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站在少女的身旁,此刻似乎正在為他護法。
至于舌娘這等小妖,在他的眼中猶如一只螞蟻,翻不起什么風浪,所以中年男子也懶得理會。
他不會在意,而言安卻是有點躍躍欲試,他此刻視線移動,袖袍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
要不要在殺一個!
但是,那女的又不像是什么壞人,而且長得還挺不錯的,漂亮養(yǎng)眼。
不忍心!
不是兇神惡煞之輩,那他怎么好意思下手,若是長的丑一點就罷了,比如那駝子薛,死了都沒人憐憫,可關(guān)鍵的是,這女的不丑啊。
不過,在他剛才進來之時,這女的熱情的有些過分了,再看看那邊受傷的少女和地上躺著的老鼠尸體,想必這女人對他也不懷什么好意。
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來此,恐怕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但是,弱肉強食,叢林法則,這也不好下定論。
上輩子的言安善惡分明,這輩子的經(jīng)歷多了些妖魔鬼怪,他卻有些不好私自判斷了。
言安有些猶豫,又有些頭疼。
殺!
或者留!
言安之所以認為那人的生死決定權(quán)在他的手中,是因為他看出來那個中年男子對舌娘仿佛沒有放在心上。
直白點說,大概是沒有殺念。
這也很容易理解,畢竟打傷少女的罪魁禍首還是駝子,雖然兩人是同謀,但是罪不至死。
言安暗道:看來眼前的中年男子和他一樣,都是佛性美男啊。
不得不說,言安想得還是有點道理,但他不知道的事,左姓男子此刻根本就毫不在意這些,現(xiàn)在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才徒兒身上,哪有心思管這些。
若是心情好,放過這只小妖也無妨,假如心情不好,覺得礙眼了,隨手一巴掌拍死就是,哪里還用想那么多。
不過現(xiàn)在的中年男子心情很難糟糕起來,百年的修道,還是止水之道,講究的便是一個靜字,面對外界心境很難再有波動,更何況今日他的關(guān)門小弟子成功筑基,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其實他心里還真的有點小波瀾,而這些功勞也來自于他的乖徒兒。
總之,他不想管,也懶得在意。
言安目光閃爍,看看舌娘,又看了看對他點頭微笑的中年男子,于是他大膽的走過去。
那位中年男子給人的感覺八成就是前輩高人了,既然是前輩,那么見識自然不低,言安想了想,打算問問高手的意見如何。
畢竟這世道險惡,他又不熟悉這些人,生怕一個不小心著了道。
“前輩您好,晚輩名叫言安,不知晚輩可否問您一個問題?”言安走近幾步,抱拳揖了一禮。
中年男子坦然接受,笑了笑道:“說吧?!?p> 言安心下一安,指著跪地顫抖猶如魔怔的舌娘大膽問道:“對于她,前輩覺得晚輩是該殺還是該留?”
既然可以問,那么這個問題應該不算什么吧。
言安說話毫不避諱,也沒有什么顧忌。
而跪在地上的美婦聽此嚇得臉色更加白了幾分,抬頭想要求饒,可不知何時,她的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淚痕,妝容也花了。
她后悔了!
后悔來此,也后悔誘騙凡人,更后悔今天沒忍住動手了。
之前還嘲諷過他的駝子薛,此刻已經(jīng)沒了,而駝子的尸體,她也不敢去看,生怕沒控制住,崩潰了。
她喉嚨有些發(fā)澀,感覺有些哽咽,但她不敢哭出聲來,害怕惹得在場某個人的不高興,駝子薛就是前車之鑒。
她怕什么,怕死?
當然怕,誰不怕死,但她更擔心的是家里兩個還沒化形的女兒啊,她若死了,女兒又還能掙扎多久?
她不敢想下去!
她雖是蛇妖,但自某天從開了靈智后,她也多了七情六欲。
冷血動物未必無情!
為了家里的稚蛇,才有她今天的局面,這也是她有情的證明。
她的內(nèi)心充斥著后悔,委屈,害怕,難過……加上此刻的忐忑。
要么殺要么留?
難道并非只有死路一條,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抬頭,看到言安,言安這時也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又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也看了眼舌娘,笑道:“言小友,看你只身一人,想必也是出來歷練的同道了,今晚相遇,咱們也是有緣分,但對于你剛才的那個問題,這還得看你自己,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憑心而論,善惡自辯。
不過看今晚這情形,就知道他們曾經(jīng)也做過不少類似的事情,長此以往,殺念太重,就算是人也會失去本心,更何況是一只野妖呢?所以這種不純之妖,殺了也就殺了,沒有什么好顧慮的?!?p> 言安若有所思,沒有著急下定論,但也似乎有些心動。
殺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跪在旁邊的舌娘聽到中年男子的一番話,臉色變得慘白一片,眼神里盡是迷茫,再也不見絲毫神采。
男子沒管言安眼里的猶豫,接著道:“其實不殺,也可以。這小妖有煉氣八成的實力,雖然她在我眼中,那點實力不值一提,但對于這時毫無靈力的你,也是一股不小的幫助了,她當你的打手也沒有什么問題,在你歷練的時候擋去一些麻煩,這也算有一點價值吧,或者等哪天覺得他沒價值了,再殺了也不遲?!?p> 言安聽此,沉默了。
收為奴隸。
這主意的確不錯。
撿個妖怪當保鏢,雖然沒什么排面,但也算有一點后手,以后跑出去就算被打也有只妖擋在前邊,自己在后邊只管跑路就行。
不錯,可行!
可是……舌娘也是殺過人的。
中年男子看向舌娘,就像在看一件毫無價值的商品,然后笑道:“小友,后者固然好,那你也得有能力控制這頭小妖,否則留在身邊本身就是麻煩,奴仆噬主的例子你應該也聽過吧。”
言安看著中年男子,有些尷尬。
這事,他還真沒聽過。
不過中年男子說的話對他還真的有幫助,尤其是后者看著更心動。
只不過,萬一這舌娘不答應自己,那不就更尷尬了嗎?
剛想到這兒,一道急切的聲音就傳入言安耳中。
“公子,我愿意,我愿意為奴為婢!只求公子饒我一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