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低咒了一聲:“shit。”
又對白淺櫻說了句抱歉就起身接起了電話,也不知聽筒那端跟他說了些什么,他的表情驟變。
白淺櫻看著他機械性地掛上了電話,又神色陰郁地看著自己然后語氣略帶顫抖地說道:“櫻,對不起求婚暫時推遲,爺爺他病危了,我要趕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p> 沈煜只稍微猶豫了會兒,就同意了。
兩個人一起走出教堂,司機任然在門口等著。
瞧著窗外熟悉的風景,白淺櫻心緒萬千,她想象不到那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危了呢?
沈暉是沈煜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不管之前他們有什么矛盾在生死面前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身旁的男人閉著眼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但微微顫抖地手還是泄露出他此刻悲痛的心情。
還是那幢深褐色的三層帶獨立庭院的別墅,這是白淺櫻第二次踏足這里,心情卻大不相同。
“于伯,爺爺他怎么樣了?”沈煜一進家門就焦急地詢問。
老于以為只有沈煜一人回來卻沒想到會看到白淺櫻,白淺櫻也看到了老于,兩人視線相撞的那一瞬間竟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少爺,醫(yī)生說老爺也就這兩天了,你快進去看看吧?!?p> 音落,沈煜直奔里屋。白淺櫻也想去看看沈暉卻被老于攔住了。
“白小姐,給他們爺孫倆兒一點空間吧。您要喝什么茶,我去給您泡?!?p> “謝謝,不用了。”
白淺櫻坐在沙發(fā)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腿上,唇緊抿成一條線,那拘謹?shù)臉幼泳拖袷钦獏⒓用嬖囁频摹?p> 沈煜一推開門就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沈暉。
沈暉半垂著眼簾,聲音粗重卻不響亮:“阿煜,來了。爺爺好久都沒看到你了?!?p> 沈煜朝著床邊走去,此時他的心情異常沉重想說些寬慰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后也只是輕聲“嗯”了一下。
他們爺孫倆平素都不怎么溝通再加上沈煜又是個沉悶的性子,兩個人待在一起也只會冷場。
然而在幾天后就連這種習慣都會消失。
“阿煜,爺爺不怕死,就怕留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爺爺希望你能成家有個一男半女,最起碼也讓我到了地下好跟你死去的父母有個交代?!?p> “爺爺,我已經(jīng)和白淺櫻求婚了,過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孫子了?!?p> “阿煜,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兒,但沈家的兒媳必須得是個能夠匹配上你的姑娘。再說你這般做又置陸家姑娘于何地?”
“爺爺,白淺櫻還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希望您別告訴她。我會處理好的?!?p> “好,我可以不告訴她,但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兒?!?p> 聞言,沈煜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沈暉的條件絕對不是件輕易辦到的事情。
“好?!?p> 二人談話間,敲門聲響起,是老于帶著醫(yī)生進來。沈煜走出房間在客廳轉(zhuǎn)了一圈都沒知道白淺櫻。
他有些著急,掏出手機一遍遍撥通白淺櫻的電話。
就在這時一雙手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一回頭就看到眼睛大大的白淺櫻站在他面前。
“你去哪兒了?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
聞言,白淺櫻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果然有五個沈煜打來的未接電話。
“啊呀,手機調(diào)靜音了,沒聽見?!?p> “以后可別讓我找不到你咯!”沈煜捏了捏白淺櫻的鼻子寵溺道:“餓了吧,我?guī)愠渣c飯?!?p> “你爺爺他怎么樣,你們都聊什么了?我剛才去廚房給你爺爺煲了湯,一會兒你拿給他喝?!?p> 白淺櫻的話讓沈煜心房暖暖的,他一直都知道白淺櫻是個善良的姑娘,也正是因為這點她才會被吸引。
“沒聊什么,爺爺他現(xiàn)在喝不了湯,你呀就不要忙了?!?p> 沈煜邊說著邊把白淺櫻推到餐廳,又叫張媽做了些白淺櫻愛吃的飯菜他才上樓回房間。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他松了口氣,方才面對白淺櫻純粹的目光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害怕,爺爺?shù)脑掃€縈繞在耳邊。
沒遇到白淺櫻之前,婚姻與他不過就是一場交易,只要對方家世與之相匹那對象是誰他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遇到白淺櫻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合適,什么叫愛情,什么叫婚姻,什么叫心動。他是真的想跟她結(jié)婚,想跟她相守一生。
晚飯只有白淺櫻和沈煜用餐,老于照顧沈暉一直都沒有從屋里出來。
白淺櫻吃完飯后,與沈煜商量了一下想去看看沈暉,沈煜先是詢問了一聲沈暉,經(jīng)過沈暉同意后,才讓白淺櫻去。
白淺櫻端著一碗湯小心翼翼走進屋里,沈煜跟在她身后一同進入。
“沈老爺子,我熬了大骨湯,您要喝點嗎?”她的語氣很甜宛如稚兒。
沈暉抬起眼皮有氣無力應(yīng)了一聲:“放那兒吧,白姑娘我們又見面了?!?p> 說話間沈暉就要起身。
白淺櫻趕緊過去扶著他:“您別起來了,您有話躺著說?!?p> “爺爺,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沈煜在一旁看的手心都冒汗了,生怕沈暉對白淺櫻說些不該說的話。
“沒有了,我累了,你們出去吧。”
幸好,沈暉沒說什么,沈煜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從沈暉房間出來后,沈煜一直牽著白淺櫻的手上了二樓左邊的第一個房間。
這是沈煜的房間,也是白淺櫻第一次走進沈煜的房間,房間很整潔一眼就能看出房間經(jīng)常打掃。
書架上擺放了許多書和玩具還有各種獎狀,白淺櫻像是好奇寶寶似的,東看看西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
沈煜瞧著她的新鮮勁兒也不打擾,由著她。
白淺櫻拿起一張照片,照片里的是一個長相頗為英俊的男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戴著白色的鴨舌帽身上穿著淺色的運動服,嘴角下耷著一副看上去不開心的模樣。
男孩的眉眼和輪廓倒是有些像沈煜,白淺櫻拿著相片問道:“你為什么看上去不開心啊?”
沈煜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瞥了眼白淺櫻手上的照片漫不經(jīng)心開口:“哦,自記事兒起就沒開心過?!?p> 話題還真是很沉重,白淺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她默默放下照片找了件睡衣就進盥洗室洗澡去了。
半小時后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時,房間里已尋不見沈煜了。
床上有張黃色便簽紙,紙上的字是沈煜的筆跡,寫道:你先睡吧,我去照顧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