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太陽照常升起。
早早起來,言笑和簡商在帳篷外相遇時,空氣里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回想起昨晚的失控,簡商在言笑關(guān)切的眼神注視下,竟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還是言笑打破了尷尬,問道,“大叔,你……你還好吧?”
簡商掩飾的清了清嗓子,低聲回道,“我沒事?!?p> “那就好!”言笑舒了一口氣,眉眼彎彎的笑了。
看著言笑的笑臉,簡商覺得,自己心里的某處似乎也變得柔軟起來。
匆忙塞了一口面包當(dāng)早飯,言笑正準(zhǔn)備跟其他志愿者一起去分發(fā)前一天運(yùn)來的物資,卻被簡商攔了回來。
“收拾一下東西,今天我?guī)慊厝??!焙喩痰恼Z氣平靜,卻似乎又帶了些不容置喙的堅(jiān)決。
見言笑一臉不解的望著自己,簡商又補(bǔ)充了一句,“言笑,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可以了,跟我回去吧,也為了你自己。”
是了,幾天下來,言笑見了太多的死別,那種極致的痛和慘烈讓這個小姑娘的情感時時走在崩潰的邊緣。
言笑明白簡商在擔(dān)心自己,低下頭沉默了半晌,也便同意了。
離開前,言笑又回頭望了一眼這片滿是廢墟的地方,心里默念道,活著的人們,死去的靈魂,愿你們都在各自的世界安好。
“大叔,我們走吧!”
回程的時光似乎很短暫,登上火車后,言笑就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再睜開眼時,火車上的廣播已經(jīng)開始播報到站的信息了。
“這么快!”望著窗外閃過的熟悉的建筑,言笑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那幾日目睹的傷痛不過都是噩夢一場,一覺醒來,世界又恢復(fù)成平靜美好的模樣。
走出出站口,想著估計(jì)也不順路,言笑正打算跟簡商告別,那人卻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示意言笑上車,“走吧,我送你回去?!?p> 坐在出租車上的言笑腦子半晌還是轉(zhuǎn)不過來,她看著前排座位上簡大叔的后腦勺,后知后覺的想,什么時候,大叔對我的態(tài)度變得這么體貼了?
路上車輛不多,出租車很快載著兩人到了言笑租住的小區(qū)門口。言笑先下了車,看著簡商對司機(jī)說了句“等一下師傅”后也下了車。
走到言笑跟前,簡商拍了拍她的頭,說道,“既然回來了,就什么也別想了,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還有……”簡商說到這兒突然有些難為情的頓了一下。言笑疑惑地看著簡商,大叔想說什么?
“還有……我的事,你就當(dāng)一個故事去聽吧,聽完也就忘了吧?!?p> 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出租車,走了。
都送到門口了,連個告別都沒有就跑了,這別扭的人,言笑忿忿的想。
為了省錢,言笑租住的這個小區(qū)是個老舊小區(qū),沒有電梯,言笑背著大包氣喘吁吁的爬著樓梯,整個人放松下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酸痛,連爬樓梯的腿腳都在打哆嗦。
眼看著快到家門口,言笑突然聽到自己租住的那層樓道里傳來激烈的談話聲。加快腳步,言笑三步并作兩步地爬了上來,同時,也看清了門口的人。
“爸!媽!你們怎么在這里?”
悻悻地停止?fàn)幊车膬扇诉€沒來得及再張嘴回答言笑的問題。他們身后突然躥出一個人,猛的撲到了言笑身邊,“死丫頭,你去哪兒了?好幾天都打不通你的電話,發(fā)信息也不回,嚇?biāo)廊肆?。叔叔阿姨?lián)系不到你,都給我打電話要人了?!?p> 是楊潔。
看了眼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楊潔,言笑問到,“是你把他們帶過來的嗎?”
楊潔一臉不明所以,“對啊,你爸媽來找你,不帶到這兒來難道帶到我那兒去嗎?”
言笑認(rèn)命的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又看了眼那一臉局促的兩個人,說道,“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