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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山傳

第圩二回 項都尉復(fù)回晉國 俞樓煩再入虎口

黟山傳 愚長庚 3325 2023-09-17 18:51:01

  “水漾萍根風(fēng)卷絮。倩笑嬌顰,忍記逢迎處。只有夢魂能再遇。堪嗟夢不由人做?!?p>  此詩摘自宋朝著名詞人陸游的《蝶戀花》,寫的是嬌美的笑容,嬌顰微皺,忍住心中的相逢之處。只有在夢中的靈魂才能再次相遇??上艟巢⒎怯扇怂刂啤懗隽艘姴恢鴧s又還想見的悲傷與嘆惋。

  且說俞赫項蕊二人斬了于粲后,就林中扎營,項蕊日日祭奠,俞赫看了心里很不舒坦。一日夜間不寐,于營中閑逛,見項蕊帳中仍燈火通明,本欲進(jìn)帳詢問,見項蕊寫就一封書信,交予士卒,暗叫他送出營。

  待那士卒走后,項蕊正欲熄燈,俞赫掀開營簾,問道:“你怎么還沒歇息。”

  項蕊本是一怔,笑道:“師傅新喪,心中還不是很安分,正要睡時,你卻來了?!?p>  俞赫問道:“剛出去那個士卒,你叫他干甚麼去了?”

  項蕊道:“目前我身居黃山,自當(dāng)為黃山效力,眼下當(dāng)除掉公孫瑳,于是我寫書信一封,與他約戰(zhàn)?!?p>  俞赫搖搖頭,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對這類事物一律不知,反倒勞心你安排了?!?p>  項蕊道:“交予我便夠了,時辰較晚,你也早些歇息吧?!?p>  俞赫見項蕊如此貼心,心中不由得舒坦許多,回帳中睡得深沉,到了辰時時分,只聽得鼓聲擂擂,角聲陣陣,廝殺聲如潮水般涌來,俞赫睡得深沉,被士卒搖醒,俞赫朦朧問道:“發(fā)生甚麼事了?”

  士卒稟道:“公孫瑳帶領(lǐng)晉兵從四面八方殺來了?!?p>  俞赫聽了大驚,忙不得披甲戴盔,提了刀便奔出帳來,早有士卒為他牽來了馬,俞赫飛身上馬,公孫瑳從北門殺來,大叫道:“兀那賊子,速來領(lǐng)死!”

  俞赫知他勇猛,撥馬回逃,公孫瑳依舊不依不饒,在后面叫喊道:“你定是打不過我,故而逃竄!”

  俞赫知是激將法,向南門跑去,見南門也有兩位晉將,一個喚作代欽,一個喚作徐磊,俞赫以一敵二,打了約三十回合,被那徐磊一刀柄懟到胸肋,俞赫吃痛,撥馬往西門跑去。西門也有兩員晉將,一個喚作郝東,一個喚作白輝,俞赫本欲上前沖殺出去,卻突然想起沒尋見項蕊,便又沖殺了回去。見項蕊被圍困在東門,俞赫便提刀縱馬來到東門,東門亦有兩員晉將,一個喚作冷云,一個喚作展杭。

  俞赫讓項蕊緊隨,領(lǐng)余下士卒沖殺東門,冷云展航二將拼死攔截,交戰(zhàn)十來回合,砍死冷云,又把展航拍到馬下,正欲再補一刀時,公孫瑳領(lǐng)兵馬來到,俞赫恐糾纏不過,與項蕊撥馬便走。

  二人領(lǐng)殘余人馬逃了百余里,人困馬乏,在山岡上歇息,俞赫問道:“你書信與公孫瑳約占,怎得他五更時分便來了?”

