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解剖報告便送到了市局的專案組。報告結果證實,被害人的死因和推斷死亡時間與現場刑偵人員的調查判斷基本吻合。專案組今天的目標是被害人遇害前一天接觸的其他幾個人物,被害人的母親由于悲傷過度,暫時避開了這個折磨,一同避開的還有陪同照顧的父親。
甘思涵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一頭黑直的長發(fā)披在腦后,身穿并不修身的純白色T恤和淺藍色大碼牛仔褲,和夏日其他年輕女孩子火辣清涼的穿著不同,甘思涵典型的乖乖女打扮顯得保守許多,姣好的面容未施粉黛,展示著天然白皙的皮膚肌底,寬松的衣著掩蓋了身體曲線,但從遮不住的脖頸可知,這女孩有著接近于骨感的苗條身材,大大的眼睛哭到紅腫,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縮著脖子,旁邊一個胖胖的姑娘哄孩子一樣輕輕和她說著什么。可真是個美人坯子,王楚慧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姑娘,請問你最后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聶乒盡量將語氣放柔和。
“是大前天,禮拜日。”饒是悲傷,甘思涵的聲音依然輕柔甜美。
“幾點鐘?具體的活動是?”
“禮拜日上午大概8點多鐘,我們,”甘思涵低下頭,貌似有些羞澀,“我們從賓館回學校,在學校食堂吃了早飯后我就去圖書館了,因為我趕著學習?!?p> “他和你一起去圖書館了嗎?”
“不。。沒有,其實早飯也是我一個人吃的,我們到了校門口就分開了?!?p> “這是怎么回事?”
“嗯。。我們吵架了,他生氣就直接走了。”
“吵架?因為什么吵架?”
“額。。這個。。就是普通的情侶吵架啊?!备仕己^頭,聲音微不可聞。站在身邊的胖女孩則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聶乒歪著頭看在眼里,還是決定不深究這個問題:“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大概回宿舍了吧,圖書館和宿舍樓是兩個方向?!?p> “從那以后你們就沒再見過面?”
“沒,我還在等他來道歉,沒想到。。。。”甘思涵終于忍不住以手掩面啜泣,胖女孩忙輕拍肩頭安慰。聶乒站起來,等她的情緒稍稍平復。
“姑娘,最后一個問題,你平時穿高跟鞋嗎?”
“不啊,從沒穿過?!备仕己ь^,眼角掛著淚珠,美貌絲毫不減,“怎么了?”
“沒事,”聶乒努力擠出自認為最慈祥的笑容。
“小慧,送孩子回去吧?!闭驹诤竺娴溺娏挤愿赖溃脙膳⑥D身的空檔,聶乒朝胖女孩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王楚慧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吳向笛留著平頭,支棱起的雙耳幾乎要與太陽穴垂直,有著寬厚的嘴唇和黝黑的皮膚,身材壯碩,身上的球衣球褲球鞋宣告著主人的愛好,身高接近一米九,渾身陽剛氣,看過幾位警察的警官證后和聶乒面對面坐了下來。
“你最后一次見到師陽曦是什么時候?”聶乒單刀直入,沒有了剛剛面對甘思涵的溫柔。
“前天下午,我們一起在球館打球。”
“是你約他打球的嗎?”
“是啊,我約他單挑,因為他總說外線是王道,我不服,明明籃下才是關鍵,加上他喜歡活塞,而我是湖人的粉絲,所以我約他練練?!辈煌诟仕己南ё秩缃?,吳向笛好像很樂于傾訴,聲音渾厚。
“你倆經常一起打球嗎?”
“對,校隊里就我和他一屆,大三的都退隊考研去了?!?p> “打球的時候他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啊,很有活力,投的還是那么準,三局我輸了兩局?!?p> “你們打了多久,什么時候分開的?”
“加上熱身和休息大概打了兩三個小時,接近五點從球館分開的,他回8B,我住5A,我倆不住一塊?!?p> “分開的時候他和你說了什么嗎?”
“他說三分不致命,中投最殺人,說我垃圾,”吳向笛歪起頭回憶,“還說虐我太輕松,都不能使他盡興,他真的像漢密爾頓一樣,有著無窮的體力,可誰知道。。。就這么沒了呢?”如昨的記憶終于使?jié)M身肌肉的漢子落下傷心淚,嚎啕聲震得對面的聶乒甚至想捂住耳朵。
送走了吳向笛,今天實在稱不上有什么收獲,警察們打算回局整理思路,等待王楚慧的空兒,聶乒回頭問陳清華:“你們打籃球的人真不覺得腳熱嗎,師陽曦是,這小吳也是,估計脫下來全是味兒?!?p> “哈哈,”陳清華笑了,“聶哥,你不打籃球,所以不知道打籃球的孩子對籃球鞋的愛,和天氣沒關系?!?p> 咔噠,門開了,王楚慧進來:“鐘哥,聶哥,那女孩叫彭妍晨,甘思涵的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送甘思涵回去后,我單獨問了她是否知道吵架的原因,她說,”——王楚慧有些猶豫,聶乒示意她說下去——“原因就是小情侶床上那點事鬧了不開心?!?p> 聶乒笑了,這不是什么有用的線索,難怪那孩子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