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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天之

第六章:臨江

叩天之 小貓愛吃魚翅 3365 2020-03-17 11:25:45

  一年后。

  時間的車輪緩緩碾過,像位高冷的女神,從不對任何人加以青睞。

  荏苒間,樂晨便在這個世界過了自己的第一個生日,虎賁勁的修煉也在土豪手筆下推進了大成,可樂晨總覺得現(xiàn)在的一虎之力遠不是這門煉體功法的盡頭,自己的氣力隨著每日磨煉仍在一點一點的增加著。

  一虎之力,兩千斤。擱在一年前的武大,樂晨感覺自己一只手就能摁死他。

  “是我的天賦太好了?還是那頭血虎實在不凡?”

  “是時候該離開這了。”

  樂晨只帶上了硝制好的十余張虎皮和武大留下來的五根金條,即使在這個世界,樂晨相信這些虎皮也能賣個好價錢,修行講究財侶法地,排在第一位的,樂晨自然也需要。

  當然,樂晨心里還惦記著一件事,作為讓他異常覬覦的出生竹樹,這件寶物是絕對不能忘的,但奇怪的是,樂晨順著記憶走來的路尋去,卻怎么也找不到當初的那片樹林,許久才無奈作罷。

  少年走了,不帶走一片云彩。這一去,便如同猛虎入山林,潛龍騰深淵,注定了在這大千世界掀起一片風云際會的舞臺…

  ……

  ……

  臨江城。

  作為方圓四五百里最大的人類聚集地,這里的景象無一不襯托出此地的繁華。

  數(shù)十丈寬的大河在城中打了三個大彎,可容納四五架馬車捭闔的青石街道縱橫交錯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林立的店肆,粼粼的車馬,川流的行人,奔走的攤販,華麗的花舫……

  三兩只燕子在街道的堂前屋檐下飛徊,引逗著懷中嬉笑的幼兒露出剛萌尖的乳牙。

  大門敞開的酒肆此時并沒有多少酒客,只聚著五六個市井無賴,坦胸漏乳的捧住小半杯濁酒互相的吹噓著。

  “我跟你說,隔壁老張頭的那姑娘可真帶勁哈,那身段,那模樣,嘿嘿…”

  “莫亂說,你這話要傳到人嘴里,怕不得提刀來砍你腦殼咯?”

  “他自己老婆都管不過來,前兩天我還看到王屠戶爬他家窗戶…”

  …

  “我昨兒聽到件趣事,城北劉家公子從馬上摔了下來,被馬給踏破了子孫袋,嘖嘖,那場面…”

  “嘶……”

  …

  “聽說了么,蕭家好像得了件可不得的寶物…”

  “你啷個曉得?”

  …

  背負著一個大包裹的清秀少年從酒肆門口走過,夾雜著市井俚語的低俗粗鄙話語盡皆傳進耳中,不做理會。

  少年身著套麻布小衫,一米七左右的個子,白皙俊秀的臉龐中仍有些許稚嫩。

  正是一路走來的樂晨。

  “武大似乎并沒有誆我,確是只有五六十里山路?!?p>  臨江城,所謂的江便是眼前這條數(shù)十丈寬的大河,其實樂晨也搞不清江與河的區(qū)別。

  一座古樸的巨大石拱橋橫跨過兩頭,看起來像有幾百年的歷史。

  樂晨從橋上走過,看到岸邊似乎正有位寫生的姑娘,圍了面紗,身后俏生生站著侍女。也許是注意到樂晨的視線,微微輕點螓首。

  想必應是極美,倒也不求一睹真容。

  樂晨笑了笑。

  當你在橋上看風景時,你也成了風景。

  又沿著繁華的街道逛了一圈,樂晨便尋到一處稍空闊的路口,將背上的包裹拿下來鋪在地上解開,露出硝制好的虎皮,便一窩蜂被人圍了起來,人聲沸騰嘈雜著,比菜市場還要亂上三分。

  “呦,上好的虎皮,這么多?”

  “嘖嘖,十四五歲的少年,就能獵得如此多的猛虎,怕不凡啊…”

  “陳麻子,你腦仁怕是全塞怡樓娘們肚子里去了吧?哈哈,人家不過尚未及冠的少年,哪有這等本事?怕是出身獵戶世家?!?p>  “呔,我說那小子,你大人在那?這么大生意你可做不了主?!币粋€漢子沖樂晨嚷道。

  樂晨向四周人群拱了一圈手,大聲說道:

  “我家世代打獵為生,這些年存下了不少皮子,今日入城來想換些錢財,諸位大可放心,這次買賣我家長輩任憑我做主,貨款兩清,絕對不會事后扯什么幺蛾子?!?p>  一頓場面話說下來,中氣十足,周圍人也稍安了下心。

  “不知小兄弟,定個什么價格?”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人向樂晨問到。

  “對啊,怎么賣?”周圍三五個人也分分應和,似頗有些想法。

  “諸位…”

  “慢著!”

  樂晨剛欲回話,便被傳來的一聲尖細的聲音打斷,只見擁擠的人群中主動分出一條道來,一個身著錦緞長褂的胖子慢悠悠踱了出來,如同懷胎八月的孕婦一般腆著個肚子,后面跟著兩個打手一樣的奴仆。

  “這皮子,我安家要了,少年郎,給你十金罷!”那位胖子悠哉緩道。

  一金,便是一根金條,約莫2兩左右,足以夠三口之家愜意的過活半年,當然了,自己的虎皮斷然是不止十金。

  樂晨尚未言語,一旁的商人男子卻道了:

  “我說,莫要說十金,單論那張血虎皮,不出幾十金你想拿下來?你莫要欺這位小兄弟年幼無知,小哥,我給你出…”

  “啪!”