  項蕊思慮道:“誰想那賊子不守信,竟來劫營?!?p>  項蕊清點人馬,已是十損六七,俞赫思量道:“之前黃山已有書信來報,說大王他們已領(lǐng)兵渡過江來,不如我們領(lǐng)兵去尋大王,合兵一處,一舉破敵。”

  項蕊道:“不可,我們已殺得于粲,若再殺得公孫瑳,大王必重重賞識,再說我已思得妙計?!?p>  俞赫聽得大喜,忙問計策,項蕊道:“公孫瑳剛劫了營,定想不到咱去劫他的營。你我雖兵將不如他的多,但已奇襲之勢,必可挫其銳氣。”

  俞赫聽了,連連稱贊,便分予項蕊一半人馬,約定三更時分,二人分別奇襲公孫瑳東、西二門。

  項蕊分揀士卒時,又暗自書信一封,叫人快馬送去交給侯昌高吉處。高吉看了,大喜道:“這于粲之徒倒是耍的甚麼招數(shù)?”

  侯昌問道:“高將軍因何發(fā)笑?”

  高吉道:“項蕊遣人送信來,要我們出兵圍困黃山賊將俞赫?!?p>  原是俞赫項蕊領(lǐng)兵殺了于粲后,項蕊心生悔意,忽地發(fā)覺對不住恩師于粲,亦惟恐真的攤上欺師滅祖之名,載入史冊,惹后人唾罵,便欲殺了俞赫再投晉國。所以先暗書一封交予公孫瑳,叫他五更來劫營;現(xiàn)又書信一封交予高吉,叫他帶兵來圍困俞赫。

  高吉半信半疑,侯昌提議道:“不如讓魏豪、彭城二人領(lǐng)兩千人馬前去試探,看看是真是假?!?p>  高吉連連點頭,遂傳喚魏豪、彭城,叫二人領(lǐng)了兩千軍馬到指定地點埋伏,不題。

  卻說俞赫、項蕊各領(lǐng)兵馬襲擊公孫瑳的東西兩寨門,俞赫率兵趕到東門,先搭上兩箭射死箭樓哨兵,又連射三箭射死巡邏士卒,便縱馬劈開寨門,領(lǐng)兵馬沖到寨內(nèi)分散開來,那寨中不見一個敵兵,俞赫心中已有半分猜忌,領(lǐng)兵馬直沖往中軍帳,早有貪功的士卒沖了進(jìn)去,少時出來稟告并無一人。俞赫大驚,隨即其他士卒也紛紛來稟告,俞赫下令撤退,但哪里還來得及。

  那公孫瑳早在寨門外埋伏好了,隨即下令士兵齊放火箭,俞赫大怒,問身邊士卒道:“項蕊去哪里了?”

  士卒回道:“不知,西門并沒見到項頭領(lǐng)及其他兄弟?!?p>  俞赫驚道:“不可能!項蕊不可能害我!”

  隨即帶領(lǐng)人馬殺向西門,正遇上公孫瑳,二人廝殺起來,交手約莫三十合,俞赫道:“奸賊,你們把項蕊怎么了?”

  公孫瑳笑道:“項蕊乃是我國功臣,此計便是她向我們所獻(xiàn),我能把她怎的,當(dāng)日后上表皇上,加官進(jìn)爵。”

  俞赫怒罵道:“不可能,休想亂我軍心!”

  俞赫剛罵畢,項蕊緩緩從公孫瑳后面出來,道:“俞頭領(lǐng)如若肯歸順晉國,你我仍可如同往日一般?!?p>  俞赫吃了一驚,險些墮下馬來,公孫瑳更是把項蕊寫的書信從懷中拿出來,當(dāng)眾念了起來,俞赫聽得字字誅心,咬牙切齒,項蕊聽了也是愧疚,道:“公孫將軍莫念了,你若不肯出手,我便來了。”

  說罷,縱馬奔俞赫而來,舉起雞鳴戟便刺去,俞赫連忙躲閃,握住刺來的戟,泣淚道:“你真是叛了!”

  項蕊眉頭一皺,往日憐愛的臉上盡是委屈道:“我對不住我?guī)煾担 彪S即又拔出佩劍砍向俞赫,俞赫仍是不忍下手,撥馬下令,奔回西門,那西門也圍滿了晉軍,俞赫帶領(lǐng)少數(shù)人馬劈來砍去,雪白的大刀灑滿鮮血,直殺出一條血路。

  俞赫帶領(lǐng)殘余人馬跑了五十余里,見后面沒有追兵了,便放緩腳步,那俞赫嘴里連連念著“項蕊”的名字,心中滿是不甘,心里不由得埋怨,若是不殺于粲,反倒沒有這些事端。

  不知又走了多少里路,見前方迎來一隊人馬,旗上大書一個晉字,俞赫哪里還有斗志,見為首的只是一員將領(lǐng)魏豪。那彭城哪里去了?

