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條路的盡頭有無盡虛空。這里漆黑一片,寂靜無聲。這里萬物和合共生,這里一瞬即是永恒。
也不知歷經(jīng)了多少歲月,這里迎來了它新生。
“開始吧。”
那聲音慵懶而隨意,卻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像千古一帝的君威,像末世浩劫的神罰。
隨即一桿巨大的毛筆應(yīng)聲而下,黑色的筆鋒呼嘯著割裂整個虛空,畫出一道長的看不到盡頭,卻又精細(xì)如絲的銀色弧線。以此為界,混沌中的萬物也隨之分化出來。輕者浮于上成為蒼穹,重者落于下化作厚土。
“繼續(xù)?!?p> 筆桿毫不遲疑地繼續(xù)揮動。在這黑白琴鍵似的兩色世界里,筆尖蘸地為墨在天空畫出三足玄烏,以天洗筆將素月蟾蜍作于大地。頓時天地間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形成太極兩儀之勢。
月白色的蟾蜍引動厚土跳向天空,黑色的三足烏鴉背負(fù)蒼穹掠向大地,讓原本靜止的太極陣圖徐徐轉(zhuǎn)動。這天地從無到有,從靜到動,緩緩地運轉(zhuǎn)開來。
“還不夠!”
那聲音帶著怒氣從遠(yuǎn)方傳來,如驚雷平地起,蘊含的能量炸裂分散注入毛筆之中。
霎時筆尖彩光流轉(zhuǎn),絢爛非凡,像被注入催化劑一般飛快的于這世界中游走穿梭。只見山巒河流、綠林花草拔地而出;彩云霞光、雨霧風(fēng)雷浮于九霄。隨著萬物顯現(xiàn),毛筆上的狼毫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最后只剩一只光禿禿的筆桿。它搖了搖的筆尾,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
“繼續(xù),把能做的都做到吧。”這次的聲音和藹而溫暖,卻仍舊不容置疑。
筆桿人性化的點了點筆頭,隨后化為一道白光沖向它親手創(chuàng)造的新世界。這白光越來越亮,最后將整個天地都照的通透。
……
在路的盡頭有無盡虛空,它從無限的黑開始,它以無限的白結(jié)束。
……
……
……
轟??!昏暗的天空傳來一陣?yán)茁暋?p> “??!”杜一諾大叫一聲從地上坐了起來。猛然睜開的雙眼看到前方一片漆黑,應(yīng)該還是半夜。
“我靠,最近睡眠質(zhì)量真差,老天爺崩個屁都能把我嚇醒?!彼坌殊斓剜洁炝藘删?,他隨即又想起剛才做的奇怪噩夢。
那場夢極其輝煌宏大,更有種讓人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像一場史詩巨著在舞臺上盛大地演出,而杜一諾就是臺下唯一的觀眾。
最后那個世界怎么樣了?那個發(fā)號施令聲音是誰?又是誰在以世界為紙,蘸天地為墨提筆作畫?
要不是這一聲悶雷把我吵醒,說不定后面的劇情更精彩??催@造天造地造萬物的架勢,后面不得造個人啥的……
“咳咳,想哪去了。趕緊睡覺,趕緊睡!趁著做夢的勁兒沒過,趕緊把望舒也給我也畫出來。翩翩君子攜美人遨游天地間,讓我們對酒當(dāng)歌活的瀟瀟灑灑,哦呵呵呵……”yy一陣又有了困意,杜一諾便傻笑著躺了下去。
“砰!”黑暗中某人的后腦勺撞擊地面,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哎呦我去,疼疼疼!我枕頭呢?不對我怎么睡地上了?”杜一諾抱著后腦勺大叫。這一撞讓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簡單回憶分析了自己當(dāng)前的狀況:
現(xiàn)在是大學(xué)一年級升大二的暑假,他和好兄弟張牧之與同學(xué)望舒幾人去山東日照海邊游玩。今天是旅程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會返程回家。所以下午大家玩的都很盡興,晚上回到酒店自己倒頭就睡,和自己住在一個雙人間的張牧之說要和他的公安局長老爸聊兩句……
嚯,明白了,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
杜一諾環(huán)顧四周,看到身旁一點微光下有人影背對著他側(cè)臥酣睡,推了他一把說:“張牧之,竟敢趁我睡著了偷走我的寶床,你是何居心!別以為你也躺地上就能讓我原諒你,不可能!”
“嗯?”一聲輕哼傳來,人影一手撐地坐了起來,另一只手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露出了一張清麗漂亮的臉蛋。迷糊的揉了揉雙眼,看清了對面推搡她的人后嚇了一跳
“??!”
“??!”認(rèn)出對方的身份,杜一諾也叫出聲來。這人不是張牧之,而是他日思夜想的大學(xué)女神望舒。
“你,你……”望舒瞪大雙眼,手指指向杜一諾,面對此情此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我……”杜一諾語無倫次的都有些破音。不僅如此,這貨還奇葩地把雙手抱臂護(hù)在胸前,雙腿向一側(cè)盤起,身體有節(jié)奏的顫抖起來。
望舒徹底無語。喂喂,我是女生哎,你這一副被侵犯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不過看到這個活寶的表現(xiàn)和往常一樣,她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衣著都還完好,就試著回憶之前的情況,為什么會和杜一諾睡在一起。
而此時杜一諾是真的有些懵逼。他雖然喜歡望舒,但是慫到都沒和人家說過幾句話。雖然思想語言有些放飛自我,但是他堂堂一米八幾的男人還是有自尊有底線的,這種直接把人家拉過來睡覺的行當(dāng)肯定不屑去做。
那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昨晚喝high了,酒后吐真言表白成功,感動的望舒以身相許?
嗯……雖然我對自己的魅力有自信,但望舒應(yīng)該不是這么隨便的人!難道是張牧之這個僚機做了助攻?這還有點可能,這小子平時濃眉大眼一副很嚴(yán)肅的樣子,私下里可是悶騷得很。
杜一諾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豁然看到望舒身旁有一個人影坐了起來。
那人影看到其余坐著的兩人,起來便開口說道:“我們?nèi)齻€……”
“我,我們?nèi)齻€?”杜一諾嚇了一跳,聽聲音是張牧之在說話,本來以為這貨將他的兒時好友望舒牽線給了自己。沒想到這個張牧之不是媒婆,竟是個想賺差價的中間商!三個人睡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
“吵什么呢,昨天玩的還不夠???”另一邊帶著起床氣的聲音傳了出來。是望舒的高中好友兼閨蜜——路漫漫。
“還有路漫漫!四個人!玩的還不夠……我滴個龜龜”杜一諾心神凌亂,眼神已經(jīng)有些茫然。四個人睡在一起?還玩?那些有年齡限制的小電影也不會這么演吧?
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的信息量太多太離譜,他感覺自己小小的腦袋里已經(jīng)裝不下這么多大大的問號了。
“阿諾哥哥,再吵我睡覺就讓漫漫姐踢你的屁股啦!”清脆并帶著些許稚嫩的聲音,從望月的口中傳出——她是望舒14歲的妹妹。
“啊啊啊!望月也在!”5個人,睡在一起,玩的還不夠!還有小朋友!還踢屁股!
杜一諾整個人當(dāng)場石化,這個世界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