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沅朝沈泉看了一眼,沈泉便朝她點了點頭,夏沅立刻便就覺得有些奇怪,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的去看他呢?
夏沅與歐陽副官走后,沈泉便與尹風進了碼頭一間簡易的房子里聊事情。
“沈督軍,您看看,您到任不久,這碼頭就一改往日的紊亂無章,變得井井有條,這都是您的功勞??!”尹風和沈泉坐下,便笑著和他說。
沈泉聽了也只是笑笑:“是尹縣長治理有方,這點您才是功不可沒啊”
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開了頭。
尹縣長奇怪,便問:“沈督軍深夜來訪,恐不是單單為了查看碼頭的生意吧?”
說完便端起一杯茶,邊瞧邊問道。
“尹縣長痛快,今日我來是要問問,這前些日子我抓的那些走私火器的那批人,可有人來盤問你?”沈泉早已將人關(guān)了起來,但并不能排除有人來這里打探。
作下準備,將人劫走。
“沈督軍的意思是?他們那些人是受人指使?”尹風腦子好使,不用沈泉與他說的太直白,就能明白他的意思,這點沈泉還是挺愿意與他溝通的。
“沒錯,那些人的背景,我查過了,都是些無業(yè)游民,之前都是在做正規(guī)營生,我不相信他們憑空突然會想起做犯罪的事情,顯然,有人在利用他們!”沈泉嚴肅的向他說著這些他推理出來的可能性。
“這樣啊,沈督軍也知道,我在這里做縣長,來往的人很多也很雜,你說這走私,我還真沒見識過,若是真的,那背景不是我們可以撼動的,所以……”尹風也略顯為難,低下頭。
沈泉也知道,但是又不能放任不管,那樣和與其同流合污又有什么分別。
若是放在早些時候,還活在四省經(jīng)略使曹猛的庇護下時,在沈泉的眼里,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事兒,早就一窩端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已做了如今的位置,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就等他做出些“名堂”,以便上舉。
現(xiàn)在的沈泉,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萬不可意氣用事,要三思而后行。
“這點我是想到的,只是尹縣長,我來的目的不是要你做什么,恰恰相反,你什么都不要做!”沈泉料到這個時候肯定會有人來此打探被他抓走的那些人的下落,便早早防備,以免被突發(fā)情況打得措手不及。
“什么都不做?”尹風還是沒有明白沈泉的用意。
“尹縣長只要記住便好,就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便好!”沈泉說著便端起茶杯笑著。
似乎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一樣。
尹風還未來得及繼續(xù)詢問他,便聽到外面一陣馬蹄聲,接著便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尹風驚慌失措的看向沈泉,他只是淡定著品著茶,一絲不茍。
待外面的動響停下來后,沈泉看著面前尹風面前的光暗下去,明顯是有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果不其然,手里的茶杯還未放下,身后的聲音便傳過來:“喲,有客?。 ?p> 那張奪難得親自出來,看來這沈督軍的分量果然不容小覷啊,尹風正想著,便聽到那張奪的聲音。
他雖收到過來自巡閱使的東西,但都由其下屬送來,是從未見過他的,所以見他進來,便只覺奇怪。
沈泉緩緩將茶杯放下去,接著對那愣住的尹風笑了下,轉(zhuǎn)過身去。
“嗯?張大巡閱使怎么有空來此地?”沈泉明知故問道。
那張奪并未想到沈泉會在這,那手極其不自然的向后面背過去,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督軍啊,怎么?深夜還在盤問工作?難得啊”張奪便自己隨便拉出給借口說了過去,接著便走進去,坐在二人旁邊的位置。
尹風聽到他就是巡閱使的時候,臉都綠了,這是什么事兒啊,竟然當著巡閱使的面與沈泉相談甚歡……
在尹風還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時,沈泉便已坐下與張奪聊著。
那張奪看出尹風的不自在,便朝他開口道:“這位便是元城縣知事尹風了吧?”
“哎哎對,巡閱使記得牢!”尹風見張奪看向自己便著急回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就死在他槍下了。
“巡閱使來元城不久,便就了解到咱們縣知事,真是憂民,可嘆??!”沈泉瞧向張奪,笑著說著這些話。
張奪只是笑笑,畢竟這人是他不能惹急的,一方面忌憚沈泉手里的重權(quán),另一方面就是沈泉背后的曹大經(jīng)略使了。
經(jīng)略使曹猛雖說擔任虛職,但有好些個人就爭得頭破血流都坐不上這虛職的位子呢。政務上的某些程序還是要走的,這就會需要到經(jīng)略使的權(quán)利。
聽聞沈泉來元城之前,便一直受到曹猛的培養(yǎng),在自己的權(quán)力下,讓他狂野生長……
這沈泉比曹猛更讓人忌憚,他不像曹猛,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利益便可;而沈泉這個人,是他看不透的,都說人人皆有想要的東西,但沈泉似乎不熱衷這些,只是在做些微小的事情來吸引到他的注意。
先是接近夏府,后又殺掉大獄里兩個小卒,還有夏府里的一個小小的管家也要親自動手,后來便開始著手他的事情,將他十幾個下海的屬下關(guān)了起來。
正是這些微小的事情,讓張奪看到了他的野心。
不止于此……
歐陽副官將夏沅帶到另一處房間,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大棚,只有上面一個頂,下面放著桌椅,雖沒有人,但還是干凈的很。
深夜的碼頭,海水淡淡的咸味,風聲,浪聲,無一處不是她喜歡的。
“小烈烈,這碼頭我是沒有來過,但這里應該不是碼頭的一部分吧?”夏沅看到這地方,便問他。
“夏小姐說的不錯,這里的確不屬于碼頭,是督軍買下的一塊地,每日都有人過來打掃!”歐陽副官站在后面說著。
“哎,不對啊,這沈督軍想要一塊地還用買嘛?這整個元城不都是他的?”小若疑惑,怎么督軍還用出錢買房子。
“我們督軍說過,他不做魚肉百姓的事情!”歐陽副官說起他家督軍總是一副驕傲的樣子,仿佛再說自己家爭氣的兒子一樣。
這語氣,引得夏沅一陣笑。
“小烈烈,你說這是,沈泉買的?”夏沅回過頭來問。
“沒錯,督軍經(jīng)常獨自來這個地方,雖在碼頭里,但又背對它,不易被發(fā)現(xiàn),安靜得很!”歐陽副官認真的回答。
夏沅便想,他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堂堂督軍,他也會有煩心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