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形狀和大小,但是穴眼則不同,它們一般就只有一小塊地方那么大,在偌大的龍脈中尋找,簡直難如登天。
難道這就讓我遇到了陰陽山龍脈的穴眼嗎?川涼的內(nèi)心不由得有些激動,開始仔細(xì)觀察起了這一片龍穴的所在地。
越看川涼也u勁兒肚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陰陽匯聚之地,向來是陰陽交融,陰陽二氣在這一塊龍穴當(dāng)中分得清清楚楚,想要交融匯聚,就必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川涼所在的這一塊地方,應(yīng)該就是陰氣匯聚之地的穴眼,反而是陽屬性的能量充足。
而再看土丘上陰陽芝生長的那塊地方,正處在老樹斷裂的根部,斷根已經(jīng)是有些年頭,樹蔭遮蔽陰氣正濃,應(yīng)該是陽氣匯聚之地的陰屬性穴眼。
陰陽之地,兩處穴眼,一處孕育的陰陽芝,而另一處又出現(xiàn)什么寶物?
想到此中關(guān)鍵,川涼頓時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悄悄地將地面上的泥土小心地推開,防止破壞地下生長的某種天材地寶。
但是向下挖了兩下,川涼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雖然好想過了很長的時間,但是這塊地下面怎么好像已經(jīng)被人挖過的樣子?難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這里,川涼加快了速度,將泥土挖開了大概一尺深,手指就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平面。
木頭?果然是有人先來過了,但是這塊木板又是什么東西?
川涼將泥土挖開,就看到了土中之物的全貌,竟然是一個扁平的木匣。
看了看四周,川涼將木匣從泥土中拿出來,抖落上面浮土,仔細(xì)觀察了一下木匣,發(fā)現(xiàn)這個木匣同樣的不簡單。
木匣的材質(zhì)很堅硬,而且防潮防腐作用明顯,土壤當(dāng)中的礦物質(zhì)已經(jīng)滲入了木頭當(dāng)中,但是滲入的厚度并不深,而是在表面形成了一層頗有歲月感的沁色。
這是多少年前的東西了?川涼狐疑著,還沒來得及打開看里面是什么,就聽到一聲類似鐘鳴的聲音從水潭中傳來,原來是破天宗的人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
川涼想了想,將木匣重新放進了坑里,隨便埋上了土,轉(zhuǎn)身朝著水潭的方向飛掠而去。
木匣雖然扁平,但是也不小,放在身上多有不便。川涼準(zhǔn)備解決了陰陽芝的事情之后,大不了再返回來尋找。
石刺林陰氣匯聚,石刺的質(zhì)地當(dāng)然不會很硬,在破天宗三名弟子的努力下,終于斬斷了足夠的石刺,將整個水潭都插了個遍。
川涼從石刺后面探出頭去一看,差點都嚇了一跳,這么短到時間里面,這些破天宗的人還真是賣力氣,整個水潭現(xiàn)在都密密麻麻地插滿了黑色的石頭,一片凈水頓時變得臟亂不堪。
而盤踞在這些石刺中間的,赫然就是一條帶著長長的身軀,整個呈透明狀態(tài)的靈獸。
靈獸的形狀變化多端,看起來就像是水團一樣,但是看過它一擊將破天宗的弟子殺死的場面之后,誰也不敢小看這個外表貌似柔弱的家伙了。
破天宗的破靈后期弟子看了一眼柳少,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打算動手的意思,就明白過來,自己表現(xiàn)的時候到了。
“跟我上!”破靈后期弟子大喊一聲,提劍便沖向了靈獸。
三名弟子踩著插在水潭里的石頭上,朝著靈獸合圍而去,手中的重劍斬在了靈獸的身上。
令人震驚的是,靈獸水一樣的身體,居然如此堅硬!破天宗的重劍向來以勢大力沉著稱,但是落在靈獸的身上,居然只是破開了一些口子。
領(lǐng)頭的破靈后期弟子一擊未果,急忙抽身后退,說道:“不可力敵!退后尋找它的弱點!”