  原是彭城和魏豪行軍時,路過一處花叢,彭城見那幾位采花女長得很是貌美,猶如天上的仙女一般,便向魏豪提議天色已晚,就附近處將息一宿,隨即自領(lǐng)了親兵去抓采花女,后屠了一戶百姓,騰出一間房來,供自己一番云雨。奈何辛勞一宿,很是疲憊,四更天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那幾個采茶女見是時機,奮起復(fù)仇,分別按住了他雙手雙腳,奪了他的佩劍,還拿來繩子剪刀,結(jié)果了彭城的性命。奈何威名一時的威武凜凜的將軍,為了一時性欲,死在了一群女子手里。

  翌日清晨,有士卒去尋彭城,見宅內(nèi)彭城衣衫不整,早已沒了氣息,鮮血鋪滿床榻,佩劍剪刀皆有血痕,麻繩也成為兩節(jié)。

  士卒見狀大驚,連忙去報與魏豪,那魏豪與彭城本是同鄉(xiāng),一聽此言語,大怒,下令挨家挨戶搜查,務(wù)必逮捕所有采花女,不出半天,把眾采花女押到魏豪面前,共是七位,分別是杜婷、張靈、呂軒、賈弦、鹿嬌、鄭枝、郭懿。魏豪見她們實是嬌美,不忍殺害,便又放了。

  俞赫見魏豪領(lǐng)兵來圍,本無斗志,卻聽那魏豪罵道:“兀那匹夫,早聽聞你身旁有一美人,今日不見,可是被我家將軍擄去作妾了?”

  俞赫聽了,氣血翻涌,大喝一聲,劈刀來砍,魏豪見狀宛若赤面鬼來,不由得心生一怯,卻仍與他在垓心決斗。

  二人打了二十余合,魏豪槍法逐漸嫻熟,竟不落下風(fēng),俞赫卻略顯焦躁,撥馬便走,魏豪正在興頭,哪肯放過,驅(qū)馬來趕,俞赫暗搭弓箭,轉(zhuǎn)身一箭,正中魏豪面門,載到在地,俞赫趕忙上前又一刀,結(jié)果了性命。其手下士卒,或逃或降,盡皆四散。

  少時,消息傳到公孫瑳處,項蕊知是高吉未敢輕信自己,未派精兵強將,項蕊上前說道:“我說過要送將軍一份大禮,如今禮送到,將軍不收,現(xiàn)如今要跑了?!?p>  公孫瑳道:“沒有什么賊能從本將軍眼前逃脫。”說罷,調(diào)集人馬,親自追趕。

  那俞赫又行了幾里路,又逢一伙晉軍,為首的正是那徐磊、代欽,二人囂張道:“我二人恭候你多時了!上次讓你跑了,我兄弟二人很不甘心呢?!?p>  俞赫又揮舞大刀砍來,那二將也縱馬前來,三人于垓心展開廝殺,打斗了四五十回合,奈何這二位將軍武藝不俗,又加上俞赫奔波許久,漸漸落了下風(fēng),回馬便走,二將怎肯放過,俞赫取下弓來,回身對代欽拉了個空響,代欽吃了一驚,慌忙躲閃險些落馬,徐磊回頭望去,俞赫趁此時機揮刀而來,一刀把徐磊砍作兩節(jié)。代欽大怒,要為徐磊報仇,俞赫又張弓搭箭,射向代欽,代欽連忙躲閃,心下畏懼,撥馬便回。

  俞赫大喜,正欲帶領(lǐng)這殘余人馬沖殺過去時,發(fā)覺背后一陣騷亂,回頭望時,見又是一大隊晉軍,旌旗林立,鼓角轟鳴,為首的是那公孫瑳,身旁還有項蕊、白輝等諸將,俞赫嘆息一聲,不知能否逃出生天,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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