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還在進行中,中途有幾個護士進進出出。出來時一手都是血,分不清是誰的血。
左年生來一次,見到這種場景,膽寒蹲下來捂著頭,好似在懊悔什么。
過了三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燈光才滅掉,一床車從里面推了出來。
左年迅速上前。
晚說雖脫離了危險期,但醫(yī)生說她一時半刻也醒不來,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可能一星期也可能是一個月甚至半年,中間有太多太多的因素,醒與不醒還真是個未知數(shù)。
左年聽醫(yī)生這么說,心像是要裂開,痛得寒顫了一下,一時沒站穩(wěn),他向身后的墻倚了倚倚得太急,他的肩膀就輕撞了墻壁,忽然間肩膀上韌帶痛的后勁感隱隱而來。
左朵像是察覺到了,“阿年,肩膀痛?”
“沒事......”
還逞強,“我去叫醫(yī)生給你看看!”左朵正要跑,左年立馬抓住她的手。
“姐,幫我去辦晚說的出院手續(xù)?!?p> 左朵詫異地咬了咬唇,“左年,你瘋了?”
“我已經(jīng)叫寧阮成在樓下等了?!?p> 左朵想這才剛穩(wěn)定又折騰著,“這不太好吧,還是留院觀察一天吧……”
“有寧阮成,沒事的。”左年篤定道。
“那你的傷?”
“一時半會死不了,去那邊再說?!?p> 說完左年干脆地攔住走在很前面的一堆人,他們仿佛都被左年的動作嚇到了。
看著亂來的弟弟,作姐姐的只能無助地笑。她揚起頭,看著指導(dǎo)標示的箭頭,往辦手續(xù)的地方走去了。
......
寧阮成半夜被左年的一個電話彪了出來,還并叫他開著自家私人救護車來偏僻的浮水街醫(yī)院,離家足足要一個小時的路程,真不知道左年發(fā)什么瘋。
等他到了才發(fā)現(xiàn),又是上回被他帶來醫(yī)院的人兒,不過憑寧阮成單看一眼,心里也有個大概。說嚴重歸嚴重,但又被左年折騰,路途奔波,怕會有些不好受。好在車里的醫(yī)護設(shè)備樣樣齊全,可以頂住一時。
一群人中只有遲莫走得慢,他并沒有要跟隨他們的步伐。他只不過是想得到晚說沒事的消息,假若還待在樓上,他方可坐坐,可又被折騰送往更好的醫(yī)院,遲莫就沒興趣逗留了,等車子匯進了大道上,他才坐著寶馬開走了。
一個小時的車距,到了寧阮成自家的醫(yī)院。那里的頂樓有左年常年專門留空的VIP病房,大的跟自家公寓似的,房間的環(huán)境干干凈凈如同每天都有私人打掃整理,各種設(shè)備也樣樣都有。
于是,晚說被入住了,一切該用的設(shè)備下一秒就被寧阮成插上啟動,他在晚說的身邊不停的忙活,等他忙活完,左年才敢安心和寧阮成下樓辦手續(xù)以及處理自己的傷。
他們走后,左朵安心地瞧了瞧床上的人兒,和晚溪分別坐在晚說的左右兩邊的椅子上,靜靜地誰也沒說話,像是一時歷盡滄桑,心力交瘁。
后來,束諶被左年安排一些任務(wù),匆匆離去,晚溪則是硬生生被左朵牽走了,寧阮成也不想多逗留,跟左年交代了病情和看護管理,也倉促離去。
最后病房里只有一身心力交瘁的左年,他悼心疾首地靠著椅子,揚了揚頭拼命地呼吸。今天對于他來說經(jīng)歷了太多,仿佛讓他還沒有緩過來接受她正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明明……明明兩天前還生機勃勃……
今晚的夜注定漫漫長,還難熬。
左年回神,看著床頭柜上架起的監(jiān)護儀,上下波動的頻率和聲音,讓他心里充溢煩躁與后悔。
......
翌日。
左年在病房里處理了一些瑣雜的公事后,忙著了結(jié)自己的心頭大恨。他說過不會讓林紹好過就必定以千倍萬倍向他討要回來。于是一夜之內(nèi),林氏的股份大跌,公司上下背水一戰(zhàn),林紹又以強/奸/未/遂被警方暫且扣留,不過這些對于左年來說,“回報”的完全不夠。
黎晚說沒醒。
第三天。
商業(yè)報的版面頭條曝出林氏股份大跌,股權(quán)近一半落入左氏旗下。一天之內(nèi),林氏人心惶惶,公司一整天燈火通明。
黎晚說沒有蘇醒的跡象。
第四天。
娛樂頭版爆料,林氏林總和林氏公子哥出現(xiàn)在醫(yī)院,可憐巴巴跪求在地的照片一出,放大原圖一看,坐者是左氏左總,跪者則是林氏公子哥,而商業(yè)版面又是曝出,各部合作人與林氏解約,林氏快要瓦解的階段。
這些其實都在左年意料之內(nèi),只可惜林總背地用金錢把林紹救出來這事,有些怔住……
短短兩日,處于要破產(chǎn)的林氏,手上卻還有位數(shù)不多的項目,勉勉強強撐著。
黎晚說還沒醒。
第五天。
由于群眾的好奇,各個雜志社的娛樂記者,紛紛登出了前天新聞焦點后的原因。有前幾日的,疑似林紹搶奪美人入住維也納大酒店的消息;有維也納大酒店跳水事件的;有浮水街跳水事件的罪魁禍首之人林紹;有拍到左氏左年抱著溺水者的照片;有疑傳左氏左總與溺水者的關(guān)系;更有傳言溺水者是左年的私生女等等,各種花邊新聞,有的夸張,博人眼球,有的真實,暗地私語。
一天內(nèi),林紹成了整個環(huán)城的笑柄,林氏也紛紛有員工開始解約,公司上下只剩一些老一輩的領(lǐng)導(dǎo)。左年成了整個環(huán)城最大的贏家,各種記者堵在醫(yī)院口,欲要采訪,卻至始至終見不到人。
黎晚說像睡美人一樣睡著。
第六天。
娛樂八卦傳言,有人在醫(yī)院電梯見到英國萬利達桃氏一家人與左年見面,標題寫:左氏左年醫(yī)院親自見前丈人等等;又有人爆出溺水者是桃氏養(yǎng)女,而溺水之人與左氏左少的關(guān)系是未婚夫婦?大跌眼鏡。
全城上下,林紹又成了一眾人之間的話題,什么第三者之類,還有各種難聽的稱號。
黎晚說蒼白的臉色有了些恢復(fù),蘇醒跡象尚無。
第七天。
商業(yè)報登出,占據(jù)林氏股權(quán)佼佼者的桃氏一族將宣布,一切與林氏有關(guān)的項目將全部解約。一早之內(nèi),林氏只剩下一具空殼,一星期之內(nèi),林氏成為環(huán)城最落魄的企業(yè)。銀行的貸款由于還不上,把林氏大宅和旗下各種房產(chǎn)拿去做抵押,林氏仿佛什么都沒有了。一夜之間,林氏家中大姐差點被迫離婚,二姐差點被賣到去抵債的地步,唯獨一子,父親被他氣到住院,母親卻重男輕女,悄悄將他送出了國,整個家變得支離破碎。
黎晚說的臉色開始有血色,手隱隱約約有了反應(yīng),但還是沒有完全蘇醒的樣子。
第八天,突然崛起的林氏一夜之間消逝了,報紙上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他們曾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