另外的兩名弟子也是心頭凜然,他們的修為更弱,肯定也破不開靈獸的防御,于是趕緊聽從吩咐,開始游走騷擾起來。
被砍了一劍的靈獸勃然大怒,與三人激斗在一起。
而這個時候,正在看熱鬧的柳少卻直接轉(zhuǎn)向了另一邊,看著石刺林的角落說道:“出來吧,你跟了這么久,難道不打算打聲招呼嗎?”
川涼看到柳少的目光掃過來,頓時心頭一驚。
難道被他發(fā)現(xiàn)了?不太可能吧?沉思片刻,川涼沒有作聲,而是將自己的所有聲息都隱藏了起來。
柳少忍不住笑道:“我這人對身邊的環(huán)境變化很敏感,你出現(xiàn)在我們附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了,只是我還不能夠確認(rèn),你到底是從開始就想要殺人奪寶,還是本來就是朝著陰陽芝而來的?”
川涼在石刺林后面看著柳少的眼睛,終于確認(rèn)對方不是在隨便詐他,于是嘆了一口氣,從石刺林當(dāng)中走了出來,看著柳少問道:“殺人奪寶如何?為了陰陽芝又如何?”
柳少笑了:“如果是殺人奪寶,那肯定沒得商量,如果是為了陰陽芝……”
看了一眼川涼身上的衣服,感受了一下川涼的修為,柳少心中有譜:“那么我們還可以好商量。陰陽芝的作用不多,大家都是用來救命的,不如一人一半,反正救人一命只需要一塊,你看怎么樣?”
“我看行啊!”川涼明白了,柳少把他當(dāng)成也是來找救命良藥的人了。
其實也很正常,如果不是名見獲得了一份古單方,恐怕也不知道陰陽芝還有煉制合身丹的作用。
在世人的眼中,陰陽芝向來就只有兩種用法,一種是救命,一種是奪舍。
看川涼這么年輕,天賦又高,當(dāng)然不可能是奪舍,那么就只能是救命了。
陰陽芝救人一命,只需要一小塊,川涼的修為不弱,柳少想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川涼爭斗起來,干脆許諾一人一半才更好。
可惜他不知道,川涼煉制合身丹需要一整個陰陽芝,而且破天宗勾結(jié)中央三領(lǐng),也是他絕不會姑息的事情。
聽到川涼的回答,柳少微微一笑。
反而是正在和靈獸戰(zhàn)斗的破天宗弟子大怒:“齊云宗居然跟蹤我們破天宗的人?難道想要和破天宗開戰(zhàn)不成?你是哪一峰弟子?”
川涼冷笑:“在下顧劍峰親傳川涼,你又是破天宗哪個堂的弟子,勾結(jié)外人圖謀遺跡,若是被其他四宗知道了……呵呵!”
那名弟子頓時心驚,沒想到隨便遇到,就是一個齊云宗的親傳,聽到川涼的話之后,他的心頭歹毒起來,蠱惑道:“柳少!此人知道了我們的秘密!絕不能留!”
柳少在心里罵了一句“白癡”,臉上卻依然笑著,對川涼說道:“川涼師兄這就說的不對了,我怎么能是外人呢?我可是破天宗宗主失散多年的兒子,當(dāng)然是破天宗的自己人,也是五宗的自己人,川涼師兄的話太過無情了。”
“哦,原來如此!”川涼似乎真的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破天宗的弟子差點吐出血了,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被靈獸給掃到了胸口,血灑當(dāng)空飛出了老遠,撞在石刺側(cè)面爬不起來了。
沒有了破靈巔峰的支撐,剩余的兩名弟子也很快被解決掉,靈獸傷痕累累,將怒火轉(zhuǎn)向了站在岸邊的兩個人。
柳少笑道:“師兄,不如我們先一起解決了這個畜生如何?”
川涼一直抄在袖子里的手抽出來,手心里赫然握著一把尖細(xì)锃亮的短劍,同樣笑著點頭:“請!”
“請!”