  “啊呦…”

  商人話未說完,便被胖子身后的打手騰地上前給了一巴掌,痛苦地叫出聲來。

  那胖子斜睨一眼,冷哼一聲喝道:

  “在我面前,有你這種泥腿子說話的份?”

  “你…!”

  商人捂著腫起的臉頰便欲發(fā)作,身后之人忙去拉他,小聲嘀咕道:

  “莫要惹事,那是安氏武館的王主事?!?p>  一聽這話,頓時臉嚇得煞白。

  安氏武館,赫赫兇名,一堆門中弟子跟土匪強盜無異,整日便是欺男霸女,在這商販酒肆中收取保護費。不給?抄家砸搶算最輕的,動不動就讓你一家老小沉尸江底,手里頭沾盡鮮血。

  老人們常說,這臨江水流不流啊,還得問他安家一句。

  自己這一句話,明天可能就要橫死這街頭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尊嚴,噗通便跪下向那王主事不??念^喊道:

  “小人眼瞎,沒認出大人你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一邊說一邊扇自己耳光,啪啪作響淚涕潸然,像是故去了爹娘一樣。

  “滾吧!你爺爺我今天心情好?!?p>  商人男子如蒙大赦,邊上的行李也顧不得拿,躬著身子就向城門逃去,心中打定主意再也不來此地。

  王主事有些厭惡揮揮袖子又向樂晨看來。

  “怎么?還不給我包好?莫非還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樂晨看著眼前的胖臉,似乎之前早餐吃得太飽,有些反胃。

  淡淡回道:

  “抱歉,我不賣?!?p>  王主事聽到這話,不怒反喜,慢慢擼起袖子嗤笑一聲說道:

  “不賣?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你王爺是干什么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便做出個手勢,身后兩個健壯的漢子踏上前來,像要準備強搶。

  之前還一窩蜂圍上來的人群紛紛散開,三三兩兩的在周圍負手而立,像是樂于看這出好戲。

  樂晨袖中暗捏緊了拳頭,眼前這兩壯漢看起來很唬人,其實都不禁自己一拳捶的。

  “怎么,幾天不見,王大爺又皮癢了?”

  樂晨正準備出手時,一道不大的言語在眾人耳邊響起,話雖短,卻有一股不容任何人質(zhì)疑氣勢。

  尋聲望去,一黑衣男子正勒馬駐足,饒有興趣的觀望著這一幕。

  男子年紀不大,弱冠而已,一襲黑袍襯得并不出眾的臉龐加了幾分成熟,嘴角流露出一絲慵懶的笑意來。

  自有一點瀟灑,三分豪氣,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

  引得四周人群嗡嗡議論起來。

  “是蕭轍,不過年滿十八,就已是這臨江城的天才人物,莫說青年一代,就是那些族老侍奉,也沒幾個是他對手?!?p>  “是蕭家少爺蕭轍,好帥…唔?!?p>  “聽說蕭家少爺最愛風流,他看我了看我了…”

  不少妙齡女子花癡般掩胸低叫,恨不得自薦枕席,不停揮舞著被廉價胭脂香粉浸透了的手巾,只想讓眼前男子轉(zhuǎn)頭看自己一眼。

  王主事雙手停在空中,舉也不是放也不是,好一會兒才急呼道:

  “哎呦喂,是蕭公子,那陣風把您吹來了?你這可折煞小人了,我哪敢在您面前放肆?公子看上這批貨了,我這就讓他們送您府上去?!?p>  便忙去呼喝身邊二人,一臉奴才象,生怕慢了一分引得眼前蕭公子不快。

  “我讓你動了?收起你那套老鴇做派,滾!惡心到小爺了?!?p>  蕭轍倨傲地喝道,很看不慣眼前這個胖子。

  按理說,蕭家和安氏武館以及城主金家,同屬于臨江城三大勢力,雖然蕭家比之二者隱隱要強上一分,但作為安家主事,也不至于這么卑躬屈膝。

  但這王主事卻是被眼前蕭公子打怕了,自己之前因為嘴賤調(diào)笑他身邊丫鬟一句,就被弄折了腿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可能怎么辦?論地位人家是未來蕭家家主,自己不過是個下人;論武力人家曾經(jīng)一人一劍,便襲殺城外一寨強人百十口,自己連提鞋都不配。

  還不是老鼠見貓一般?

  “是是是,小人這就滾,這就滾,不辱蕭少爺?shù)难??!?p>  那馬上的蕭轍又低頭看了樂晨一眼,似乎對那張血虎皮有些興趣,酷酷的說道:

  “這些虎皮我要了,算一百金,你幫我抬府上去?!?p>  “好?!?p>  樂晨沒有一句多言,這個價格很公道。

  至于介意眼前男子毋庸置疑的語氣?

  自己只是個擺攤販賣的少年,人家貴公子為何要高看你一眼?有錢不掙才是王八蛋。

  再說了這位蕭公子也有一些為自己解圍的意圖。

  至于那種在小說中“爺傲,不服天”的腦殘,若不是有著主角光環(huán),怕活不過兩章就會被人活活打死。

  躲在街角并未走遠的王主事,陰森望著慢慢跟在馬后的樂晨,表情陰晴不定,嘀咕一番便向身后道:

  “安龍,你跟上去。安虎,你回武館找?guī)讉€伙計,帶上家伙,等那少年從蕭府出來,找個偏僻地兒做漂亮些,別落下把柄,記得把金子拿回來?!?p>  笑聲詭異莫名。

  “一百金,嘿嘿,我讓你有命拿,沒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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