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到魏徴面前,還沒開口說話,便被他冷著臉兇了一頓。
“跑這么急做什么?這里不是我們府上,要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魏徴的語氣很生硬。
元暇被他訓(xùn)的一臉懵,反應(yīng)過來后打量著自己莫名奇妙的道:“什么呀?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沒做什么吧?”
魏徴聞言一噎,隨后重重的清了清嗓子側(cè)過身,一副不想跟她多說的樣子。
不知道他這是為什么又心情不好了,他近來總是這樣忽冷忽熱的,元暇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
不想在外面和他吵架,她歪著頭想了想,虛假的笑著戳了下他的腰撒嬌:“四哥哥,你笑一笑嘛,這樣冷著臉一點都不可愛了。我有事跟你說呢,別生氣了!”
話的結(jié)尾處,她完全是撒嬌的語氣,還眨巴著眼靠近了他一些。
哎!本來還只是敷衍一下的,可這張臉?biāo)龑嵲谑堑挚共涣恕?p> 魏徴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好了,他沒有抽出手臂,忍住笑白了她一眼道:“說吧,何事?”
“是這樣的,那大娘剛剛跟我說她家中的糧食不夠,要不然我們還是去別人家中借宿吧?”元暇嘟著嘴眼巴巴的看著他道。
魏徴看了眼四周后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隨后又松開她若無其事的背著手道:“不必,我已經(jīng)吩咐候百戶他們帶了食物,足夠我們吃三五天了?!?p> 元暇的雙眼瞬間放光:“哇塞,真的?”她迫不及待的問。
見魏徴矜持的點了下頭,她笑得合不攏嘴的拍馬屁道:“這就好這就好,我就沒想到這一點,還是夫君你想的周到些……”
后來兩人說了會兒悄悄話,元暇弄清楚魏徴生氣的原因后,立馬紅著臉捶了他幾下。感覺這樣不解恨,又恨恨的啐了他一口。
過了會兒,大山突然粗著嗓子喊了一聲,然后全村的人都跑了過來。
原本安靜的小院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元暇的眼前全是人,耳邊也全是嘻嘻哈哈的說笑聲。
她和魏徴都是農(nóng)村出身,倒是沒有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反而倍感親切。
知道魏徴是縣令后眾人都是一臉的激動,他們把她和魏徴圍了起來,圍在了最中間的地方。
起初是確認(rèn)他的身份,之后便開始七嘴八舌的問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大人,您來這里真的不是為了征兵嗎?那是要做什么?”
“大人,咱們縣真的取消了人丁稅嗎?以后不用繳納人頭稅了嗎?”
“大人大人,還有我,我想問您的是開墾的荒地真的免稅三年嗎?”
“還有我呢還有我呢,大人,若是大人以后調(diào)任到其它的地方我們怎么辦吶?新的縣令會不會又重新整改您改的這些?”
………
他們此時就算是在激動之下也很有分寸,始終與二人保持著幾步距離,并沒有真正觸碰到兩人的肢體。
兩人此時仿佛被眾星捧月一樣,看著和眾人臉上的敬畏之色,元暇打心眼兒里覺得驕傲。
眾人問的問題她有些連聽都聽不懂,所以她便負(fù)責(zé)看著眾人微笑,和他們一起看著魏徴侃侃而談。
說著說著看到了遠(yuǎn)處有一行隱隱綽綽的身影,魏徴看過后便帶著這些男人們一起過去接應(yīng),暫時留下了元暇在這里。
他們走后,這些女人和孩子們都回了自家一趟,女人們?nèi)グ鸭抑械陌酌婺切┒寄昧诉^來湊在一起,說要烙油餅招待貴客,還湊了兩只肥肥的大公雞。
元暇攔都攔不住,正難為情呢,又被幾個孩子給圍了起來。
孩子們都從懷中拿出了自己準(zhǔn)備的小禮物,有拿的野生果子的,有拿盛開的花的,有拿用植物編織的小動物的。
不論是什么,都是她們覺得好的,珍貴的東西。
看著她們真摯的眼神,和臉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元暇感動的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她接過東西后一邊鞠躬感謝小朋友們,一邊想,一定要為這些人做些什么。
不多時,魏徴他們回來了,元暇忙收好懷中的東西和小朋友們一起去迎接婆婆的到來。
這時的天色已經(jīng)又暗了些,見他們的手中都舉著火把,元暇便借著亮光尋找魏徴的面孔。
前面的是這里的村民們,見魏徴和婆婆她們幾個在人群中間,她忙喊了聲:“娘。”然后向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不經(jīng)意的往后面的那些人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忍不住咋舌。
他們的手中都拿著東西,除了候百戶外,沒有一個是空著手的。
有兩個人的肩上扛的是個麻袋,看樣子,那麻袋里面是面粉。
還有一人背的大背簍,元暇看的清楚,那里面裝滿了蔬菜。
還有兩人的手中分別抱著一只白乎乎的山羊,看樣子都是成年的肥羊了,少說得有一百來斤。
還有幾人的手中拎著活的山雞和野兔……
帶這么多東西,魏徴他是打算在這住多久?元暇不禁咋舌。
小朋友們都是愛熱鬧的,看到后面的人后,都一窩蜂的跑了過去。
只有兩個稍大些的女孩兒還留在元暇身邊,因為路途不平順,兩人都是要她小心腳下。
元暇笑著點頭道謝,看著近在咫尺的丈夫和婆婆,她心中想要加快些速度。可突然想到魏徴之前說過的話,她忙又放慢了腳步。
等到了婆婆身邊時,見她除了臉色疲憊些并沒有什么異常,她輕笑著松了口氣。
眾人都沒停下腳步,元暇加入進(jìn)來后,攙扶她的兩個女孩兒便默默退到了一旁。
魏徴就在一旁,兩人此時沒有說話,只彼此笑著對視了一眼便繼續(xù)走。
此時安寧是被白媽媽背在背上的,她實在走不了,兩位媽媽便輪流著背她。
她有些蔫,看到元暇后軟軟的點了點頭,便又重新窩在了白媽媽的背上。
魏母隨著元暇的目光看過去,見她看向安寧,她拽著她走到另一邊心疼的嘮叨:“這孩子今天可受罪了,沒想到她第一次坐馬車,竟然會坐暈了。
路上的時候我就看她臉色不對,我問她,她還不吭聲。這要不是下車的時候忍不住吐了,我還不知道她要忍到什么時候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