兩個人同時動了起來,柳少的手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帶著鉤刃的圓環(huán),剛剛大概也是藏在了懷中,讓人察覺不得。
川涼和他對視了一眼,突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靈獸見到兩個人居然朝著自己沖過來,頓時大怒,四道觸手從下面的水潭當(dāng)中穿出來,朝著兩人刺了過去。
川涼動用了弈步,輕松地躲過了靈獸的攻擊,單手掐指,一手持劍,劍身在靈獸的身上劃過,發(fā)出了陣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柳少已經(jīng)迎上了靈獸的正面攻擊,徹底牽制靈獸的手段,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川涼用的是一擊斃命的法門,必然有尋找對方弱點的方法。
隨著劍身在靈獸的身上劃過,川涼的手指陡然一頓,腳步也猛地停下,手中的短劍變劃為刺,內(nèi)氣吞吐之間,直接刺入了靈獸的身體當(dāng)中。
隨著短劍的深入,靈獸突然仰起頭大叫一聲,聲如洪鐘,差點將兩個人震得頭昏眼花。
川涼咬緊了牙關(guān),緊緊地握住了劍柄,在靈獸因為疼痛而不斷扭動身軀上蕩來蕩去。而柳少則是狠狠地將手中的圓環(huán)朝著靈獸的頭上打去,讓它不能轉(zhuǎn)身逃脫。
沒過多久,靈獸的動作開始變得越來越慢。
緊接著就是一僵,整個透明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一種淡淡的灰色,灰色蔓延到了整兒身體當(dāng)中,然后又?jǐn)U散到了水潭里面。
“嘩啦!”
川涼將手中的短劍一轉(zhuǎn),被刺穿的靈獸心臟應(yīng)聲而碎,整個靈獸徹底變成了一大塊灰色的石頭,失去了透明的狀態(tài),整個碎成了一地亂石。
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川涼悄悄運轉(zhuǎn)功法恢復(fù)著身上的內(nèi)氣。
剛剛的一番動作看似簡單,但是要算到靈獸身上的弱點就不簡單了,又何況靈獸的外殼堅硬,川涼幾乎是全力以赴才破開了它的防御直刺心臟。
接著又被在半空中瘋狂地甩來甩去,身體里的內(nèi)氣幾乎耗盡。
不過柳少的狀態(tài)也不怎么樣,雖然比他好一點,但身上顯得更加的狼狽。
靈獸一死,兩個人看向?qū)Ψ降难凵穸甲兞艘环N味道。他們暗中調(diào)息,隨時準(zhǔn)備防御來自對方的攻擊。
川涼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笑著說道:“柳師弟,師兄已經(jīng)力竭,不如陰陽芝就先由你取了,之后我們再行分配如何?”
聽到川涼的話,柳少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好??!既然師兄在這么說,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師兄放心,該給師兄的那一份我絕不會自己帶走?!?p> “我放心師弟的人品?!贝鳇c頭,就真的盤膝坐下開始認(rèn)真運功起來。
柳少看了看川涼,三步一回頭地走向了陰陽芝,等走到了土丘上,就發(fā)現(xiàn)川涼還真的沒打算背后下黑手,心中不由狐疑起來。
雖然懷疑,但是陰陽芝就擺在眼前,拿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柳少想到這里,伸手就要去摘取樹根上的靈藥。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綠色的光影倏然閃過,讓柳少的眼前一花,緊接著就是劇痛傳來。
柳少伸出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猛地后退了兩步,就看到盤在老樹樹杈上面第一條碧綠色的小蛇,之前一直隱藏在老書的樹葉當(dāng)中沒有出現(xiàn)過。
“咦?師弟你不是感知靈敏嗎?居然都不知道有東西在樹上?”川涼的聲音頓時傳來。
“你……”柳少伸手指著川涼,卻只感覺五內(nèi)俱焚,一股熾熱的能量正在身體當(dāng)中肆虐,一下跪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川涼笑著說道:“陰陽之地,兩種環(huán)境,兩個穴眼,兩種靈物,我就不信沒有兩種靈獸。師弟,有人給賣命的感覺,確實不錯?!?p> 說著,川涼從地上站起來,一步穿過水潭,一步錯過了柳少,又一步躲開了碧綠小蛇的攻擊,揮手三劍,撞擊聲陡然響起,小蛇的攻擊被川涼擋下,第四劍便穿透了它的七寸。
將陰陽芝收起來,取了蛇膽和靈核,川涼蹲在了倒在地上的柳少身邊,看著他已經(jīng)通紅的全身和充血的眼睛,搖頭遺憾:
“可惜了,命只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